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节

    一切一切都切没了”

    “你个难伺候的小鬼”

    两个人正瞎扯，忻楠买了水回来，“好了好了，打发车铃了，我们好上车了，你们也回去吧”

    雅泽看他一只手很自动地揽上小年的肩，不怀好意地笑起来。

    忻楠白他一眼，拉着小年上火车。

    “你们刚才说什么呢”

    “没什么，”小年嘟着嘴，“我跟雅泽哥说舍不得走。”

    忻楠眨眼，装做吓一跳的表情，“你别害我我现在已经严重贫血。”

    小年吃吃笑起来，小声说“活该”

    密外绿意荡漾的原野上暖风习习，树木飞一样向后闪过，蓝色的天又高又远，晴得发亮晃眼。阳光打在小年半边脸上，肌肤像是透明的。

    忻楠怔怔看着他。

    小年唇角的笑意越来越大，轻声说“嗯，这个车要是一直跑不要停就好了”

    “为什么呀”忻楠故意问。

    小年瞪他一眼。

    忻楠轻笑，“喂喂。这条铁路线尽头是海，不停的话会一头栽到海里去的”

    对面的少年抿着唇，不吭声。

    “好好，”忻楠投降，“栽到海里去也陪着你，哪儿都不停，到了龙宫再往地心钻，然后钻到地球那一面，再往外上天，出大气层，然后进宇宙”

    第23章 番外1 天不从人愿

    小年回来的时候，忻楠正好在出差，所以他自己下车，自己回家。

    要说失望，嗯，可能庆幸更多一点。面孔已经发了一路烧，对座的老太太还很关心地问，孩子，你是不是生病了小年吱吱唔唔。打死他也不敢承认是因为脑海里无法抑制地上演一幕幕限制级镜头

    呃，不是他思想那个，实在是，实在是回来过年，也是回来过十八岁生日啊

    他的生日迫在眉睫，而楠哥答应过的，如果到这个时候他还没有变怎么会变呢他好不容易才能跟楠哥在一起

    可是，想想就难为情，唯一的一次鼓起勇气，还被楠哥用毛毯没头没脑把自己包起来，然后冲去水房洗头现在现在想想就脸红心快跳出喉咙也许楠哥不在更好，正好可以让自己平抚一下心情

    平抚了几天，小年的心情安稳了些，羞涩害怕慢慢变成眼巴巴的盼望，楠哥不会到他生日的时候还回不来吧

    结果害怕变成现实。忻楠打回电话来，好抱歉好抱歉地跟小年说，还得再等几天，不过无论如何过年之前他一定会赶回来的。

    小年放下电话，很失望地坐在那里发呆。

    明天就是自己的生日了，该怎么过呢

    一夜无眠，到了早晨开始犯困，小年蜷在被子里懒懒的不想起，眯着眼看冬天暖暖的阳光一点点落进来，忻楠哥在的话，一定又会笑着过来扭自己的鼻子，搔自己的痒，叫着小懒猪快起床

    自己明明就不胖的嘛，总是叫小猪小猪小年一边在心里抱怨，一边脸上漾起浅浅的幸福笑容，唉，楠哥不在，真是百无聊赖。耗到中午，骨头都睡疼了，肚子饿的咕咕叫，只好懒洋洋的起床，去翻冰箱，嗯，有藕，有排骨，来炖个莲藕排骨汤吧，这个汤拌饭顶好吃了。

    趿着拖鞋，手里捏着本书，小年漫不经心地坐在门口看灶火，炖了小半个下午了，该差不多了吧他起身察看，汤煲在蓝蓝的火苗上咕嘟嘟地响着，已经冒出诱人的香味

    楼道里响起“咚咚咚”的脚步声，小年纳闷地回头，谁啊是忻柏吗他倒是说这几天可能会抽空回来的，结果，啊啊，楼梯上面冒出来的是一脸笑的忻楠

    “楠哥”小年眼睛一亮，叫起来，“楠哥你回来啦”

