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居骁点点那张笑意盎然的脸。
往后翻还有两个青年和一个少年簇拥着未满月的居骁的合照,祝星晨认出来,最小那个男孩子,是十岁出头的蒋昭竹。
居骁一一点过去介绍,大舅就是门外那个还在和祝成发谈话的蒋总,蒋昭柏,做精仪起家,公司出了很多有名的军转民产品。二舅叫蒋昭松,去年调去西北当书记,估计再过两年才能回来。他妈妈在家排老三,叫蒋昭兰,国防大学一毕业就入了伍,后来经人介绍和居骁的父亲认识结婚,升迁很快,今年四十出头,肩膀上就已经背了四颗星。再就是蒋昭竹,前三个子女分别在商、政、军中大展拳脚,老四却没能如愿从文,先背着亲爹选了理科,大学学了纯理论物理,读完博又不乐意出国深造,被居骁说动跑去当中学老师。
祝星晨笑起来,发现四个人的名字,刨去唯一的女儿,刚好和伯、仲、叔押韵。
居骁一边翻相册,一边跟他慢慢介绍自己家里的情况。
翻到后面,居骁长到七岁后,照片里的蒋家人就渐渐少了,多的是居骁自己的照片。
居骁指着一张他戴着军绿色大盖帽,站在八一红章雕塑下的照片说“后来我就被我爷爷接走了,他们觉得我住在外公这里不太安全。”
祝星晨小心翼翼问“爸爸妈妈呢”
居骁笑一下“他们常年在外面我爷爷主管这个军区,所以为了组织上避嫌,他们一直不能在下辖单位工作。后来军区虽然被撤销,改编成战区,但影响力还在,所以暂时也不能回来。”
居骁漫不经心翻到某一页,蒋昭兰笑盈盈与身边男子并肩站着,两人都穿着陆军军式礼服,胸前挂了一排勋表“这是我爸妈。”
祝星晨看着照片上的中年男子,大为惊讶“长得跟你好像”连一脸严肃的表情都一模一样,“而且看着好年轻。”
居骁抽出那张照片,看了眼背后写的日期,是去年照的,说“可能是一直不怎么笑,脸上都没什么皱纹。”
祝星晨乐了“你以后也会这样的。”
居骁却摇头“小舅说,我爸在我妈跟前经常笑,但他们自己也不能天天见面。我以后也会经常笑的,可能,会比他老得快。”
祝星晨伸手去戳居骁嘴角,往上扯了扯“像这样”
居骁抓住他不老实的手,微笑着放到嘴边亲了亲“嗯。”
祝星晨被他揽着,正笑着凑过去亲居骁,忽然响起敲门声。
蒋昭竹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我能进来吗”
蒋昭竹看我能不能踢翻这盆狗粮
第四十九章 未来
祝星晨慌忙别开脸,把居骁推开,抓着相册装作专心致志的样子。居骁倒是很镇定,在祝星晨脸上亲了一下,才站起来开门。
蒋昭竹进门反手就把门关上了,神态很轻松“新年好啊”
“蒋老师新年好”祝星晨微笑。
蒋昭竹看到他手上的相册,挑眉说“哟,翻居骁黑历史呢”
祝星晨笑着摇头“不黑不黑。”
蒋昭竹扯了张椅子坐下“我见到你爸爸了,这个年过得怎么样”
祝星晨收了笑,低头翻了两页相册,才说“还好。”
蒋昭竹很敏锐“怎么了”
祝星晨忽然说“蒋老师,下学期我想住校。”
蒋昭竹沉默一会,才说“这个事先放一边,居骁你过来坐,我们先聊一下你们俩的事。”
祝星晨的脸色变了,先红再白,居骁在他旁边坐下,握住他放在膝盖上的手。
蒋昭竹轻咳一声,祝星晨想抽回手,却被居骁牢牢按住了“没事。”
蒋昭竹眼睛一瞪:“居骁”
居骁不为所动,倒是祝星晨有点不知所措,结结巴巴道歉“蒋,蒋老师,对不起”
蒋昭竹扶额“你别怕,不是在怪你。”
蒋昭竹只好任由居骁明目张胆在他面前早恋,强迫自己把目光挪到两个学生脸上“居骁,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祝星晨这时突然一扫瑟缩的样子,两人手拉着手,异口同声“知道。”
蒋昭竹气得眉毛直抖,多年的知识和素养让他把一句“胡闹”憋在嗓子里,终于咽下去,说“知道以后会遇到多少困难和歧视吗我不反对早恋,我也不反对同 g 恋,但是你们选在人生最关键的这两年,做出最冲动的决定,并且会影响你们将来的几十年、你们的家人、事业。你们的感情我可以理解,但是你们的行为,我作为一个长辈、老师,无法支持。”
居骁很冷静地说“所以,小舅是因为社会上大多数人无法支持我们,才决定不支持我们的吗”
蒋昭竹语塞,他差点被居骁绕进去,过了半晌才说“我是希望你们现在只面对我一个人的不支持,做出更合理的决定,这样就不用面对更多的困难。”
祝星晨轻声说“蒋老师,如果没有居骁,我过得会比现在难得多。”
蒋昭竹还没说话,就听居骁说“星晨,我希望你明白一点,你现在能够摆脱之前的困境,不是因为我,也不是因为蒋老师。是因为你自己。”
蒋昭竹赞同道“居骁说得对。”
祝星晨刚刚被蒋昭竹吓白的脸色,这时却渐渐变红了,说“我不是这个意思。”
祝星晨没被居骁握住的那只手无意识地在相册封面上划来划去,半天才说“在居骁之前”祝星晨的声音小下去,“我不知道被爱是什么感觉。一旦知道了,我就没办法想象没有他的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