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星河捏完了又给他揉,边揉边感慨“你爸跟我爸一样,都喜欢强人所难。”当初游世昌貌似对他期望也不小。用游日海的话说,可是想着让他继承游氏的。
梁明月笑而不语。
游星河揉着揉着突然停下来,正色问道“他这样看重你,为何不带走你”
“她不让。”梁明月答得挺快。
游星河锁眉,总觉得哪里不对。梁明月突然落下的吻打断了他的思考,他边吻边在他耳边低喃“你不生气就好了。”
还有很多事,他没有说,他觉得没有说的必要,因为他已经有了选择。
游星河喘息着回“你不惹我生气更好”
经过这场摩擦和交心,两个人感觉彼此靠得更近了。尤其梁明月,如获新生。
隔天一大早,两人坐高铁回家,剧团已经打了好几个电话,问游星河什么时候回去,集体排练要开始了
因为昨晚胡闹了半夜,游星河一直靠在梁明月身上睡觉。中途梁明月接电话时,他困得睁不开眼,朦朦胧胧地听到他说“行,好,可以。”
语气甚是疏离客气。游星河没有细想,换了个姿势继续睡熟。梁明月挂掉电话后,帮他弄好毯子,盯着窗外陷入沉思。
第45章
高铁到站,游星河来不及回家,直接赶到了剧院排练,因为导演说演出时间可能会提前,时间很紧张。梁明月送他过去后没有马上走,坐在角落里看他们排练。
虽然已经练习多遍,但新加入的游星河很紧张,加上请假两天,稍微跟不上节奏。导演是舞蹈学院的老师,一看就是急 g 子,见他表现不好,着急地直冒难听话。
“你到底会不会跳,不会跳滚蛋”
“音乐啊,节奏啊,你慢一拍,后面的人再慢一拍,音乐没了你们还在台上,演哑剧啊”
“不要以为你姓游,就可以乱跳”
这是游星河第一次参与这种大型演出,也是第一次被人当众骂。梁明月站起身,看着他被骂得抬不起头,两只手在脸上抹来抹去,他在哭。有演员上前想要帮他说好话,也被导演骂开了。
导演骂解气了,双手一挥,再一次的排练开始。梁明月看着游星河擦完眼泪迅速地融入演员队伍,刚刚哭过的脸还是红的,但已经换上演出的表情状态。轮到他表演时,他微笑着踩着拍子滑入舞台,这一次不快也不慢。
导演在旁边满意地喊“好好,继续,保持,状态很对。左边舞台的演员准备。”
游星河投入地跳完自己的部分,蹦跳着退到幕后,准备下一次出场。他知道梁明月还在,但根本无暇顾他。他现在满脑子只有跳舞。
梁明月这才放心地离开。
他没有回游家别墅,而是乘坐地铁去了郊区市里最好的私立医院。
高铁上给他打电话的是郑彦卿的情人宋野松,说想要尽快见一面。宋野松说,他们很多年前就回国了,今年刚搬到本市。他们和游家一直有生意上的往来。
他们在一起很多年了,听起来事业成功,感情和睦,过得很好。如果郑彦卿没有得癌症的话,大概能够白头偕老。
他上地铁不久,游星河发来微信“你走了”第三轮排练结束后,他才发现他走了。
他回了一个笑脸,游星河回了一个沮丧的哭脸,说“导演刚刚又狠狠骂我了,说我青蛙腿,窝囊废。”
他安慰他“导演是个急脾气,应该不止骂你。”
游星河说“你怎么知道的主演都被他骂哭了。说实话我刚刚很怕,好怕他赶我走,不让我跳了,我看替补跳得也挺好的。我抹着眼泪想啊,如果他赶我走,我就抱着他大腿狂哭,求他留下我。”
听着他的语音,梁明月情不自禁地笑了。他知道只要是游星河想要干好的事情,他绝对死皮赖脸都要做好。不管是跳舞,还是以前在乡下做农活。他只是看起来娇气。
“我要去见”梁明月字打到一半,游星河连续发来两条语音“不说了,又要跳了”
“卧槽,还没开始跳,导演就开始骂人了”
梁明月听着游星河的惨叫笑了一会儿,把打到一半的字删掉。这个时候他可能不能分心,会被导演骂惨的。
到了医院,梁明月只是问了护士“郑彦卿郑先生在哪个病房”,旁边就有人站起来问“是郑以乔,郑少爷吗”
时隔多年,再听到这个名字,梁明月陌生到愣怔,他转头看问话的人,是个穿着西装的年轻人,一身的职业气息。
“我是郑先生的助理,他让我在这等你。”年轻人说完带着他去坐电梯。
梁明月问助理他情况怎么样。
助理说“不是特别好。”
病房在十楼,很快就到。助理把他带到病房门口,就走开了。梁明月在病房门口迟疑地站了一会儿,手才轻轻地放到门把上,微微用力转动门锁。
病房很大,暖气很足,床头放着冬天不常见的向日葵,正热烈地绽放着。
病床上的人就是郑彦卿了,口鼻插着导管,罩着氧气罩。跟着呼吸起伏的胸口和周围仪器规律的声响,证明床上的人还是活着的。
他在沉睡,没有出现梁明月想象地看到他激动不行的场景,他默默松了口气。
病床靠窗那侧坐着一个中年男人,正抱着电脑办公,抬头看到他先是微微愣了几秒,随即马上放下电脑起身站起。
“以乔,你来了。”他用长辈的口气亲切地喊着。
梁明月不掩饰地皱眉。
宋野松看到,仍旧亲切地笑着,招呼他坐下。
梁明月走近了,没坐,和病床保持着两步的距离,远远地看着床上的郑彦卿,疾病地摧残下,已经不是他记忆中的模样,不过相似的锋利轮廓扎扎实实地向外人宣告着两人的亲缘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