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越像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
许一星抿紧嘴巴,不敢再有其他的举动,规规矩矩的将课堂笔记一本一本递给他,然后是这两天的试卷,再是作业册。
上课铃声敲响,和蔼的魏大爷笑眯眯走了进来,道,“昨天我看到了一道有趣的题目,课代表上来帮我把题目抄写在黑板上,大家一起来算一下。”
许一星拿出草稿本,做好算题的准备,眼眸却不由自主瞟向贝隽城。
贝隽城居然将别人的本子摊开,开始逐行逐句细致核对许一星的课堂笔记,将许一星记录疏漏的地方认真修改补充,他中途看了一眼黑板上的题目,默默停下来三分钟,刷刷刷写下公式和答案,便扔在一边,继续核对笔记。
对待自己的作业,贝隽城随 xing 到漫不经心的程度,但对待许一星的笔记,他却一丝不苟,分毫不差。
这一瞬间,浪 chao 般剧烈的羞愧感将许一星淹没。
他的喉结上下滚动着,赶紧咬住牙齿,憋住那股猛然冲向他的酸涩感。
在他的眼里,黑板上的题目变成了一颗颗游离的小蝌蚪,他的笔在草稿本上不知所云的画着。
半响,他垂下手臂,紧紧抓住贝隽城的衣角,好像通过这个举动,他就能紧紧抓住贝隽城本人。
贝隽城抬头看他。
许一星张了张嘴,喉咙里却像被某种东西塞住,吐不出半个字。
贝隽城温声提醒道,“认真想题,尝试做一做。”
前面的苗修然转过头询问答案,问道,“算出来了吗是不是85”
贝隽城利落的回答道,“两个答案,一种是85。”
苗修然凝眉思索着,半响卧槽一声,道,“是我疏忽了”说完,他又开始奋笔疾书核算起来。
许一星连第一个答案都算不出来,更别说第二个答案了
贝隽城越往后核对笔记,眉头皱得越深,不过他只是顿了顿,将笔记的重点记录下来。
核对完笔记,他又继续核对试卷和练习题。
有些许一星没注意的知识点他将之圈出,许一星没做对的题他在旁改正,把这些做完,物理课已经过了一半。
贝隽城将这些收拾到一旁,拿出物理书,侧身看许一星的物理解题思路,哪知只看到几条诡异的线,还有几个零散的物理公式。
他一挨近,许一星立刻紧张的望着他。
贝隽城的眼眸因深邃而隽永,因漆黑而浩瀚,比黑色的海洋还要冷清,他指着许一星笔下,道,“公式错了。”
许一星茫然的转向草稿纸,看了半天才发现自己竟然将公式除反了,他赶紧涂抹更正。
贝隽城道,“先专心算题,脑袋里不要想其他东西。”
许一星握着笔,浑圆的鹿眼里写满了无措,道,“可我现在脑袋里乱乱的,一点头绪都没有,贝隽城”
贝隽城将他的笔拿下来,握在自己手中,逼视道,“现在我来教,不准三心二意。”
许一星赶紧点头,像小朋友坐得端端正正,目不斜视的望着他。
贝隽城先分析题目,再将知识点罗列出来,最后写出公式套用,一点一点扳碎了教给许一星,他的逻辑很周密,又有耐 xing ,渐渐的,将许一星的思维被他引导着,一步一步将题目解出来。
解出答案的那一刻,许一星特别有成就感,不禁得意洋洋的对贝隽城笑,笑到半途,他想起那些课堂笔记,笑容变成愁容。
最后十分钟,魏大爷才慢悠悠的讲题,贝隽城的答案果然分毫不差。
下课铃声敲响,魏大爷刚刚离开,许一星就握住贝隽城的手腕,准备认错道,“我”
哪知贺捷屁颠屁颠的跑过来,道,“贝隽城,走,ora叫我们去她办公室”
许一星默默放开贝隽城手腕,瘪着嘴再次在桌子上磕着额头。
贝隽城莞尔,道,“我先去了。”
许一星将头闷闷的转向他的方位,清澄的目光无比柔软,糯糯道,“那你快去快回,我等着你”
结果贝隽城一去就是一节课,第三、四节课又是赵飞鸣的语文课,专门用来考试。
所以等许一星能和贝隽城说上话,周六的半天课程已经结束。
班上同学回家的回家,吃饭的吃饭,只剩下许一星和贝隽城两人坐在自己位置上。
寂静空旷的教室里,贝隽城干净利落的收拾好东西,停下手中的动作,目光幽静沉淀,淡淡道,“现在可以说了。”
许一星坦诚的说出因由,低声道,“我我我上课看小说去了”
贝隽城闻言了然的点点头,没有多说责怪的话,只是问道,“以后上课还看吗”
许一星面露惊讶,疑惑道,“啊”
贝隽城重复问道,“以后上课还看小说吗”
许一星一双因畏惧愧疚而郁郁无彩的眼眸立刻变得无比灵动,里面荡漾着波光粼粼的浪花,猛地抱住贝隽城脖颈,无比激动道,“贝贝”
贝隽城眼角柔和,笑容温润,道,“你还没回答”
许一星猛地摇头,无比坚决道,“不不不看了再也不看了”
“不看了就行,不过笔记该补回来的还是要补充完整。”
“补立刻补我马上补”许一星心里乐开了花,忙不迭道。
说完,他立刻准备将课堂笔记拿出来填补。
贝隽城拉住他,道,“你自己记住就好,还有其他的事情做,先不急这个。”
贝隽城不责怪他,也不冷落他,许一星心里欢乐的不行,立刻成了一匹活泼的小马驹,信誓旦旦道,“贝贝说东,我绝对不往西,贝贝让我上刀山,我绝对不下油锅”
贝隽城笑着捏他的鼻子,道,“这次就算了,下次再有这种事情,绝不轻饶。”
许一星伸出双根手指指向苍天,坚定道,“许一星以后不会哒”
贝隽城当然不会让许一星上刀山下油锅,两人吃完饭后,贝隽城直接带他出去剪头发。
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