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一个方向躺着,“没有必要为了不值得的人付出任何情感,但是遇到这样的人,我还是会愤怒,因为对于这样的人和事,我们不能只选择沉默,沉默有时候也是一种默认的方式,那样我会觉得,自己也在慢慢变成那样的人。”
贺梵行听过之后,沉默了片刻,问道“那你现在想怎么做”
“我什么都做不了,”郭靖靖气的怡怡就是这个,“我不能再让我奶奶伤心”
“阿靖,你长大了。”贺梵行的声音透着赞赏,“还记得我们是怎么认识的吗那时候你不顾一切,只想找唐大业报仇,可是这次,你没有再用同样的方式去对待张旗,我为你的成长感到骄傲和自豪。”
“可我觉得我变得越来越懦弱。”
“勇敢和鲁莽并不是一个概念,虽然常常有人混淆了它们的定义,有时候,适当的退让,并不是懦弱,而是一种智慧,我们做人做事,不能只寻求一时的快感和短暂的胜利,因为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谁都无法预料,张旗已经为他的任 xing 付出了代价,但如果他不懂得收敛自己,那么这将只是一个开始。”
郭靖靖静静听着,好一会儿没有说话。
贺梵行给了他时间让他想清楚,两个人拿着手机,即便是沉默也不觉得丝毫尴尬,直到看见车窗外下起了雪花,贺梵行才开口道“阿靖,下雪了。”
“下雪了”
郭靖靖从床上起身,披了件衣裳拉开面朝后院的那扇窗帘。
因为还没有积雪,外面天又黑,郭靖靖只看见有东西在飘落,看不见实体,手臂刚伸过去准备拉开窗户,贺梵行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
“不许开窗,站着看一会儿就赶紧回床上,知道吗”
郭靖靖收回手,乖乖应了一声“知道了。”
嘴上这么说,人却没动,反而趴在窗台上往外看,手机的光照到外面的雪花上,发出莹白
色的光,郭靖靖这才看清,真的是下雪了。
“到床上了吗”
贺梵行冷不丁一句,把郭靖靖吓得一缩脖子,转身老老实实上了床,盖上被子,这才对着电话那头“嗯”了一声,
这一声回的乖巧,贺梵行听着,心里升起一阵阵暖意,恨不得立刻去郭靖靖身边,抱人入怀的好。
最近这段时间,贺梵行都是极力减少应酬,如果不是怕唐大业起疑,他又何必要来赴他的约,吃这顿饭
“阿靖,突然好想见你,明明才分开不过几个小时而已。”贺梵行喟叹,刻意将声线压低,“原来想念一个人是这种感觉,难怪会有人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郭靖靖往被子里缩了缩,被沿一直盖住他发红的耳尖。
“你你别用这种奇怪的声音说话。”
难得温存一次,却被形容成奇怪的声音,除了郭靖靖也没旁人说得出来了,贺梵行扶着额,无奈的笑了起来。
他这一笑,声音越发磁 xing ,隔着电话,郭靖靖都能感觉到自己耳朵上有异样感,好像被人用羽毛拨弄一般,身上也有些发颤。
“贺梵行你别笑了。”
都开始叫全名了,这是生气了吧可这略带嗔怨的语气又是怎么回事
贺梵行眼底浓深,朝开车的司机做了个手势,司机点了点头,将车停在了一家便利店门口,开门下车,一溜烟钻进店里,给贺梵行腾地方。
贺梵行眯了眯眼,故意发出沙哑撩人的声音问道“阿靖,你在想什么”
郭靖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忽然就想起了那日他们在小区午睡那次发生的事情,贺梵行的手在他的身上游弋,唇几乎贴上他的耳朵,就是用的这种声音,一遍遍的叫着他“阿靖,阿靖”
