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一直留着当初忻楠给他选的那个发型,干净清爽,灯光下反 she 着淡淡的钢蓝色光泽。忻楠模模糊糊的,在手心里幻想着丝一般的触觉,有多久他没有 o 过小年的头发了他记得每次去拨弄小年的头发,那孩子都缩着脖子腼腆地笑着在他手心里拱来拱去,像只寻求宠爱的小猫儿。
小年着一件蓝灰色的旧毛衣,那是忻楠的毛衣, xiong 前有菱形格子图案的。太大了,拖下来盖住屁股和手,高领简直把小年的下巴藏起来。给他买了新毛衣的,很少穿,却喜欢盯着这一件,外套也喜欢拣忻楠的旧衣服穿,大大的裹在身上,很趣怪,导致忻楠给他买外套时总是习惯买太一号。
喜欢看他每次穿衣服时总是特别卖力地把胳膊往外伸一伸,喜欢看他安安静静地画画,有时得往上捞着袖子,喜欢看他上完了课伸着脖子等自己去接时期盼的模样,喜欢看他做功课时苦恼地蹙着眉的样子,喜欢看他总是显得腼腆的微笑,喜欢看他缩在沙发里嗑瓜子时温顺乖巧心满意足的样子
喜欢他在身边的感觉
小小的充盈的像岩浆即将迸发那样抑制不住的热烈的冲动浓烈但是又绵长的此生未尝过的滋味,忻楠按住额头,咬牙忍受着那种冷热交煎的感觉,心思却慢慢平静下来。
窗外晕黄的灯光如流水般哗啦啦冲激而过,刹那间时光仿佛中止,一动不动的他和他,他们会如这般永远,沉淀又沉淀,永远静止但车还是到站了。
总要到站总要下车的。
小年什么也没有看见,游魂一样下车,慢慢沿着马路牙子向前走,这是什么地方城市的哪个角落
他微微耸着肩,低头向前晃荡,瑟缩的样子似曾相识,忻楠想起来,很久很久以前,忻柏曾经把小年叫做小妖怪死气沉沉的眼睛、冰冷灰败的神态、让人毛骨悚然的小妖怪
为什么又回到还是,他们上错了车,来到了一个错误的终点
忻楠疲惫地远远地跟着,然后 o 出手机来拨电话给季雅泽。
他不敢上前,但是小年只穿着毛衣,会冷。
雅泽在电话里抱怨“离家出走你们在发什么神经当我是活动衣橱是不是”
忻楠低声说“雅泽,算我求你,别说了,帮我个忙,赶紧来接他。”
也许是他的声音太沮丧,太沙哑,太异样,雅泽收了声,顿一下,说,“我马上过来。”
雅泽先看到忻楠,顺着他视线才看到远远坐在街心花园椅子上发呆的身影。
“怎么回事”他劈头便问,“你在这边干嘛”他原以为是两个人闹别扭,可是现在这种情形有点诡异。
忻楠好像没听到他问,“回去马上烧姜汤给他喝,他今晚大概会发烧,如果明天一早热度退了就没什么事,不退的话一定要带他去医院看”
“停停”雅泽竖起眉毛打断他,“你自己为什么不去”
忻楠抬眼看他,神色有些憔悴。
“到底怎么了”雅泽开始担心。
忻楠无声地叹口气,“你先去顾小年,我在你家对面的咖啡厅等你。”
雅泽瞪着他,然后一言不发过去了。
忻楠远远地站着看,带小年走不是太困难,那孩子有些呆呆的,抬眼听雅泽说话,然后忻楠看到雅泽把棉外套往小年身上套,接着颇不耐烦地抓住小年的胳膊把他扯起来往车子里塞,很快地开走了。
雅泽下来的时候,时间已经过了两个小时,隔着一条路便看到坐在靠窗位置的忻楠,头轻轻抵着玻璃。暗淡的路灯光线下,他眼窝深陷,眼神发直,看到雅泽,直起身问“他怎么样”
“喂了一粒安眠药,睡了方灿在,没事的。”
忻楠默然。
雅泽看他,老半天,先开口,虽然心中隐隐有数,但不掩惊异,“你喜欢他”
“”
“你怎么知道你喜欢女孩不是”雅泽满脸的不可思议。
忻楠犹豫了,许久,才轻轻开口“突然就知道了,对他产生望。”
雅泽怔住。
忻楠看着他苦笑。
“那也很好啊,小年这孩子很好,比安宁强得多。”
“不,”忻楠摇头,想一想,再摇摇头,“不。”
“为什么不”雅泽诧异。
“雅泽,你想想他遇到过什么事,“忻楠表情黯淡。
雅泽皱着眉,有些了然,“你是怕”
“他好不容易才恢复过来,”忻楠垂下头,气沮,“他信任我,我怎么能那么做”
“我觉得你想太多了,”雅泽有点不以为然,“只是告诉他而已,我的直觉是他也喜欢你其实很明显的,他那么黏你。”
“你说过他太依赖我,记得吗”
“因为喜欢你所以才赖你啊,这又不冲突。”
忻楠还是摇头,“不能。”
“你至少问问他,让他自己说不好吗”
“我要怎么样他都会说好的,”忻楠轻叹一声,笑得笃定涩然。
雅泽怔住,这倒是真的。林小年忤逆忻楠你想都不用想,他对忻楠大概已经死心塌地到要身给身要心给心但,但顺从与喜欢不同呀
“那是因为他喜欢你呀否则他听你要送他走也不会反应这么强烈呀。”
忻楠又摇头。
雅泽气结,过好一会儿,才恶形恶色地道“找借口吧你就我倒觉得你是一朝被蛇咬,没胆承认会有人喜欢你了。”
忻楠无言地看着他。
雅泽瞪他一会儿,无力地托着头。忻楠牛起来简直十匹马拉不回,“你变了,当初你说要追安宁的时候可没管她是不是喜欢你。”
“小年跟安宁不一样”忻楠低声说。小年太脆弱,再受不得一点风吹雨打了。而自己,是真的怕,如果自己错了怎么办小年还小,如果过几年,他明白过来,那怎么办
雅泽哭笑不得,忻楠有些时候真是瞎的,看不清别人也看不清自己但他季雅泽有什么办法他又不是不了解忻楠的 xing 格。
“那好,你自己不想说,也不想去问小年,”雅泽 xie 气,“装什么都不知道,接下来你怎么办”
忻楠垂着眼皮,抖抖索索转着杯子,瓷盏在杯托上磕出细脆的响声。
“你放心把他一个人送出去”雅泽逼问。
“让他,先在你那里住几天吧。”他终于说。
“行是行,但我可警告你,你这种行为会令人有一种被遗弃的感觉接他回去,安抚一下,就算不说那些,可以跟他解释只是为了以后的考试打算,如果他实在不想可以不要。不行吗”
“我”忻楠有些失神,英俊斯文的脸上露出从来没有过的困兽般神情,陷于挣扎,“让我沉淀一下,等几天好不好我怕我控制不住。”
雅泽要过一会儿才明白他的意思,脸上现出匪夷所思的表情来,“忻楠你完了”
忻楠苦笑。
跟安宁在一起五六年,不是没有过冲动,想吻她想亲近她,可是没有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