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身后一阵低沉凶狠的长啸,就见附近街巷中忽然窜出十来只两米多长的野兽,从四面八方朝两人包围过来,两人更是没命的奔跑着,霜白三两下解开手里的炮筒,扔给北旗,自己低头在迷匣里边跑边找着,忽然抓起一把深色药粉往身后一撒,药粉随风飘洒逸散开来,“我是个药师”他斩钉截铁的吼道,北旗跟着匆匆朝身后围追过来的兽群连轰了两炮,忽然激动失吼道“我明白了”
只可惜那两炮都只击中了附近集结而来的边角杂兽,正中间那只紧追着他们不舍的狰狞巨兽只是随便纵身一跃,便轻易躲过了,可万万不幸的是,没等它潇洒落地,爪下忽然一个打滑,它猛地狼狈趴倒在地,一声愤怒咆哮,又朝两人追了过来
北旗两击不中,赶忙将炮筒扔回来“它们”这时周围狂兽们一拥而上,两人都默契的闭了嘴,专注逃命,霜白边跑边皱起眉,轻旋着手里的炮筒,心里却不停疑惑着,刚才他雄赳赳泼洒出去的药粉怎么一点用也没有
明明是他花了大价钱托师兄们特意炼制出来的极效麻沸散,这玩艺儿,只要指甲盖那么一小片就能醉倒十吨重的鳞甲兽,光听名字就知道厉害得不得了,可刚才他分明看清了,那些粉末随风飘洒出去,除了迷了迷那群蛮兽的眼睛居然半点用都没有,说好的一碰就倒,说好的醉神仙呢难道师兄们合伙诓骗了自己,这也不能啊,他刚想朝迷匣中摸索,无奈装上去的炮筒却将手挡在了外面,霜白连忙转过头,轰轰又是两炮,兽群这时已给他们远远甩在了后面,身后穷追不舍的只剩下那头伤疤狰狞兽了,霜白一炮轰中对方侧腰,一炮轰中巨兽后腿,再来一炮正要轰向对方脑门,手底炮筒齿轮空的一滚,大炮轻哐了两声,居然没炮弹了
“炮弹,炮弹还有没有”他朝北旗大吼,想着即使有他也不会装,便将炮筒扔了回去,北旗手忙脚乱的接住了,“有的不过”他痛苦扭曲着半张脸,边跑边嚎着“我好像好像把弹药包忘在了迷宫虫巢边了”
霜白脚底差点一趔,郁闷的瞪了眼对方,好歹趁着伤疤狰狞兽再受创,慢下来静养的功夫,两人半点不停朝着前方黑影笼罩的城市那头狂奔而去,渐渐靠近了,才看着笼罩城市的巨大的黑影不断细化成各种横贯长街小巷楼宇间的粗大干枝、随处飘荡着的荆棘藤条,两人慢下脚步惊诧的对视一眼,硬着头皮冲了进去
不知是不是错觉,随两人一头扎进城市森林的范围,周遭空气都跟着新鲜 shi 润了不少,两人攀爬跳跃在城市大道上,原应空旷宽敞的林间大道上如今横七竖八的贯穿着各种粗干、藤条,半座城市俨然覆盖在了森林之下,两人时而上窜下跳,时而抓住藤条半空回荡,好在脚下树干异乎寻常的粗大,跑在上面完全不用担心可能踩偏摔落下去。
伤疤巨兽一时被抛到脑后,北旗抓紧机会说出了自己刚得出的结论“我明白了这里的野兽并不是在蛮荒外面产生的,它们一开始就诞生、生活在这座水底遗迹的内部,还没来得及受到蛮荒的污染,身上也没产生什么异变、抗 g ,它们是纯净的所以火炮能伤害它们,你那些过于先进的药粉应该也对它们无效”
“现在说这些还有屁用”霜白以无限鄙视的目光注视着振振有辞的青年,挑眉再问“炮弹呢”
“哈哈”北旗不自在的笑着摸了摸怀中光滑冷硬的铁炮,狼狈解释着“我当时光顾逃命了,就把背包给忘了,哈哈,你不知道那边的虫巢有多可怕,我从来没有过密集恐惧症你知道吗”
“那你还记得虫巢位置吗”霜白忍不住喘着气打断了他,他始终惦记着那些炮弹,刚听北旗说遗迹中游荡的都是未经污染的纯净兽,直觉火炮能派上大用场
“记得又有什么用,那可是会移动的迷宫,反正咱俩都不要想着退再回去了”北旗狼狈的挠了挠头。
霜白再一挑眉,不信任的注视着他“你到底记不记得嘛”就见曾经自命天才,如今满头大汗的青年在他眼皮底下慢慢憋红了脸,郁闷摇摇头,心中才舒畅了点儿。
他想着,要是在城里遇见的凶兽越来越多,凭他俩的渣渣战斗力,到时候不退回迷宫恐怕也不行啊,就是不知道啾啾现在怎么了,北旗说这里的野兽没有经过污染变异,是不是意味着外头经过变异的凶兽更加残暴点儿呢,如果啾啾能尽快恢复过来,经过了历代变异还是蛮荒传说灵兽的它怎么也该比遗迹里不谙世事的纯净兽们强吧,说不定一道巨雷就能一下全解决它们,霜白不禁回想起啾啾妈的英勇雄姿,心中稍稍安定了一点,忽然又忍不住瞟向北旗“那个其实你也近视吧,我看你隔这么近炮弹还打不中,简直在浪费弹药嘛”
“哈哈,我戴起眼镜看起来有点儿傻,何况程度又不深,所以”北旗支支吾吾解释起来,霜白想想也就算了,忽然心中一个激灵,他明明知道自己轰不准还特地带了个炮筒进来,难道是想屠杀队友来了么
两人休息了一会儿,等待远方熟悉的咆哮声再起,默契的起身拔腿就跑,才迈开腿,整座城市忽然地动山摇,在这短暂的两分钟里,天空似乎被强行扯开、这个空间慢慢亮堂起来,黑暗缩回角落里,两人都不适的眯起了眼睛,却齐齐望向远方,一定是学长他们
“再这样逃下去也不是办法”两人背对兽吼方向狂奔着,北旗忽然嚷道,霜白不由斜他一眼不跑还能干死它
“它干嘛老追着我们不放,就没其他事情可干了么,这么猛怎么不去猎杀其他野兽,难道我看起来比较好看,吃起来也比其它野兽肉香么,太他么不公平了”北旗边嚷边举起他灰扑扑的手腕,往嘴前凑了凑,闻了又闻。
霜白再一趔趄,差点给脚下藤条绊倒,被北旗拉了一把,“你要是让人接连着轰了又轰,轰中胸口都还没死,要不要过来报仇嘛”他抓狂嘶吼着。这时天色已然大亮,两人彻底看清了周围无数横贯大道的巨大树干从城市中心延伸而出,再以这些遍布厚重青苔的粗树干为基底,催生出无数细藤小树,整个街道被密密麻麻的植物填充得满满当当的,有些潮 shi 有些冷,随处可见的藤条与阔叶边缘悬挂着晶莹的水露,还有些青青黄黄碗口大小的球形果实悬挂在繁枝密叶间,随两人一路疾奔轻轻摇晃着,两人在错落的树干间上窜下跳,时不时抓起藤条飞荡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