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还是迟阳主动把手指收了回来。
“不做吗”连漆看着他，眼睛里竟然仿佛有几分委屈。
“我要吃苹果。”说着，迟阳将苹果削净，顺手就把果皮塞进了连漆嘴里。
于是连漆也只得欲求不满地吃掉迟阳亲赐的苹果皮。
16现实
当迟阳深更半夜才回到家的时候，连漆还坐在客厅沙发上等着。
“还没睡啊。”迟阳把钥匙放在鞋柜上，揉了揉肩膀。
连漆一脸 y 郁地看着迟阳有些散乱的衣襟和脖子上并不明显的红印，声线压得很低，“你又去帮那个朋友了吗”
朋友，指的就是那个高高瘦瘦的医生。
迟阳顿了一下，“啊，对。”
于是连漆的神色更加 y 沉了，但他很快调整过来，佯装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我记得你说过你不是医生来着。”
迟阳挑了下眉，微笑道“是啊，因为一些事情，所以被取消资格证了。”
“这样啊。”连漆低声说完，旋即默然。
他沉默地看着迟阳换了鞋，沉默地看着迟阳打开冰箱喝水，沉默地看着迟阳进了卧室。
“可是。”连漆终于在迟阳打开房门的前一秒叫住他，“不是医生，为什么你总是在做医生的事实”
迟阳的手已经握上了门把手，他半张脸藏在 y 影中看不真切，然后很快，他就转过头，对着连漆眯起眼睛微笑，“因为能者多劳嘛。”
如果是那个高瘦的医生在这里的话，肯定会吐槽迟阳“毫不客气地就把这种话说出来了”之类，但此时连漆听着，却只觉得心脏仿佛被水果刀剜开一样的疼。
“这样啊。”他哀鸣着喘息了一声，突然听见了胸腔中的血液在急速流动的声音。
“这样啊。”
第4章 肆
17梦
“为什么”
“我哪里做得不够好吗”
“还是说你已经厌倦了呢”
“不可以我绝对不允许”
“你不可以离开我”
“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一地焦土的荒原。
连漆发了疯一样用利爪撕扯着土地，他哀嚎着抱头翻滚，痛苦地掐着自己的脖子，在自己身上狂乱地抓挠着。
血肉翻飞，歇斯底里。
黑暗咆哮着，将他吞没。
18现实
某间病房之内。
连漆神色冷淡地站在病床前，用像是看一个死人一样冰凉的眼神注视着床上被注 she 了镇静剂的病人。
那人的脸干净漂亮，却意外地并不显得女气，想来是迟阳没试过的口味。
真好看。
连漆诡异地一笑，举起手中毫无液体的针管，在那人的手臂上狠狠地扎了进去。
可惜死了。
随意地扔掉针筒，连漆把手上的手套取下来放进一个口袋，神色激动到雀跃。
真好看，可惜死了。
真好看，可惜死了。
真好看，可惜死了。
他像来时一般戴好口罩离开这里，把装手套的口袋扔进了半路上的垃圾车中，乖巧地回到了家。
等迟阳。
等迟阳。
等迟阳啊等迟阳
19现实
迟阳回到家的时候，面沉如水。
家里没开灯，四周一片漆黑。
迟阳把门口处的灯打开，换了鞋。
眼角的余光告诉他，连漆依然坐在沙发上等他。
但他没有理会，而是拿了个苹果去厨房洗干净。
这个苹果洗了很久。
最后迟阳终于带着洗干净的苹果来到了客厅。
连漆依然坐在黑暗中的沙发上，从始至终一句话没说。
迟阳啪地一声把灯打开。
连漆暴露在明亮的灯光下。
他抿着唇，看向迟阳的眼睛里是食草动物一般的楚楚可怜。
“你不高兴吗”
迟阳冷冷地看着他，神情一片 y 郁。
郁得连漆觉得自己的心都被冻住了。
然后迟阳忽然一笑，“没有。”
恰便似乌云骤散，冬日回暖。
那些所有的负面情绪都被放逐得一干二净，连漆激动得心脏都要跳了出来。
他好高兴。
“吃个苹果吧。”迟阳眯着眼睛微笑着，把手中的苹果递给他。
连漆接过苹果，紧接着身体骤然僵住了。
那是一个非常红的苹果。
鲜艳的颜色昭示着它的健康与美味。
那是一个血红色的苹果。
让连漆想起白雪公主的故事里，那个被坏皇后哄骗着白雪公主吃下的毒苹果。
连漆双手捧着苹果，嘴唇颤抖，瞳孔散乱，像是快要哭出来。
“你不吃吗”迟阳诧异地问着。
连漆支吾着，动作僵硬，“我我去削下皮。”
“不必。”迟阳立即回道，“我洗干净了。”
他面色如常，平静得甚至有些残忍。
于是连漆扯起嘴角，露出一个难看的微笑。
为什么会这样这种事。
他其实一点也不明白。
但这是迟阳给的苹果。
是迟阳亲手递给了他。
这可是迟阳给的苹果。
迟阳给的苹果。
迟阳给的苹果。
迟阳给的苹果。
迟阳还没给过他苹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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