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块即将被煮烂而没人夹起的土豆片。
这时穆因把土豆片捞起来,沾在麻酱里,吴月风在和他叽叽喳喳说他们隔了几年又将合作,这次还成了电影,穆因在问她从哪里听到的消息。
吃了口土豆发现俞成蹊在看他,他抬起头的同时俞成蹊避开了视线,大家在起哄说俞成蹊这个门面担当当之无愧,六年了还能靠脸上热搜。
吴月风片方拒了人,说那个角色定下来了,我打听了一会,估计他们这几天会来找你签合同。
穆因这次你是
吴月风女主角。
“和谁聊天呢”林沒道。
穆因没避着这个话题,道“吴月风。”
“我知道了,那位大小姐。”周让在陈以理的生日会上被穆因介绍过吴月风,道,“你和她关系那么近”
“也还好,就是这段时间聊的比较多。”穆因道。
“有情况有情况”宋和彦道。
穆因神秘地笑了笑,和宋和彦道“过几天等确定了再告诉你。”
“噫”
“刚才那测谎仪是谁出的馊主意啊,我看到机器搬上来我都愣了”
“公司玩那么大,也不打声招呼,谁没做点亏心事啊上来弄测谎仪,我都替穆因捏了把汗,这还好没有什么,万一有怎么办”
“自己做了自己挨着,不是潘哥老说的一句话吗”穆因道,“哎你说有几个是能被他吓住的”
“都没被吓住哈哈哈哈哈。”周让开始笑。
陆千江言又止,心想自己没好到哪里去,怎么管束周让。周让道“又不是没分寸,拎得清就好。哇,肥牛怎么还没来”
上的蔬菜快被吃完了,肉类迟迟端上了桌,穆因今天被那问题吓到了,没多大的食,吃了块土豆便把筷子搁下。微信再响了响,这回是养父养母来找他。
穆风之前知道他出了事,虽然已经隔了几个月,但还打给他电话,说刚结束了繁重的课题,前段时间几乎没有关心外面发生了什么。养父养母随处旅行,可能是穆风通知了才知道了。
看到消息,穆因回了几句身体不错不用担心,结束了对话。他变得圆滑了不少,处理这些事情从善如流,话说得礼貌得体,还不会让人感觉到负担。
吴月风不回我,不和你讲了,我在吃火锅,肥牛刚刚才来
这么巧
穆因想了想,不打算问吴月风他们俩是不是在同一家店,他们吃完,却撞上了吴月风和吴星津。
既然不打算接受吴星津,穆因没有要再和他联系的打算,这样突然见了面,穆因只好当是什么都没发生过,草草地打了个招呼。
“刚说到你,原来你也在这里。”周让道。
吴月风嘻嘻笑道“突然超级想吃,就拉我哥过来了。”
吴星津看了眼俞成蹊,俞成蹊也在看他,他问穆因“要不要顺路捎你一程”
“正好啊,去吧去吧。”周让以为穆因和吴月风有什么情况,推搡了下穆因。
“我离他那里更近点,可以送他。”俞成蹊道。
俞成蹊家离穆因那里少说也有半小时的车程,而宿舍离得更远,穆因听他瞎扯,无奈道“没事,我自己回去,吃饱了想走一走。”
打发走了吴星津和吴月风,穆因沿着路往公寓走,步行也就半个小时,车祸后他不再碰方向盘,看着手会忍不住发抖,想起前方散落的货物和横冲直撞来的货车,戳进来的钢架离他不过五厘米,再偏一点点便要贯穿他的咽喉。
他看到俞成蹊的车开在他身后,且 yin 魂不散地跟着,他走着慢,那边离合器都抬不起来,开开停停。这个时间点夜跑的人多,看到这副架势,纳闷地侧头张望。
穆因走得极慢,俞成蹊有耐心地跟着,这辆车穆因也开过几回,他空了去接俞成蹊,会开着这辆车去。他们曾在车里安静地接吻,穆因说俞成蹊穿得太少了容易感冒,回去一定得带条围巾。
时至今日,俞成蹊终于观察到那些唯有有情人才能看到的细节,在他失忆的时候给他围围巾,打着哈欠给他做夜宵,穆因静下来再去回想,真能相信他已经不是玩玩而已,但是感情该是纯净的河流,这样的隐瞒和欺骗和操纵他没有区别。
车停到公寓,穆因心道这总该走了,没想到俞成蹊还是 yin 魂不散,跟他上了楼,开了他邻居家的门,看穆因惊讶,问“进来坐坐”
“困了。”穆因关上自己的门。
他关好卧室的门躺在床上才看了看自己的右手,最后被电的那一下,他咬破了舌尖才忍住不缩回手,散场后吃火锅都是折磨。
活动了下手腕,电流窜过的酥麻感余韵还在,穆因气着自己没用,放手放得干净利落,心却没办法说断便断,他已经和俞成蹊没了下文,还因为俞成蹊遭着罪。
他看到台下那些紧张的粉丝们都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思绪越过紫色的灯海和呐喊,落在俞成蹊总是沉默的嘴角,再强行拉扯回来,他露出脸颊的酒窝,和主持人聊起了crh这六年。
这六年沉沉浮浮,多少留得住,多少留不住,指间的流沙一晃过了多年,手心里的荧光熄灭了,眼前的紫色灯海还亮着。他哪有什么感悟好说,这六年全是痴情错付,说多了让人笑话。
少年人似是而非的情意在聚光灯下更加扑朔迷离,悬空的真相供看客猜测纷纷,但永远没法确凿。谁能猜透心思,谁又能一笑到底,这样到底算不算浪漫,没人能有答案。
穆因输得不能再输,他吃遍了苦头,命里就有着这劫难要他去趟,他趟不过去,将要溺死在这片夜里。
一点四十,穆因的手机响了起来。他匆忙换衣出门,俞成蹊也恰巧在等待电梯。
过了半小时,crh所有人都在宿舍里,潘正明颓坐在沙发上,道“你们瞒着我多少事情,我也不计较了,这都不告诉我,是不是昏头了”
林沒吸了口气,道“潘哥”
“操你们要随心所就别他妈当明星啊”潘正明猛地拔高了声调,他是真生气了,连脸都涨红,“吃多久了怎么没人告诉我你们瞒着这个是要出大事的”
宋和彦和陆千江明显是睡得正香被叫起来的,宋和彦头发乱翘没来得及梳理,潘正明过来他们宿舍,看到他和陆千江睡在一个屋,不知是什么时候和周让调换了房间,气头上都直接忽视了这件事。
“我不知道。”宋和彦木讷道,“完全不知道。”
他表情空茫地看周让,似是还没从睡梦里清醒过来,问“你吃多久了这个不是短效抗焦虑的么”他收住了声,然后用手捂住了脸,重复道,“为什么”
“睡不着,潘哥,这个没事的,又不是”
“十六盒,你这个滥用程度和吸毒有什么区别”
穆因这才如梦初醒般看向药盒,阿普唑仑不是很陌生的名字,不少人拿它来抗抑郁治失眠。
阳光如周让,背地里吃了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