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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志不满地嘟囔了一声，如往常一样没有反对。

    回了家，江舟才觉得这事没法跟自己老妈讲。不过正好她需要一个单独思考的空间。

    她从自己大学认识林原开始回忆，回忆到她考上研究生，她们分手，自己结婚，她们不再联系，到最近在商场相遇。她不得不承认，林原一直都很有魅力，可以用男女通吃来形容。但江舟只有一个要求这人不能是她妹妹她不禁怀疑起她的动机，天下女人这么多，就算你喜欢，为什么总是找我们江家

    再想到舟一，她突然明白舟一为什么坚持要住在单位宿舍了大概都是为方便和林原在一起吧她不会住在她那里吧

    她想得到验证。

    不久妹妹回家了。她看看墙上的钟，九点不到。江舟心想，林原还算识相。妹妹看起来心情很不错，做什么都轻轻盈盈，低低地哼着歌。

    “舟一，”她叫了一声，舟一回过头，看着她笑，等她继续说。这一笑，让江舟觉得非常有林原的风格。恋人是会慢慢变得相像的，特别是看到对方有魅力的小细节，会不自觉地感染到，然后溶入自己的生命中。她曾经也被林原的这种笑法吸引过。

    江舟都忘了自己要说什么了。

    “下星期一我开车去城西的大市场买年货，顺路带你上班吧。”

    她们到舟一单位的时候，离上班时间还早这是江舟故意的。她提议去她宿舍看看，过年了，有什么要带的都带回来，妹妹果然极力推辞，她坚持没有什么东西好带回家，就连江舟说自己想去上厕所都被拒绝了，妹妹借口昨天的工作没有做好，今天一早就要交，一溜烟跑办公室去了。这个为寻求真相的姐姐到底还是来到她的宿舍前，她也不好问那些出来洗漱的妹妹同事，只是看到妹妹宿舍门口的脚垫，落了一层灰，看起来有一段时间没有人进出了。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妹妹一直是她们家的骄傲，她不能看着她这样。

    她觉得有必要和林原谈一谈。

    第二天江舟约了林原，她选了一个茶室。尽管林原这两天很忙，但她还是答应了。当她在情人节那天与江舟有过对视之后，她就知道免不了一场这样的一场谈话。她了解江舟，她不吐不快的。

    但她也拒绝再被她伤害在任何方面。

    和曾经的恋人分手后第一次坐下来谈心，谈的不是往事峥嵘岁月，而是要谈对方与自己妹妹的恋爱问题，这样的事情也许恐怕也不多的吧。

    江舟还是和以前一样，充满攻击xg。

    落座点了茶水后，服务生刚离开，她就开口了“林原，你怎么回事”她希望通过这样的诘问，来赢得对话气势上的主动权。

    但这样的开场白一下子让林原一下子抗拒起来，她身体向后倾，双手抱在胸前，似乎很无所谓地说道“如你所看到的。”

    “你怎么可以”

    “她跟你不一样，她比你勇敢。”说这个话，林原自己也没自信。

    也许是基于对自己妹妹的了解，江舟开始嘲笑“是嘛，她可从没有承认自己在谈恋爱，她也从来没有提起过你，我保证，我们给她介绍对象，她一定会乐颠颠去的。”

    听到这话，林原有点受伤，不管是气舟一好，还是眼前这个姐姐兼旧情人也好，她也不再客气了“江舟，我很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舟一也一样，她比那个时候的你年纪大，她独立做着自己的工作，并不像你需要依附家里这么多，她比你有想法，比你能坚定自己的感觉。她为和我在一起做了很多事，但也需要时间去面对家人，而不像你，觉得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我愿意给她时间，直到我们有勇气去面对其他人。我们两人相处很愉快，而且，我们一直住在一起。”

    这番话，即点出了的自己软弱，又拿与舟一同居的事情刺激她。江舟的火一下就冒起来了，说话也就变得刻薄了“你和她住一起不是件荣耀的事，而是你需要反省的事。你凭什么觉得能承担得起舟一的未来，她是要在这个小地方体面地生活的，不像你，这里一个亲戚也没有，想做什么就可以做什么。你搞同xg恋也好，你就是变xg也好，也没人会管到你。”

    话聊到这个程度，已经没法再聊下去了。就像她们以前一样，大凡是有分歧的谈话，就从来没有心平气和好好谈过。她们两个太像了，针尖对麦芒，互不相让，一不小心就伤害到了对方。

