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寒顶着店长冒着寒气的声音请了两天病假,象个无头苍蝇一样满世界找人。他去报案,警察仔细听了后告诉他,有些人不是失踪,是自己离开了。陆寒反应激烈,简东捷怎么可能离开。他没法子了,他顾不上会不会把隐私暴露给别人,打了王勇勇的电话,接通的瞬间,王勇勇被电话里的嚎啕大哭给吓坏了,王勇勇梗着脖子给王娟虹请了霸王假,奔驰而去。
王勇勇好不容易弄清楚了陆寒和简东捷的关系,简东捷忽然失踪的情况的时候,已经是过去了半个小时的,还不及在肚子里消化一下,看着陆寒憔悴的脸,也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安慰他。晚上王勇勇买了些外卖回来,俩人将就着吃了些东西,就开始分析简东捷的去向。有没有什么奇怪的行为,陆寒想,这几天简东捷浑身都散发着冷冷的气息,左菲玲那个女人刻毒、无耻又缺乏能力,但就能心安理得攫取别人的东西,这个社会上可不缺乏这种生存能力极强从能从别人口中夺食的老鼠。失踪头天晚上,简东捷忽然变得热情得很,陆寒还没收拾完厨房就被拖进了卧室。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陆寒脑袋里冒了出来。他被这个念头吓坏了,浑身冰凉起来。王勇勇看他脸色忽然变得愈加苍白起来,忙安慰地握住他的手,猛地想到陆寒是个同性恋,但也不能把他的手甩开,就勇敢地握得更紧。
“不行,我要出去找他。”
俩人把全市的河道全跑了个遍。
店里一下子俩人请了假,王娟虹在电话里暴跳如雷。陆寒最后赶了王勇勇去上班,天大地大,都没有安身立命的根本大,没有爱情不过是寂寞,没有工作那就是难活。自己跟着就发了烧,眼前冒金星,嘴里起了一串串撩泡,身上软软的使不上劲,胡乱吞了几把感冒药,又睡了两天。
他醒了就给简东捷打电话,越打越绝望,越绝望越打,眼看着希望渺茫,又在网上四处浏览,深怕忽然出现发现无明尸体的新闻。
他最后回到店里的时候,把王娟虹他们全吓了一跳,满脸灰败,眼神浑浊,整个人全变了样。王勇勇平时爱现,这次却把他的秘密守得紧紧地,挨上来悄声说“哥们,我经受住了王娟虹的严刑拷打,什么都没招。”其实陆寒现在什么都不怕了,曝光同性恋还是被简东捷他们家找出来,他声音哑哑地告诉王勇勇“他的照片全不在了。”一张也没剩下,电脑里,相册里,凡是有俩人合影的照片全不见了。
他痛到麻木,他在心里唠叨给自己听“他回家去了,他回家去了,他不要你了。”俩人没有一句像样的告别,简东捷甚至没有给他一个哀求挽回的机会,他就给抛下了,如同让人养厌了赶出家门的小狗。陆寒窝在床上天天反思自己,一个片段一个片段地回忆俩人间的相处,自己是不是有哪些方面没有做好,辜负了简东捷。他在网上查到了简氏集团的电话口码,也鼓不起勇气打过去。虽然明知打过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公司boss的电话,并不是会随便透露给陌生人的。留着点希望,不去戳破他,就好象希望仍在。
他上班实在不在状态,整个都是浑浑噩噩,常常忘记自己有没有吃饭,夜里也是醒着比睡着了多。没过多久,刚准备出门上晚班。忽然接到了王勇勇的电话,平日里说话爽快的王勇勇嘟嘟囔囔了半天也没让他听清楚,陆寒忍不住在电话里大喝一声“你能不能大声一点”“陆寒,你别来。有人寄了些照片到店里来。”王勇勇用的是丢砸药包的速度。是些不雅的照片,照片上只有陆寒,另一个人脸部根本没有出现过。
俩人约在家烧烤店见面。王勇勇眼看着他眼睛通红,嘴唇都在哆嗦,就不敢把照片拿出来,也不敢再看他面上表情,忙着点了许多菜,把东西放上炭火上烤着。烤好蘸上酱汁,王勇勇先给陆寒放碟子里。你一片我一片,王勇勇真是饿了,另外也明白哪里能劝得陆寒不伤心,干脆就当自己是来陪着他吃饭的,看着陆寒的脸已经只剩下巴掌大小了。陆寒几乎没动碗里的东西,肉、排骨全填进了王勇勇的肚子。陆寒只是一口一口地灌啤酒,王勇勇酸涩地看着自己的朋友象给浸过硫酸的模样,怀疑自己那天是听错了,姓简的混帐根本不是陆寒的男朋友,而是他的仇人吧。他得有多恨陆寒才能做得出这样的事啊。
陆寒丢掉了工作,从那天起他就没出过门。
王勇勇毫无怨言每天往他那里跑,陆寒就象影子一样,没有生气,只有点微微的呼吸。王勇勇总担心自己是不是哪天就会看到具尸体。
“陆寒,你他妈给我起来。你是小女生啊,失个恋嘛,又不是失明。你看,我年年都要失恋几次,不活得上好吗”陆寒斜靠在椅子上,脸整个都隐在黑暗处,半晌,幽幽地来了句“那是,我再来几次就习惯了。”
王勇勇摇头作呕“我的妈呀,你一次就丢了半条命,能来几次啊你以后准备怎么办”
“我就呆在这里等他回来。”
王勇勇已经彻底给打败了。
“我说着玩的。”陆寒轻笑了声,在王勇勇听来,实在和哭声也差不多。王勇勇给陆寒绞了张湿毛巾过来,看着陆寒双肩抖动着把整张验捂在毛巾里。
陆寒其实是不可能呆在这屋里,连呆在这个城市都不行。熟悉的街道,哪里都可以找到俩人一起走过的痕迹。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