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你,”鄢楼扯了个冷淡的笑容“自己去等吧。”说完,就这么走了。
“喂,你”傅蓝没叫住他,气的跺脚。
在陈微扬房间里生了好一阵闷气,腾杉才来找他。
发现陈微扬并不在,腾杉问道“你一个人”
“是啊,陈医生不知道去哪里了。”傅蓝闷闷的“最开始我还遇见了鄢楼,你知道吗腾杉哥哥,他居然又从陈医生房间里出来”
腾杉却并不在意,而是继续道“刚才一直都是你自己坐在这”
“是啊。”傅蓝奇怪着腾杉问的问题“怎么了”
“我们还是走吧。”考虑了片刻,腾杉说“因为我们没告诉他,会在房间里等他。”
“哦对。”傅蓝也反应过来了,像这样招呼都不打,就往别人房里一坐,真的挺没礼貌的。虽然陈微扬脾气好,可能不会介意,但那也不太好,“就晚饭的时候再去找陈医生吧,我们帮他把门锁好。对了腾杉哥哥,我跟你说那个鄢楼”
陈微扬和赵源还有白雪,以及之前的保安都站在公用浴室的一角。
那里的半面瓷砖几乎被鲜血喷满,几人的面前躺着的赫然是一具残破的尸体。
被害者的死状很惊悚,他的一条腿像是有什么东西大力撕扯了似的,被硬生生拽了下来,丢弃在尸体的不远处,而一只手更是不知所踪,剩余的右手也少了三根手指。
保安频频挡眼睛,说道“我真的一听到动静就马上过来了,还以为是病人在瞎闹呢,结果就唉,太可怕了。”
赵源和白雪都没说话,但白雪的脸上已经是惨然一片。她和赵源同时想到了一种可能,就是实验体又脱离控制了。
其实早在傅蓝和周胤白看到实验体的时就算是他们俩的重大失误了。
傅蓝倒还好,至少那一次是在赵源的实验中发生的失控。而周胤白那次则是他们根本就不知情的状况下发生的。
现在也一样。
更麻烦的是
赵源看了眼身边的陈微扬,不由在心里骂这个保安太蠢这种事告诉自己不就行了非得去通知陈微扬一遍,没事找事。
保安不知道赵源的想法,他只是单纯觉得病人出事应该要告诉疗养院的两位医生还有资历最老的白雪。
他也算是镇静的了,没有吓到惊慌失措到处嚷嚷。可能是考虑到了疗养院还有个警`察在,不想节外生枝。万一疗养院真被盯上,他的日子也不好过啊。说白了,这些精神病人有时候疯起来不一定会做出什么事。精神病院有人死亡也不算稀奇,只是这种死状让人有点害怕而已。
“这件事别再和其他人说了,如果被警`察知道,疗养院也算是要到头了。”赵源看向保安。
保安拼命点头“好好,听赵医生的。”很快,又为难的开口“这得怎么处理”
“你去外面看着,”赵源说“剩下的我们会处理,病人死了总得有死因,也不能因为别人是病人就随便敷衍。”
“是是是。”保安很相信赵源“有要帮忙的地方再告诉我啊赵医生。”
在公用浴室只剩下陈微扬还有赵源白雪时,陈微扬说“这事瞒得住吗警`察”
“陈医生,你在疗养院这么久了,稀奇古怪的事见得也不算少。”赵源凉凉的说道“我也不想一直重复,疗养院关的都是病人,精神病人。这些人身上不管发生什么事,都没什么好惊讶的。他们哪天要是正常了那才是见了鬼。”
白雪看了眼陈微扬,也没说什么。她一起帮着赵源去捡着尸体其余的身体组织。
见陈微扬站在那不动,赵源没好气的讽刺道“别告诉我你还害怕起来了你一个医生连处理具尸体都不会”
陈微扬这才有了动作。
赵源很看不起陈微扬的无能和胆小。所以说这种事有告诉对方的必要吗简直是添乱。
晚饭的时候,外面下起了雨。
傅蓝终于看到陈微扬了,他本来想和对方说说流浪狗的安全隐患问题。
结果谁知道今晚对病人的看管突然严格了起来,基本上他们都得守着病人一步不能离开,害他没法去找陈微扬说话。
傅蓝还疑惑呢这怎么了,好好地又开始严管了,明明病人们都挺听话啊。
虽然心里不解,但他也还是乖乖的做着自己的工作。
想起之前一直拉着腾杉,在和那个人吐槽鄢楼,傅蓝还有点不好意思面对陈微扬了。哎,一生气就控制不住。
鄢楼坐在最后一排的位置,他能感觉到陈微扬朝自己走过来。
周胤白的那张证件又闪进了他的脑袋,说不在意是假的,毕竟那是一个失踪的人的证件。但此时此刻他更在意的是自己在陈微扬面前还能不能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
他记起陈微扬第一次见到周胤白时的眼神,就像认识一般。但之后那两人的表现却又是完完全全的不相识。
陈微扬和周胤白到底有没有关系
难道
鄢楼心里很不是滋味的想着陈微扬在意周胤白
确实,周胤白和自己,和傅蓝,和整个疗养院都是两个世界的。那个年轻的警`察全身都带着外面世界的光彩,是会吸引一些长期生活在 yin 翳世界的人。
陈微扬喜欢这样的人吗
鄢楼狠狠摁着手里的勺子。
“不吃饭在干什么”陈微扬已经来到了身边,声音带笑。
鄢楼说“不看见你我就吃不下啊。”
“那现在可以好好吃了。”陈微扬问“什么时候过来的”
“挺早的。”鄢楼对他耍了个心眼“我出门的时候,傅蓝正好去找你。”
“哦,是吗”
“嗯,他坚持要去房间等你,所以我就先走了。”鄢楼是故意的。反正傅蓝要找人是事实,要去房间里等陈微扬也是事实。他只想让陈微扬知道在自己之后,还有傅蓝在。即使陈微扬发现了那些书被动过,自己也能否认到底。至于傅蓝否不否认,那就和他没什么关系了。
陈微扬没再说什么,只叮嘱鄢楼好好吃饭。
晚上,回到房间,陈微扬把窗帘拉好,又习惯 xing 的洗了一下手。
才慢慢坐回桌边。
他漫不经心的翻着那些书,在拿到某一本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
他翻动着,取出了里面周胤白的证件。
“是这样才对”陈微扬笑起来,说了一句莫名的话。然后把证件放在了正确的页码中间。
腾杉走出疗养院的时候,快临近午夜。
雨没有转小的趋势,他也没有打伞,只简单的带了个手电。
来到白天事发的地点,腾杉看见了那具狗的尸体,还是血腥的横立在那里。
手电的光不算太亮,但他还是看清了。
原本被子弹打掉半个脑袋的尸体如今缺少了后半肢的某些部分。伤口不整齐,像被更强壮的野兽生硬的撕拉扯拽后造成的。
而且
用手电的前端微微抬起尸体剩下的半个脑袋,腾杉发现了流浪狗脖颈处的伤口,很深,不仔细去看根本发现不了。
仍旧像是被什么东西给烫出来的。
难怪那几只狗都无法叫出声。
所以说,疗养院的周围也许一直都有类似动物的存在,只是被人为的破坏了一些特征,让人误以为这片地方非常宁静无害。
腾杉看向之前那些流浪狗逃跑的方向,是林子深处。
雨天里更显得 yin 森湿冷。
他不认为这么晚一个人去探险是个明智的决定。但他已经想好了明天必须去看一看。
雨水打湿了他的衣服,黑发也开始滴着水。
他返回了疗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