    林原站起身来准备走人，走前对江舟说“你情绪失控时就会肆意伤害我，但她不会，她比你懂得珍惜我。”声音很低，但语气很坚定。她心里的舟一，就是会这样呵护她的。

    此时服务生刚端着茶水上来，看到一人已经起身离开，愕然。

    第13章 第章

    十七

    第二天是大年三十，舟一放假了，但她发微信来说家里要打扫，没时间来跟她见面了。自从和江舟谈话后，林原就一直提不起劲，她特别希望能见一见舟一，以便证实她说的她会“保护”她这样话，但她不会勉强她做任何事，她相信她想来就会来。

    可是，过年前，她没见到她。

    过年那阵子，舟一说自己天天走亲访友，也没再见面。

    新年总是和家人在一起的，而自己却不能成为她的家人。

    林原老家在西北的一个小城，一来一回比较折腾。春节本该也是要回老家的，可她的工作偏巧总要在过年那时要忙一阵子，所以已经好几年没有回家了。但其实要有个恋人，过春节似乎也不是什么难熬的事，可又偏巧，她的恋人总不能把她带进她家庭的至少现在不会。所以这个年，林原似乎又过回了单身的日子。

    正好有个小范围的同学聚会，于是林原也回了省城。

    她像在她生命里消失了一样，唯一可证明存在的只是每天不多的信息。

    正月初八，年终于过完了。林原暗暗松了一口气。

    年后的第一个工作日，一切都恢复正常了。虽然街道里还弥漫着春节特有的气息那是鞭炮的味道，以及各种春节特有的音乐组成的气息但毕竟大家都开始上班了。

    挑了十一点这个估计舟一不会很忙时间，林原拔通了她的电话。恋人啊，真的不要长时间不通电话总之，一个长假是足够长的长的时间，长到电话接通后，听起对方的声音都是那么陌生。

    “喂。”

    “”林原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晚上一起吃饭吗”这个邀请很婉转，还隐约包含了晚饭过后这段时间的邀约。

    “晚饭我答应了回家吃。我晚饭过后来找你吧。”舟一的拒绝，让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晚上的见面，让林原的心情跌到了谷底。

    舟一说她过年被迫相了好几个亲，都拒绝后，妈妈一怒之下不准她住宿舍了。她提出坐公交太花时间，妈妈当下让老江给买了一辆车。虽然家里有钱，但她老妈这么果断花钱的次数可不多，所以她猜测妈妈是真的生气了。说完这些，一脸愁容看着林原。

    不用想，是江舟和她妈说过什么。她们做了这样的措施，无非就是为防范她林原。

    可悲的是，她在舟一身上看不到什么反抗。照理说，参加工作了，有经济来源了，很多事都可以自己作主，比如住宿舍的事。还有，那车子，也可以不要啊。也许她们都没有她那么独立，要求舟一做到和她一样并不合理，但就这样屈从，她们就很少有时间在一起了。那这段恋情，也会不了了之。

    林原没有说什么，她感觉到深深的失望，原来她们都是这样经不起考验的。

    其实舟一并没有林原想得那么软弱，她用自己的方式抗拒着家庭的压力，总结成一句名言就是非暴力不合作。妈妈让她干嘛就干嘛，去相亲，她就去。可是，不喜欢，这是她不能控制的，她也知道妈妈不能强迫她去喜欢一个人。她心里她始终装着林原，她自信林原能感受得到她的坚持，可越来越少的交流，让林原的信念开始崩塌。

    又一次的短暂见面。舟一跟她讲起最近妈妈介绍的男孩，叫段临星。是爸爸公司的高级工程师，年纪轻轻业务能力很好，还很巧老家和林原是同一个省份的。

    林原默默听完她说的，心想，一个省这么大，同一个省份算什么巧。但她不想去抬这个杠。只是轻声问道“你喜欢他吗”

    舟一早就感觉到林原情绪不高，她费尽心思找了这么多话题跟她讲，无非也是想调节一下气氛本身她也是不擅长聊天的人啊。看到林原这种反应，她有点生气，“你就这么不相信我吗”

    林原叹了一口气说“我们好久没有在一起了，我都有点记不得你的样子了。”欲言又止。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我才不信这话。陪伴才是恋爱的真谛。”

    “我们不是经常约会的吗”

    “还不够。”。

    那一晚，舟一要又借口留宿田庄家，却被她妈妈无情地驳回了。“你既然有车，去哪里都方便回来，那就回来呀，妈妈给你留着门。”

    林原感到了屈辱，她仿佛看到江舟在电话那头嘲笑她。还有她妈。

    “你回去吧。”

    “不”舟一的态度让她吃惊，她执意要去她的公寓。

    也许情绪不对，也许目的xg太强。为而做的爱，好像并没有那么令人愉快。事后，她们躺在床上默然无言。

    “我要回去了。”舟一穿上衣服走的时候，林原感觉是被施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