    忻楠脸色大变，“小心”

    小年还没反应过来，已经听到“乓啷啷”的声音，香味扑鼻，然后热热的感觉淋下来，浇在腿上

    “啊呀”他吓得跳起来，直甩手，无措地看着翻得一塌糊涂的汤煲，小脸皱成一团，啊啊，他的糯糯的藕呀，他的香喷喷的排骨，他的汤呀，全撒了

    忻楠把手里的包丢在地板上，扑过来揪他的衣服裤子，要到这个时候小年才觉出疼来，呼呼呼，好烫好烫

    忻楠快手快脚地把裤子拈起来，让它不能紧贴在小年的皮肤上，然后空一只手去解小年的皮带，边命令小年，“把毛衣捞起来，拖鞋上也淋到了脱掉脱掉”裤子扣很好解，可是往下扒就有点困难，刚脱到膝盖小年就开始“丝丝”抽气，下面都浇湿掉了，牛仔裤上甚至还在冒白烟，露出来的皮肤红红的。

    忻楠一边小心翼翼给他往下撸衣服，一边开始骂，“你白痴是不是站在汤锅旁边你还手舞足蹈猪啊又只穿一条裤子现在外面几度你知不知道为什么不穿棉毛裤啊一层布浇上去烫不烫啊你抬腿”

    小年泪眼汪汪，想抬腿，一动膝盖，又开始抽冷气。好不容易两条裤管都褪下去，拖鞋也踢掉，忻楠接了一盆冷水放在屋里，拎起小年让他站进去。

    眼泪珠终于“啪哒哒”掉下来，太，太凉了，简直冻死人嘛这是受的什么罪呀，水火煎熬嘛，他究竟做什么了他明明什么坏事也没干的说

    小年咬着牙抽鼻子，忻楠蹲在他旁边，用手把凉水一捧一捧往他腿脚上淋，抬头看看他，一脸的无可奈何和心疼，“忍一忍，不用凉水降温烫伤会更重。”

    嗯，慢慢的，不像刚开始那样火辣辣的痛了，变成一抽一抽的刺痛，左边好了很多，右边的小腿和脚稍微严重一些，腿上鼓起几个大小水泡，脚面也红得很厉害忻楠看看差不多，把他抱起来放在沙发上，用毛巾沾掉水，去药箱翻出蓝烃油来给他涂。

    小年垂着头，看忻楠用棉签沾了药膏，轻轻在自己腿上涂擦，羽毛扫过一样的触觉，微微的刺痛着，他扁扁嘴，蚊蚋般细声说，“对不起。”

    忻楠抬头，哭笑不得，“对不起什么你把你自己烫了跟我说对不起有什么用这么不小心，下次你不要动火了，要吃什么我烧给你吃好了，真是让人放不下心。”

    “你不在家的时候怎么办”小年心里不平。

    “出去吃。”忻楠答得很干脆。

    “我自己会烧饭，这次只是不小心。”小年还想坚持。

    “我谢谢你了，”忻楠呼口气，用干净纱布松松裹好小年的腿脚，“你还是老实点吧。”他去扯过一条被子盖在小年身上，拍拍手，直起腰，“行了，老实待着吧，这两天别乱动了。”

    小年满脸不高兴地仰头看他，两人面面相觑。

    半晌，忻楠叹了口气，去收拾东西，水盆，还翻在地上的汤煲，排骨、藕、油渍收拾完了重新烧菜，冰箱里只剩下一把苔菜，炒一炒，把地上的行李包拿回来，里面的卤鸭腿拿出来充一个菜

    “饿了吧，先吃点儿这个垫垫，晚上再给你弄好吃的，”忻楠把东西都摆到茶几上，让小年可以够得到。

    小年的视线一直跟着他转来转去，抿着唇角，端起碗来，吃两口，问，“哥，你不是说过几天才回来的吗”

    忻楠瞪他一眼，“我这不是想给你个惊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