措手不及,不少人都被杀了。
唐峰拼命杀出一条血路。堂口里有个兄弟跟他相熟,名叫乙九。两人一起冲出大门,往北逃去。
两人躲在一间破瓦房后头的柴草垛里。官兵举着火把到处巡查,两人大气也不敢出,良久听见人喊马嘶,官兵都走远了。两人这才从柴草里钻出来,往城外逃去。
两人逃到一片芦苇荡边,唐峰跟乙九交换了信息,得知费辰要洗白上岸,不想留着从前的人了。今晚来的锦衣卫也是他投诚东厂的结果。
刘斌已经在高度怀疑费辰了。由于行刺失败,雪刀会没有第二次机会了,只能在官府彻查之前进行自我清洗。
唐峰说“他走习惯了夜路,难道以为杀了咱们,他就能见光了吗”
乙九说“他有的是钱,需要的时候还可以再找人给他卖命。人命在他的眼里就是蝼蚁,杀了这些,还能招来新的,他不稀罕。”
唐峰觉得自己的 xing 命岌岌可危。忽然听见马蹄声响,一队人朝这边过来了。两人矮身藏在芦苇从里,见来的是东厂的人和宦娘。
带头的大声说“应该就在这附近,给我仔细搜。”
一群人冲进芦苇丛,乙九被发现了,转身便逃。数名锦衣卫将他截住了,一人拿刀指着乙九的脖颈,说“还有一个去哪儿了”
乙九盯着刀,没说话,往唐峰这边的藏身处看了一眼。唐峰眼看藏不住了,发足飞奔。官兵们朝他追过来,宦娘骑马赶在最前头。
她手里提着一条蟒皮鞭,冲唐峰背后卷去。唐峰听见风声在身后呼啸,向侧旁一闪。宦娘手中的长鞭灵活的像一条活蟒,吐着信子向他抽了过去。
唐峰难以置信道“连你也要杀我”
宦娘冷冷道“帮主要你死,你就必须死。”
唐峰手中 she 出数支袖箭,宦娘侧身避过。唐峰乘机窜进了旁边的树林。有人在他身后放箭,嗖的一声,长箭正中他左边琵琶骨。
树林里数根磕磕绊绊,跑不了马,官兵们下马寻找。官兵头领喝道“必须找到他,上头吩咐了,不能留一个活口”
唐峰藏在树丛里,不知自己是否就要死在这里。脚步声越来越近,宦娘从他藏身的树下走过。她四下环顾,仿佛已经发现他了,又似乎没有。
她提鞭一指南边,喊道“在那里”
一群官兵跟着她向南边去找了。唐峰死里逃生,立刻向西边逃去。
他在附近的山里躲了半日,身上的伤疼得厉害。他自己拔出箭来,发觉伤口处红肿起来,已经开始恶化了。
他浑身乏力,心知不能再拖下去了,必须找个地方治伤。
辛织雪多年没拍戏,一上来就演打戏,不免让人担心。
林河叫人密切关注着她的状态,防止她受伤。
辛织雪倒是对自己很有自信,微笑道“我一直在跟教练健身,练瑜伽,平衡能力和肌肉的控制力都过关,拍打戏完全没问题。”
她说着翻身上马,带着马小步跑了一圈。她的骑术相当不错,马被她驾驭的很稳。苏叶为了她破天荒来盯现场,在一旁热烈鼓掌,由衷地赞美他的女神英姿飒爽,有女侠风范。
辛织雪跟唐峰拍动作戏,用皮鞭抽他。唐峰就地一个翻滚躲开了,辛织雪追着他接二连三打过去,碎石被鞭子抽的四下飞溅。唐峰脚下一蹬,钢丝把他提了起来。他足下飞踏数步,窜进了树林里。
两人都擅长拍动作戏,相处的很有默契。林河在监视器里看着,感觉打得行云流水,展现了他要表达的武侠感。
晚上六点多,今天的戏份完成了。苏叶一直在场边替辛织雪捏着把汗,生怕她受伤,一会儿又怕她渴了饿了,叫外卖送了餐过来。
辛织雪看了一眼,见都是些热量高的快餐,客气地说“不用了,我有自己的营养食谱。”
苏叶一腔热情无处释放,十分失落。唐峰走过来,不见外地拿起一盒鸡块,说“谢了。”
