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搭在龚旭的腿上,继续吐出舌头散热,心满意足的享受起龚旭揉着它的脑袋的服务。
龚旭抬头对边泽明说“大姐让我们晚上回去吃饭。”
边泽明迟疑了一下,确认龚旭说得是“我们”,才发出“哦”的声音。顺手从包里拿出了保温杯,打开盖子先自己试了温度,觉得正适口,才递给龚旭,“你也喝点水吧。”
龚旭接过来,抿了一口,里面是用红枣和枸杞煮的水,还加了些蜂蜜,味道甜滋滋的,很适口。据说这红枣用锅干煸了之后再泡对脾胃好,还有养血的功能。于是,边泽明特地给他买了些本地的小枣子,亲自炒了,每天给他煮上一壶,装在保温杯里,逼着他喝,还把家里那些金贵的咖啡豆都藏了起来,一点都不允许他碰了。
这跟老年人没差了。
龚旭喝了半杯下去,摆弄起保温杯的那个按压式的盖子来,发出咔哒咔哒的声音,他手上不闲着,嘴上交待着“总公司收购旭日明泽的那些手续都做好了,晚上需要你签字。”
“好。”
“你也不用太担心,虽然是收购,但办公还是独立的,而且收购只是经济上的依附,给你利益最大化,有了大集团做靠山,互相依托,产品销路更容易打开,总公司那边也有了新的利润增长点,运营方面你还是有自主权的。我大姐呢,虽然强势了些,你不用太在意,我不在这边,但你是我身边的人,她到底也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嗯。”边泽明的声音恹恹的,没发表什么意见,只是顺从着嗯嗯啊啊,就像个提线木偶,什么都听他指挥。
龚旭并不是迟钝的人,总是能感觉到他情绪的低落来,转过身把保温杯递给他,又说“其实,出国的事情已经安排好了。”见人没给他什么反应,又说“我知道,暂时留你在这边是委屈你的,但我也只能做到这里了,毕竟,我大姐”
还不等他话说完,边泽明就停下了脚步,从后面紧紧的抱住了他,紧接着,一个个细碎的亲吻落在他的脖子上,耳朵上,这里正是他敏感的地方,不禁让他下腹燃起一团热火。龚旭却没有因此生气,他也没理由生气,只是扣住他的胳膊,承接着他不顾身处外面肆无忌惮的亲昵。他对边泽明失落的情绪感同身受,毕竟这一年间的朝夕相处,边泽明的细微心思他是能懂的。
“小旭。”边泽明在耳边这样叫他,“我想跟你一起走,我还想跟现在这样照顾你。”
龚旭的 xiong 口涌出一些酸楚,然而他只能拍拍边泽明的手,安抚道“你得信我,信我的安排。”
边泽明吸了吸鼻子,松开了他,继续推着他,往家的方向走。
“嗷嗷”是不懂两个主人的情绪的,天真如它,看见草上落了一只白色的蝴蝶,便追过去,蝴蝶被它惊得飞走了,“嗷嗷”冲着天空的方向叫了两嗓子,又依依不舍的回来了,跟在了他们身边。
到了家,边泽明便闷不吭声的钻进了浴室冲澡。龚旭把电视开了听声音,正好是午间新闻时间,他开了电脑把早上写了一半的这章小说全都写完,一条新闻却将他的思绪带到了电视上。
“日前,在我市第一人民医院发生一起坠亡事故,死者卓某,男 xing ,24岁,原系某文学网站签约作者,拥有粉丝无数。早些时候,他因剽窃他人的文章惹来一片质疑之声,人们纷纷猜测他跳楼与此事有关。但据警方透露,他是因为背负了巨额债务和涉嫌杀害自己母亲和两名同学逃避而追捕畏罪自杀”
