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成蹊感到每一秒都像死过一回,又在下一秒疼醒过来,翻来覆去的死,不得解脱。不一会儿,他的眼泪和口水洇 shi 了枕巾,手被皮带勒出了一道道的痕迹,腰间也遍布青紫的痕迹,那是傅啸坤的手掐的。
他像一个散架的人偶,再也没有了反抗的力气,天还没亮,孟成蹊便脱力地晕了过去。
第19章
阳光从窗帘布的缝隙中钻进来,在床头投 she 出斑驳的光带,暖融融,迷离离,造成一种温馨的假象。孟成蹊躺在酒店宽阔的大床上,身体再次因高烧而滚烫,头脑却是冷静的。
昨晚傅啸坤对他做的,当然是一次可耻的逼迫,他不是什么守身如玉的女人,不至于为这点事要死要活,但傅啸坤把他当成没有尊严的牲口搞,孟成蹊很生气。
他自从喜欢上沈慕枝后,也曾偷偷想过两人走到这一步,他可以为了爱情屈居人下,但那人要是沈慕枝呀,你傅啸坤算什么东西孟成蹊最不能接受的是,傅啸坤用一场惨烈的动物间的交媾,打破了他对爱情的美好幻想。妈的太疼了,疼到让孟成蹊怀疑,男人间的 g 事,可能就是要承担炼狱般的痛苦,绝无快乐可言。
生气归生气,他又实在不能把傅啸坤怎么样,即使有心跟对方斗,他羸弱的身体先抗议了。窝窝囊囊地病着,那口怒气在他体内千回百转,终是转变成了一股幽怨。
孟成蹊这人最大的优点,就是对自我有足够的认知,他知道自己怂,也愿意承认自己的怂。所以在傅啸坤这里吃了这么大亏之后,他除了用眼睛把傅司令千刀万剐之外,全无办法。
昨天那位医生又来了,给孟成蹊检查身体,他自然看到了对方身上青青紫紫的痕迹,但经验老到的医生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只是例行公事地告诉他“你身上的伤口发炎了,所以才引发高烧。”语气是冷漠的,仿佛发生在他身上的是多么司空见惯的小事。
医生给他打了一针,留下一堆口服药和一罐涂抹的药膏,便提出告辞。傅啸坤让李洪送他,踱着步慢慢走近孟成蹊。
“别用那种眼神看我,”他警告地指了指他的眼睛,脸上没有笑容。
孟成蹊闻言,身体哧溜一下朝被子里面缩进去,咬着被角说“有种你别做那等脏事。”
“脏”他像听了什么愚蠢的笑话般,嘲弄地问他,“是你脏吗我可不脏。”
孟成蹊不看他,闭了闭眼睛,轻而缓地开口“为什么为什么要那么对我”
“没什么为什么,我想做,便做了。”傅啸坤轻飘飘一句,却比恶毒的话语更伤人。
孟成蹊的眼睛红了,他强忍住从床上跳起来掐死他的冲动,骂道“混蛋,可是我不乐意,不喜欢”
“没关系,”傅啸坤双手插在裤袋里,平静而笃定地说,“总有一天你会乐意,会喜欢的。”
一听这家伙还想着以后继续折腾他,孟成蹊出离愤怒了,咬牙道“傅司令不怕我把这丑事抖出去吗”
“哦”傅啸坤冷哼了一声,“你是在威胁我”
“不敢,我是在讲一个再简单不过的道理,即便傅司令真对自己的名声不在乎,上面总有人会在乎,为了我这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影响了你升官发财的道路,可不值当啊。”
傅啸坤突然大笑一声,说“成蹊老弟,我很好奇你打算如何毁我名声,不知你是去跟警察告状,还是要跑回上海去跟众人诉苦呢说你堂堂一个大男人,被另一个男人强压了若是你丢得起这个人,我自当奉陪。”
孟成蹊感觉像吃了一大口黄莲,满嘴发苦。他岂会没想到这一层不说警察不愿管这档子事,就算管了,他要怎么指控傅啸坤的罪行脱下裤子让所有人观瞻吗恐怕到时候毁了名声再也抬不起头做人的那个会是自己。傅啸坤正是认准了这点,所以才会嚣张地对他为所欲为。
“卑鄙”他徒劳地甩下一句,再没了争辩的力气。
傅啸坤有公务在身,换了衣服要出门,走到门口又折回来,手上拿出一罐药膏朝孟成蹊道“过来,我替你上药。”
“不上,你走开。”
“上了药才好得快,那个地方你自己不方便弄,我帮你。”
孟成蹊凶狠地剜了他一眼,语气不善地拒绝道“不必了,昨天折腾我的时候怎么没见你有这么好心。”
“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傅啸坤冷着脸把药膏扔在床上,转身大步离开了房间。
等他走远了,孟成蹊忍着身上的酸痛爬起来,拿着药膏一拐一拐地走进了卫生间。他在落地镜前脱下裤子,低头看去,底下那处果然肿了,摸上去火烧火燎的。孟成蹊背过身撅起屁股,用一种别捏的姿势给自己抹药。
从盥洗室出来,孟成蹊看见房间里多了个人。李副官一脸便秘地从沙发椅上站起来,解释道“司令让我来照顾你。”
这话分明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是照顾还是监视呢孟成蹊心里冷笑一声,默默走回床上去躺好。
李副官对孟成蹊,是带点原始的同情的,他常常奇怪孟二公子也就长得好看点,又不是唐僧肉,为什么我们司令就咬住他不放了呢
他给孟成蹊点了些清淡的饮食,伺候他吃了,又隔几个钟头叫他起来喝药,照顾得相当尽职尽责。孟成蹊毕竟年轻,养了一天烧就退了,下面那处也不再红肿,不过仍然隐隐作痛。
晚上等傅啸坤回来,孟成蹊又有精力跟他较劲“我不习惯跟人挤一张床,你再去开个房间睡。”
傅司令哂笑道“孟公子放心,我对你还没有饥渴到那程度。”说着抱了一床被褥,去原来孟成蹊睡过的沙发上睡。
孟成蹊气结,在心里把傅啸坤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一遍,顺带着诅咒了一百遍傅啸坤断子绝孙。他白天睡多了,晚上睡不着,烙饼一样翻来覆去,床都要被他摇塌了。傅啸坤在沙发上听见他发出的噪音,凉飕飕道“要睡睡,不睡滚。”孟成蹊不想大晚上流落街头,只能睁着眼睛在床上数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