郭靖靖慌乱从回忆里回神,只觉得浑身都在发热,鼻尖上搭着的被子阻挡了他呼吸时发出的热气,本来还觉得挺舒服,这会儿却觉得闷的有些透不过气了,郭靖靖伸手拉了拉被子,扬着下巴让自己的脸接触到冷空气。
“没没想什么,你到家了吗”如果到家了,他会说晚安,然后快速挂断电话。
“还没有,再陪我聊会儿,好不好”
贺梵行怎么会不知道他的那点小心思,不过他这也不算撒谎,车子停在了路边,一时半会都回不了家了。
“哦。”贺梵行既然开了口,郭靖靖自然也说不拒绝的话,更何况,他也舍不得挂电话。
“那你告诉我,刚刚在想什么”
“没想什么。”郭靖靖死不松口。
“可是我想”贺梵行主动出击,“阿靖,我现在好想跟你一起躺在被窝里,这样我可以紧紧的抱着你,亲亲你,就像之前那样。”
郭靖靖的脸,不争气的绯红一片。
“好想抱着你,阿靖,你自己有试过吗像我那样”贺梵行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引诱,每一个字都自带混响功能,“阿靖,试试看,好不好”
“n吾”
听见电话里郭靖靖抑制不住地惊喘,贺梵行 tian 了 tian 嘴唇。
“阿靖,你有感觉了,这样很好,来,我们继续”
这通电话的通话时间有些过于漫长,再夸张点,可算得上是郭靖靖有生以来,所有通话时间的总和了。
不知什么时候,郭靖靖整个人都缩进了被子里,不露头不见尾,被子被弓出一个蝉蛹的形状,并且以这个姿势维持了很长一段时间。
电话结束的时候,窗台上已经推起了一层积雪,玻璃上结出的窗花晶莹剔透。
张清一大早起来,就看见郭靖靖在洗被单,张清朝外面看了一眼,讶异的发现,满世界都是银白一片,红砖房位置本来就偏,周围住的人家都隔得有些远,前后左右不是沟田就是大树,雪落在枝桠上,晶莹透亮,一整片的树林看过去,原本的萧条被纯净代替,景致美的让人窒
张清跑出门,台阶上踩了一脚,积雪还挺厚,都快淹过脚背了,这在南方而言,已经算是一场大雪了。
“哇,好厚,这天看着估计还会下呢,”张清四处看了看,虽然空气里都泛着冰冷,却无法阻止因为见了雪而变好的心情,张清跺了跺脚,把上头的雪跺掉之后,这才跨过门槛进了屋
“阿靖,这天你怎么洗起被子了也没地方晾,而且放出去就得结冰。”
郭靖靖头也不抬,含含糊糊说了一句“不小心蹭脏了,一会儿我拿板凳担着,晾我房里
就行。”
“那也得好几天才能干呢,”张清想了想,一拍脑门,恍然道,“阿靖,其实你也不用整个都洗啊,哪里脏了,你单洗那一个地方就行,之后再拿热水壶捂一捂,干的又快又省事这招还是你告诉我的呢。”
郭靖靖搓被子的手一顿,红着脸抿了抿唇,说“我忘了”
说完,也不知道在跟谁赌气,嘴都橛起来了,搓着被子的手格外用力。
张清挠了挠脸,也不知道儿子这么怎么了,耳朵怎么都红了呢
郭靖靖把搓揉过的被子倒进洗衣机,就去吃早饭了,张清捧着碗看了看墙头上的钟表。“梵行今天怎么还没来啊最近不都是七点不到就过来的吗阿靖,你给打个电话问问吧
”
郭靖靖一听“打电话”三个字,拿筷子的手都僵硬了。
“阿靖怎么不打啊”
郭靖靖也不看张清,装没事人似的继续夹咸菜,嘴上故作平常道“他估计在开车,接电话不安全。”
张清也接受了这个理由,点了点头说“也对,这大雪天的,开车可千万要小心,不过梵
行这人做事小心,阿靖你也别担心,可话又说回来就算梵行不撞别人,那万一要是别人撞他呢”
张清刚说完,郭靖靖的手机就响了,电话是贺梵行打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