龚旭不等主播把这条播完便调了台,已经了解了的事情,就没必要翻回头去整理,他善于做计划,却逃避总结成败,毕竟有些不可控的因素使得原本的计划有了瑕疵,这让他觉得十分遗憾。
这时候,边泽明擦着头发从浴室里出来,他显然整理好自己的心情了,嘴角还含着抹笑意,“小旭,中午给你煮个面”
龚旭显然已经接纳了这靠谱的称谓,摇摇头说“我还不饿,等你头发干了,我们就出发。”
“行。”
龚家别墅,有一面外墙爬满了爬山虎,这个季节,正好是这种植物红得正美的时候,远远看去,和后面的层林尽染的雅兰山相映成趣,美不胜收。
边泽明刚把车子停在院子里,“嗷嗷”就叫嚣着要下去了,他嘟囔道“你就知道欺负我。”
“嗷嗷”就跟听懂了似的,还用它的大鼻子拱他。
龚旭还在旁边添油加醋的说“你快下车给它开门。”
“你们都欺负我。”边泽明一边嘟囔一边解开安全带,负气的下了车,刚把后门开了,“嗷嗷”就钻了出去,到院子里狠命的撒欢了。
边泽明这才去伺候另外的主子,一边抱龚旭,还一边说“你太惯着嗷嗷了,你要走了的话,它会寂寞的。”
龚旭搂着他的脖子,任其将自己放在轮椅上,却说“我打算带它出去。”
“啊”边泽明难以置信的看着龚旭,指着那条狗说“你不带我,带它”他可真是太吃醋了,那股子酸意顺着话就出来了。
“哟,看你酸的。”龚旭戳穿他。
“哼。”边泽明是有点生气的,可又能怎么样掰掰手指头,自己的地位还不如一条狗,他这是什么命。推着轮椅进了屋子,龚旭父母都在,边泽明赶紧敛了自己的负面情绪,乖乖跟长辈问了好,就站在龚旭身边。龚瑞恒放下手中正翻着报纸,顺手又摘掉了老花镜,连眼神都没给他一个。
边泽明心里又凉了几分,也懂龚旭的为难。他在龚家这入不了眼的,连个名分都没有,最好的办法只能是听从龚旭的安排以退为进。
龚旭瞥见茶几上的报纸,父亲刚刚翻看的张州日报正是关于卓沐阳坠楼事件的报道,顺手拿了起来,粗略的读了一遍,然后轻飘飘的扔在了茶几上,问“爸,你也对这种八卦有兴趣了”
龚瑞恒眯着眼睛笑了起来,看破不说破,等他笑罢了,摇摇头说“你呀,还是年轻,总体思路是好的,但下次做事情利索点儿,想得全面点些,这拖泥带水的留下太多把柄了。”
龚旭也跟着笑了,说“老爸教训的是。”
正好这时,龚鹤踩着高跟鞋从楼上下来,手里抱着一堆文件,全都堆在了茶几上,先是拉着弟弟的手亲昵的说了会儿话,才想起那堆文件,转身对边泽明便换了个态度,说“你看看这些收购材料,按照小旭的意思弄的,你要是没意见就签了吧。”
龚旭和他搞的公司,名义上他是法人,实际上都是龚旭在操作,龚旭要走了,这摊子自然而然的交到他的手上,这是龚旭的意思,一是为了保护他,让他融进龚家来;二是越深入,才越好办事情。
边泽明哪有什么意见,拿起来,看了看龚旭,又看了看龚鹤,龚旭朝他点点头,想必是内容都过目了,于是直接翻到文件的最后一页,拿起了笔,签上了自己的大名。
第五十一章
边泽明坐在车里,透过车窗数着一架架陆续起飞的飞机,发了很久的呆。他也分不清到底哪个才是龚旭和他爸妈所搭乘的,就那么看着,眼睛累极了,也不愿意眨一下。此时,在心底不断涌起离别的愁绪,就跟着悲凉的秋日一样,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刚分开罢了,如 chao 水一般的思念就吞噬了他全部的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