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物。鸡在地上走,几只猪围在一起取暖,羊在吃草,被拴住的狼狗刚才叫了很长时间,此时正躺在窝上,陈凫过去朝它伸手,突然胳膊被人拽住往后拖去。
“你碰它干什么”关郁脸上怒气未消,“不招猫逗狗就难受”
他们好久没这样说过话,气氛有一瞬间尴尬,陈凫咳了咳说“小时候我家里也养狗,它和我以前那只好像。”
关郁松开了他,手插进裤兜,朝狗窝方向道“去 o 吧, o ,等你呢。”
狼狗坐在地上龇牙咧嘴,警惕地看着陈凫,喉咙里发出声音。
陈凫说“不了不了,我去看看鹅。”
院门口就是小溪,鹅出去遛弯,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陈凫沿着小溪走,偶尔看见漂亮的石头就蹲下来捡,关郁一直跟在他后面。
小溪向前流动不停,潺潺水声令人感到平静,陈凫想起他和关郁潜水的那次。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陈凫觉察到自己的选择有些不对劲,也许和关郁在一起并不能令他减少负罪感。他开始恐惧,经常想如果关郁知道了自己在骗他会怎么办,愧疚和不安占据了他,正因为关郁是个好人且对他很好,这让他倍感压力。
在水下,陈凫看见了很多鱼,想要成为鱼群中的一员,总感觉这样就能不再烦恼。可当他看见关郁,又有种找到同类的熟悉感,忍不住想要比手势,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也不会签合同,陈凫虽然出身平凡,骨子里却有种清高,他从不认为有人生来高人一等,国王与乞丐都是人类,每个人都有爱人的权利。
他自己胡编乱造的手势,想要表达“今天也要好好喜欢你”,不管关郁是不是能听懂,最后他也没说出口。
陈凫在设计游戏剧情时埋下无数彩蛋,其中一条是关于永不说出口的爱,达成条件极难,他有份私心在里面,想要在游戏上线后第一个去做这任务,这是无趣人生中能找寻到的为数不多的浪漫。
当然这些都是深夜时的胡思乱想,每到夜里独自一人,难免脆弱那么一段时间,到了白天,人人又是一条好汉。
关郁突然出声,他问“游戏做完你打算干什么”
陈凫说“如果可以,想做新的游戏”
关郁“为什么不可以”
关郁擅长明知故问,非要让他说明白不可,陈凫说“怕你越看我越不顺眼。”
“想多了。”关郁冷冷道。
“好的。”陈凫说完又笑了起来,他说,“一开始我是真的害怕,特想辞职不干,没想到关总大人大量,也不追究我责任,过去了就过去了。”
时间让人冷静,使感情沉淀,有人忘得快,有人忘得慢,关郁觉得,陈凫就是没心没肺这一款,他骂过,也发过火,却对他束手无策,养不熟,关键时刻还要咬自己一口,哪疼咬哪,一咬一个准,不偏不倚。
没良心罢了。
“不然呢”关郁反问“是辞了你后打你一顿还是上法院告你你以为我会怎么做”
“我也不知道哇。”陈凫语气轻松,在小溪上跨来跨去,他说“我也不是你,再说,我这么可爱一个人,谁能舍得打呢”
关郁看他蹦着,站在原地,似乎是咬着牙说的,“你可真是可爱死了。”
“嘿嘿。”陈凫对关郁露出笑脸时,关郁撇过头往回看。
陈凫若无其事地收回笑容,转过身继续向前走。
许乐在后面撵鹅,吱哇乱叫,仿佛智障,关郁回头说,“有个跟你一样的。”
陈凫也回头看,哦了一声,继续向前走。
关郁没动,他看了眼手表,说“回去了,吃饭。”
“我不饿。”陈凫从兜里掏出一袋牛肉干晃了晃,“我吃这个,我想去前面看看,不然白走这么远了。”
陈凫还不知道这条小溪流向哪儿,不想半途而废。
关郁见他态度如此冷淡,便道“你玩吧。”回头找许乐和鹅。
主人家知道有客人来,儿孙特地去了外面住,家里剩下老人,姓吴,大家喊她吴奶奶。刘欧原给了朋友一笔钱,让他交给亲戚。朋友也让人拉了一车肉和菜过来。
吴奶奶把冰箱里的肉拿出来,诚如杜风所说,叶梅梅带的火锅底料派上了用场。
关郁和许乐回去时,几个人已经准备好了火锅,刘欧原在院子里抽烟,他说,“咱们来的不巧,一会儿吃完饭一起出去,别单独行动。”
“怎么个情况”许乐刚走没多久,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刘欧原说“刚才上山碰见一疯子,拿石头扔我,回来和老太太一说,她说是东边那家的儿子,打工时不知道因为什么疯了,回来就这样,平常都拴着,但有时他就自己跑出去,四处骂人打人,看见生人就更凶,但人多了就还好,没什么事儿。”
“啊,挺可怜的”许乐说着往里走,“走时去那家看看,要是困难了就帮一把,碰上也是缘分。”
刘欧原掐灭了烟头,踩了几脚,踢进一旁簸箕里说,“吃饭去吧。”
房子是装修后的,外面贴了砖,屋内也十分干净,一群人忙着端菜,要在炕上吃火锅,白酒已经烫上了,苦肉包在炕边上睡了过去,叶梅梅看着她说,“睡得也太不是时候。”
“我还以为刘哥带我们来扒苞米呢。”杜风已经坐在炕上等着了,摩拳擦掌,等火锅煮开。
“现在这时候哪有苞米可扒。”一旁工程师大哥范离道“一看你就是个城里孩子。”
人们热闹聊着天,只见关郁突然向外走,有人问他去哪儿,他回头说“你们先吃。”随后匆匆离去。
刘欧原说“应该接人去了,没事儿,先吃吧。”
许乐环顾了一周,发现除了陈凫,还少一个人。
“小向呢”他问。
第50章
“啊”
“啊”
“啊”
一条可以看到对面的河横亘在前, 陈凫见周围没有人家,只有树木,站在河边大喊了几声。在城市里就不会这样,好像只有回归到自然才能彻底放松。
他刚想往回走,就听到一阵仿佛响应他的怪叫声。
“啊啊啊啊嗷”
转身一看,眼前一个穿着红色高领毛衣的男人正向他快步跑来,他的神志一看就有些反常, 陈凫怕自己再掉河里,往前右方窜了几步想绕过他。
毛衣男目光浑浊,对着陈凫发出叫声。
陈凫之前以为他是附近居民, 现在看就不确定了。他快步走,男人在追,围着他喊,拿石头丢他。偏偏丢得准, 陈凫头被打了一下,疼得他立即站住, 回头呵斥道“你什么人”
男人“啊啊啊啊啊啊”
陈凫“”懂了,精神病,杀人不犯法那种。他想,自己虽然应该打得过对方, 但要想脱身就得给人打趴下,容易惹麻烦,还是先跑再说。陈凫好久没练过长跑,此时沿着小溪迈开腿, 跑了起来。
男人跟在他身后“啊啊啊啊啊啊”
宁静山村被疯子追,也是很精彩的团建了。
男人在他身后捡到了两块石头,边跑边扔,可人越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