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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寒不是很愿意手牵手走在大街上，即使过了几个月还是不习惯。这里面固然有陆寒腼腆的一面，另一方面是怕影响杨振声，虽然同性恋所受到的歧视越来越少，但是主流社会骨子里依然把同性恋视为异端却是不争的事实。只是杨振声趁他不注意就会牢牢抓住他的手捏在手心里，下次依然如此。陆寒完全没想到杨振声表面儒雅，骨子里却我行我素，随心所欲，并不怎么把世俗人情放在眼里，联想到他的上一次婚姻，陆寒恍然大悟，其实杨振声一直就是那样的人吧了。

    俩人关系进入小桥流水的模式，涓涓清流婉约有致，不见浓墨重彩，倒是细水长流。

    杨振声每天接送陆寒上下班，晚餐的时候俩人有时间会找家餐厅一起吃饭，有时谈谈工作，有时谈谈争产案陆寒时不时会去周律师那里商讨案子，陆寒执意要按规定扣除工资，杨振声暗暗揣测陆家财产他连摸都还没摸到过，经济怎么会宽裕，必定会有些捉襟见肘，但看他的样子肯定不会接受资助，只得暗暗想些办法，比如陆寒一个月里面根本没有自己吃饭的时候，比如会有时拖陆寒和自己去买衣服，“顺便”帮他买上一件，比如提高了陆寒的工资并不止他一个人，几个助理的工资都大幅度提高。一件事可以不着痕迹，可多了陆寒怎么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孙秘书和陆寒私下开玩笑，说他是福星，沾了他的光，自己的加薪周期还没到也接到了天上掉的馅饼。

    陆寒知道杨振声的口味，他对自己的手艺有点信心，自忖应该不比外面做的东西逊色。一天坐在杨boss的车上，酝酿了好一阵，才开口“杨哥，周末有空吗”杨振声闷着头在想今天副市长跟他说的一番话有没有什么弦外之音，一时没听清楚。“嗯说什么”陆寒知道他在想事情了。看他已经专注地看向自己，就往下接着说“新鲜的刀鱼上市了，周末我订了几条想试着做做看。如果杨哥有时间的话，我”话还没说完，杨振声已经迫不及待地打断“好啊，我有没有时间难道你不知道你不是专门挑了咱们空闲的时间请客嘛，我急得很呢，怎么才还有两天才到周末”杨振声从不介意在陆寒面前表现自己对他的钟意。陆寒脸皮已经被杨振声锻炼得厚实了好几厘米。

    陆寒小心绕过刚才杨振声的戏谑，“那就说好了，周六中午和晚餐都由我管了。”“好”心里头打了如意算盘的老板大手一挥，决定趁着手红糊个大牌“连早餐和周日三餐都一起归你管。”没想到杨振声摆出这样无赖的姿态。陆寒眨眨眼，认真地想了想可能性，理智地表示反对“那不好，周末还要专门来来去去，休息不好太辛苦。”杨振声红口白牙正等着机会呢，一时笑眯了眼“就是跑着太辛苦，不如周末你住在我那里吧”他的满脸喜色落在陆寒眼里，忽如其来被晃了眼，也莫明有些心慌。陆寒下意识就摇了摇头“那，那怎么行我有个坏习惯，晚上睡觉择床的。”这算什么狗屁理由，牵强到不值一驳。俩人因这份拒绝都尴尬地静默下来。杨振声不气馁，搬过陆寒的手放在自己掌中，柔声道“你知道忙起来的时候，家里就成了另一个办公室。这样既可以把那几件事情处理了，又不用跑来跑去浪费时间啊。怎么，怕我把你吃了”因他放得低低的身段，又分外肯迁就，陆寒心中不由生了歉意，所以再说不出口拒绝的话。陆寒周五收拾了些自己的用品，没好意思带到办公室里来。他想下了班回去取了再到杨振声那里去，杨振声却不同意，径直拉了人就回了自家公寓。公寓警卫森严，陆寒知道这个楼盘当时出售的时候要对买家进行资质调查的，严格限定高端客户，所以他有些好奇。房子看来有二百多个平方，布置得大方典雅，落地窗边安置了许多叶片明亮干净的高大植物，小桌、角落、卫生间里小盆小土地放了许多小型植株，一概清秀宜人。杨振声带他去看房间，里面睡衣洗漱用品一应俱全，衣橱里还有几套换洗衣物，西装、休闲服都有，款款有型，眼光一如继往的好。

    晚餐陆寒简单做了四个家常菜，急火快炒做了蒜茸菜心，酸丝肉片汤，干烧大鲤鱼，水晶虾仁，就着热腾腾的细丝白米饭，杨振声埋头吃了三碗，桌子上的菜一扫而光。满意地拍拍肚子，杨振声下决心要把家里的佣人辞了，只请钟点工，当然，首先是要留住陆寒是怎么也不能让他再搬走。

    杨振声的旖旎念头不久就被忘了九霄云外。他带了一摞文件回来，资本家也不是好当的。书房里两张书桌，陆寒坐在另一张上面打开电脑正在整理什么资料，后来他什么时候出去了杨振声都不知道，直到一碗百合紫薯糖水放在面前才有时间抬起了头。俩人放松下来，慢慢吃着东西有一句没一句地聊开了。天气股票刚刚完败的国足，想到哪里是哪里。灯下看美人，杨振声眉眼中情丝渐渐让空气慢慢变得温馨黏稠起来，陆寒也觉得脑袋慢慢迟钝，恍惚这个场景已经出现过无数次，有人正展眉冲着自己一笑，陆寒张了张嘴，想唤他的名字，却一个字也没叫出声，末了，定定看住一点，慢慢低下头舀一匙百合放进了嘴里，甜度刚好，却也没有继续吃的欲望。

    杨振声老实得很，规规矩矩敲门向陆寒道晚安，开门的陆寒穿了身松松的蓝色睡衣，赤着脚踩在真丝地毯上，杨振声预备道声晚安就转身的，看着陆寒衣领处露出纤细白晰的颈部，头脑却一下子懵了，他忽地上前一步，温和却不容拒绝的姿态搂住陆寒的腰，把他拉近了自己，陆寒身上沐浴后的清新味道让他沉湎，“小寒，晚安”他尽量想用平常的语气，却不是很成功，声音喑哑，呼吸滚烫。陆寒把头埋在他的肩头，两只手迟疑地抬起抱在他的腰上，隔着薄薄睡衣，俩人都感受到对方身上的燥热。

    “小寒，你答应了”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好象是承诺是询问又象是肯定。

    “嗯。”陆寒的声音渺不可闻。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