他吃了两块,把其他的都给了林河。苏叶觉得没意思,把饭给在场的人分了。
晚上众人回酒店休息,林河站在落地窗前往外看。见苏叶站在楼下散步,踱几步,叹一口气。
简直应了那句诗“孤灯不明思绝,卷帷望月空长叹。美人如花隔云端长相思,摧心肝。”
林河十分同情苏叶,却爱莫能助。这是人家的私事,他也未必愿意让自己参与,便装作没发觉,拉上了窗帘。
第52章 无赦令 二
暮色四合,林河穿着捕快的制服从衙门回来。
他手里提着一条羊腿,又去附近的酒肆里买了坛汾酒。上个月他和几名同僚抓住了在江宁一带偷盗的贼人,百姓感激官府出力办事,送了两头羊给他们做谢礼。
林河脸上带着笑容,显然心情不错。他进了柴房,想把羊腿烧来吃了。一推门,见柴草乱糟糟的,上头躺着个人。
林河登时懵了。唐峰看了他一眼,哑声说“你回来了。”
林河已经很久没见过他了,确切地说是有八年了。他们俩是同门师兄弟,一起被一名老捕头收养。唐峰自幼 xing 情狠毒,被师父逐出师门。后来林河听说他加入了雪刀会,当了杀手。
师父是个捕头,却教出了个杀人的徒弟,对老头子来说是莫大的耻辱。
这些年来师父一直不准人提他,偶尔想起他时,也恨自己当初没有杀了他。
林河冷冷地说“你来干什么”
唐峰轻描淡写地说“得罪了人,没处去,在你这儿待几天。”
林河见他身上有血,扳过他肩膀,看见了他背后的伤口。林河没说什么,转身出去了。唐峰不知道他会不会去报官,他没力气再逃了,只能赌他这个师弟还有良心,不至于拿自己的 xing 命去换升官发财的机会。
他闭了眼昏睡,良久林河回来了。他手里提着一包药,沉默着在灶上熬好了,端过来给唐峰喝。
唐峰喝了一口,睁眼看着他,说“谢了。”
林河皱眉道“救活你一个,不知道还有多少人要死在你手上。我这是在作孽。”
唐峰哑声道“你放心,我这就洗手不干了。”
林河不怎么相信他的话,喂他喝了药。月光从门外照进来,清凉如水。林河从腰里拔出一把匕首,拍开酒坛封泥,哗哗地倒了一碗酒出来。
他喝了一口,把酒喷在匕首上。林河说“伤口化脓了,腐肉得割了。你把酒喝了吧。”
唐峰喝干了酒,浑身发烫,感觉变得迟钝起来。林河拿着匕首给他把伤口处的腐肉剜去,唐峰咬着牙,一声不吭。
他身上的肌肉紧绷着,额头上渗出冷汗,显然是极疼的。林河的手微微发抖,不忍心下手,又不能不管他。
片刻处理完了伤口,林河给他敷上药,两人都松了口气。
唐峰哑声说“多谢你了。”
林河打水洗了手,血水带着令人作呕的腥味。他冷着脸说“伤好了就赶紧走,这里不是你该待的地方。”
唐峰昏昏沉沉的,已经闭眼睡着了,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见他的话。
次日林河去衙门,得知东厂的人出任务,在闲云阁杀了十来名顽抗的乱党。上司派人去勘察现场。几名捕快把尸首运回了衙门,让仵作检查。
林河的师父从验尸房出来,林河道“师父,查的怎么样”
师父说“那些人手上都有人命,可以说是死有余辜。不过东厂的人亲自出马去端一个贼窝,这事蹊跷得很了。”
林河沉吟着没出声。傍晚他回了家,唐峰正在柴房里睡觉。林河把路上买的烧鸡扔在他脚边。唐峰睁开眼,见了烧鸡,撕开就吃。
他边吃边说“老头子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