着君赫的胳膊,不由分说地帮他把衣服脱了下来,然后又扯着自己的t恤,从头上揪了下来,套到君赫头上,说“穿我的。”
“那你穿什么”君赫抓着杨煊的衣服,套到脖子上看着他问。
“我穿你的,我热。”杨煊说着,眨眼间就把君赫的衣服套到了自己身上。
汤君赫比他矮了一个头,衣服自然也小了不止一码,杨煊勉勉强强地穿到身上,把t恤穿成了一件露脐装,露出白花花的一截肚皮。
汤君赫被他的样子逗笑了,看着他咯咯地笑个没完没了。
“赶紧穿你的,”杨煊抓着他的胳膊,把他塞到了自己的t恤里,又伸手打了一下他的头,凶巴巴地说,“不准笑。”
“哥哥,你怎么对我这么好,”汤君赫穿上了杨煊的衣服,发自肺腑地说了一句,“你要是我亲哥就好了。”
杨煊拉着他的手,随口说道“我就是你亲哥。”
到了医院之后,杨煊领着汤君赫走进大厅,不知所措地东张西望。
有年轻的护士注意到这两个穿着奇怪的孩子,走过来弯腰问“小朋友怎么了找人吗”
“我弟弟受伤了,”杨煊把汤君赫捂在额头上的手拿开,“额头磕破了。”
“哎呀,流了这么多血,”护士看到君赫手里被血染红的纸巾,心疼道,“来来来,姐姐找医生给你包扎一下。”
杨煊陪汤君赫走到了儿童病房,看着医生开始给他处理伤口,在一旁悄悄拉了拉那位护士的衣角,小声说“姐姐,我没带钱,现在回去取,你能帮我看着我弟弟吗”
他说话像小大人似的,那护士看着有趣,点点头笑着说“你放心去吧,你弟弟交给我好了。”
医院离家两公里,杨煊飞快地跑回去,一秒钟也不敢多休息,到家就翻出自己的小熊存钱罐,抱着就往回跑,连衣服都没顾得上换。
气喘吁吁地跑回医院的时候,他身上的衣服已经差不多风干了。君赫包扎好了伤口,坐在护士姐姐给他指定的座位上等哥哥,他有点困了,正靠着墙打瞌睡。
护士见杨煊回来,走过来逗他“你怎么穿这么小的衣服呀”
“这是他的衣服,”杨煊指了指墙角的汤君赫,“他掉水里了,衣服都湿了。姐姐,要交多少钱呀”他把小熊存钱罐的头拧下来,从里面掏出了一沓钱。
“你带这么多钱干什么啊,”护士看着他手上卷起来的一沓一百块,赶紧把杨煊拉到一边,“快点藏好,被别人看到了会抢走的。”
“没人敢抢我。”杨煊天不怕地不怕地说。
护士见他年纪不大口气不小,憋着笑问“那是你弟弟”
杨煊点点头。
护士带他去交钱,路上有意逗他说“你弟弟刚刚流了好多血,要输血的,我们这里没血了,你说怎么办呀”
杨煊半信半疑地回头看君赫的方向“他不是已经包扎好了吗”
“包扎好了也要输血呀,”护士一本正经地糊弄他,“你看他都没精神,在打瞌睡,你愿不愿意把你的血输给你弟弟”
杨煊毫不犹豫地抬起胳膊说“输吧,我有好多血,可以分他一半。”
“骗你的。”护士捂着嘴笑,“你怎么这么可爱啊。”
杨煊也不生气,纠正她“我不可爱,我是帅气,我弟弟才可爱。”
那天晚上,杨成川看到汤君赫额角厚厚的纱布,问清楚原因之后,他摁着杨煊的脖子,对着他的屁股,不由分说地就是一顿胖揍,一边打一边问他“以后还去不去河边玩了长本事了你,不让你去不让你去,你还敢带你弟弟去”
杨煊也不说话,梗着脖子不肯掉眼泪。挨了揍之后,他晚饭也没吃两口,回到自己房间里生闷气,也不知道在气什么。
他一走,君赫也没心情吃饭了,频频回头,心思从饭上飞到了那扇紧闭的门后。
杨成川给汤君赫的碗里夹了菜说“不管他,犯了错还吃什么饭,来君赫,我们吃我们的,多吃点。”
汤君赫低着头嘟囔道“不是哥哥要带我去河边的,是我非要让他带我去的。”
杨成川哭笑不得,没想到这两个儿子从出生到现在,总共还没在一起待过20天,居然学会了互相顶罪。他拍拍君赫的头说“你喜不喜欢哥哥”
君赫点点头“喜欢。”
杨成川又放低了声音问“那你喜欢爸爸吗”
君赫抬头看着他,眼神有些抗拒。杨成川的心一下子就冷了,他的小儿子原来知道他就是爸爸,只是不愿认他而已。
他抱着一丝一毫的希望,柔声细语地对君赫说“你叫一声爸爸给我听,我明天带你到河边玩,给你买变形金刚,好不好”
君赫摇了摇头,一点都没犹豫。
杨成川叹了口气。
汤君赫把筷子放到饭桌上说“我吃饱了。”然后就从椅子上跳下来,走向那扇紧闭的门,推开后走了进去,然后又关上了门。
杨煊正趴在木地板上玩乐高,闷闷不乐的样子,听到君赫走进来也没抬头。
汤君赫凑过去,趴到他身边,小声地叫他哥哥,又说对不起。
杨煊撇着嘴说“你有什么对不起的。”
汤君赫说“害你被你爸爸打。”
“我还害你出了好多血呢,我们扯平了。”
汤君赫没话说了,默默地陪杨煊搭乐高。
“你爸爸会不会打你”杨煊突然问。
“我没有爸爸,”汤君赫说,“我只有妈妈,叫汤小年,她也会打我。”
他的语气太过平常,以至于杨煊并没意识到没有爸爸是一件很严肃的事情,他只是跟着重复了一下汤小年的名字,评价道“汤小年你妈妈的名字比你的好记。”
杨成川周末放假,领着两个小崽子去游乐场玩了一天,在一边百无聊赖地等着的时候,一旁的售票员凑过来跟他搭话说“那是你的两个儿子啊多大了”
杨成川说“大的7岁,小的6岁。”
“长得可真好,”那人不无艳羡地说,“你看上去就一表人才的,基因好,羡慕不来。”
杨成川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外表极具欺骗 xing ,他听了这话,嘴上谦虚着“哪有哪有”,心里却乐开了花。等到两个儿子一前一后地跑过来,他得意忘形地一边牵着一个,带着他俩去了商场,买了两件一模一样的衣服。
牛仔外套配格子衬衫,头上还扣顶棒球棒,两个小家伙清一色的嘻哈风,杨成川跟在后面,看着一大一小两个儿子跑在前面嬉闹,前几天心中的积郁一扫而空。
就因为这两件一模一样的衣服,汤君赫在此后的十年里,再也没见过杨煊。
那天下午天色微沉,积雨云堆在天边,跟随着风向缓缓向西推移,不难想见接下来会有一场倾盆暴雨。
杨煊正在客厅教汤君赫折纸飞机,一开始君赫不要他教,把纸抢过来说他自己会折。他很快折好了一只纸飞机,用的是最简单的那种折法。
“你看,我会折。”他把那只纸飞机放在手心里,拿到杨煊面前邀功。
“哦,”杨煊看也不看,“我会12种,本来想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