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手里的一个小包塞进玉黛螺手里,也不说话,只朝玉黛螺眨眨眼睛。
玉黛螺接过那个小包也没打开,看了一眼,冲碧凝烟略一点头。
直觉告诉岚飒,他们之间肯定有什么事儿瞒着自己,但眼下却又不是问个清楚明白的好时机更何况说,他其实更希望玉黛螺主动对自己坦白。
车子驶离玉家的院子、院外宽阔的柏油路,把玉家那栋不大不小的房子远远地甩在了身后。
玉黛螺回头看了一眼,目光里带着留恋。
岚飒把他的情绪看在眼里,依旧什么都没有说。
这天之后,两人的起居终于回到了正常的轨道上。
每天按时起床,一起用过早饭后岚飒处理公务,玉黛螺则需要把家里的内务安排妥当;做完事吃午饭,偶尔会一起睡个午觉休息一下,起床后接着各忙各的,然后一起喝个下午茶,而后或者活动一下筋骨,或者两人凑做一堆玩玩游戏下下棋,直到晚上吃晚饭、就寝。
岚飒偶尔会出门,每次出门都恨不得带着玉黛螺一起,但他出门开会非常耗时,又怕玉黛螺一个人等在外面会遇到危险或者觉得无聊。
玉黛螺倒是没觉得有什么。
他没有岚飒那么焦虑,估么着岚家一时半会儿还动不了他也不会动他,但他心里同时明白,他想得到的事岚飒自然也想得到,但岚飒还是担心他,不过是因为在乎他。
玉黛螺很享受这种感觉。
在与岚飒结契之前,他可从没幻想过有朝一日两个人能真的情投意合,把彼此放在心上。
当时他是怎么想的来的互相利用对,就是互相利用,就像岚飒最初说的那样,他们不过是在“各取所需”。
只是或许谁都没想到,他们“所需”的东西,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发了酵变了质。
、010
两人结契后的第三十七天,岚飒忽然毫无预兆地发起了高烧。
管家和渝赛火急火燎地去请了医生,回来折腾了大半天,又是抽血又是化验,愣是什么问题都查不出来。
查不出问题,医生也不敢随便用药,只给岚飒挂了补充营养和水分的吊瓶。
可这边医生刚打卧室里出去,那边玉黛螺就直接把插在岚飒手背上的针头拔了。
管家敢怒不敢言,一双土黄色的眼睛瞪着玉黛螺,身子直抖。
渝赛也是蹙额,却没上前去阻止。
玉黛螺坐在床边,摸了摸岚飒的额头,又给他掖了掖被角,随后才偏头看向管家和渝赛“部利,这边没你的事儿了,下去吧。”
管家咬牙道“岚少身体有恙,我不能走。”
玉黛螺略一扬眉,顿片刻,点了下头“你自己看着办。”
渝赛见状,终于出声道“部利,出去。”
男管家虽比渝赛年长,但从他眸子的颜色已经能看出这人身份低微,他敢明目张胆地违背玉黛螺的命令完全是因为知道对方在岚家待不久,而渝赛的话,他不敢不听。
等管家部利离开后,玉黛螺才笑起来,看了看仍旧站在门旁不远处的渝赛,什么都没说。
晚饭的时候佣人在部利的示意下故意给玉黛螺送来了一餐凉透了的残羹剩饭,玉黛螺看了一眼,没动,又叫人拿了回去。
倒是渝赛有些看不下去了,出来找到部利,训斥了他几句。
他回去的时候玉黛螺已经躺下了,就蜷在岚飒身旁。
岚飒烧了一天,整个人昏昏沉沉迷迷糊糊的,这时候却还知道伸出一条胳膊让玉黛螺枕着,把人圈进自己怀里。
渝赛甫一靠近床畔,玉黛螺便睁开了眼睛,一双漆黑的眸子看着他,摇了摇头。
“不用叫医生”渝赛忍不住问,“岚少他”
渝赛从玉黛螺的眸子里看不出一丁点儿的担心与忧虑。
这种感觉很奇怪,他明明该为此感到不快甚至愤怒,但看着玉黛螺那双漆黑的眸子,他心里的感觉却是安宁。
就像是,玉黛螺确定岚飒不会有事儿,所以他也同样这么认为了。
玉黛螺朝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眨了眨眼,眸子里甚至有几分愉悦“让他睡一觉就好了,明天起来就会好的。”
渝赛最终也没有再说什么。
他默默地点了点头,见玉黛螺再次闭上双眼,便转身出了卧室,守在门外。
岚飒大概是在后半夜的时候退了烧。
玉黛螺感觉到他的体温下降,逐渐恢复正常,呼吸也变得平稳下来,这才真正地长吁了一口气。
两人相拥而眠,睡得还算踏实。
次日清晨,因为记挂着岚飒一直不能真正放下心来的玉黛螺醒得很早。
醒来后先摸了摸岚飒的额头,见这人真的不再烧了,这才高兴起来。
盯着对方的睡脸,玉黛螺甚至有点儿小兴奋。
好在岚飒没让他等太久。
他是被玉黛螺盯醒的,醒来后也不急着睁开眼睛,反而双臂一伸一抱,现将对方拉进怀里紧紧裹住,然后又与对方接了个冗长的吻,这才算真正醒了过来。
眼皮子似有千斤重。
岚飒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昨天烧的太厉害了,只觉得四肢百骸都十分酸痛。
他皱着眉头几番用力,才如愿睁开双眼。
被他吻得面颊绯红的玉黛螺正用一双漆黑的眸子看着他,两人视线相交的瞬间,岚飒看到了对方眸子里毫不掩饰的欢喜。
玉黛螺主动凑过去吻住他,虽然不知道对方在高兴什么,但岚飒还是欣然接受了这个吻,并顺其自然地和对方四肢交错纠缠在了一起。
许久后两人分开,玉黛螺被他抱着调息,还不老实着,总要伸手去摸他的眉眼,甚至凑过来吻一吻。
这让岚飒感到疑惑不已。
不过,很快,卫浴间里的镜子便给了他想要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