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直视着男人的眼睛。心里也大约明白,自己在霍禹泽的眼里怕是一直都只是个累赘。
如今,家主腻烦了累赘。要将累赘赶出去了。
心里觉得闷闷的,嗓子眼也是堵得厉害。哽得发不出声,咽不下气。
深深的吸了口气,末璇抿了抿唇,起身推开门,头也不回的冲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发现都没有人留言吖吖
、chater
一路冲下山来,究竟跑了多远,末璇自己也不知道。反正等到停下来的时候,已经完全看不见霍家那栋漂亮的别墅的任何踪影了。
闭了闭眼,小狐狸低低的叹了口气,一时间只觉得有些无措。
人生地不熟的,完全不知道这路通向哪儿。这会儿回去未免显得太没骨气。出来都出来了,哪里还有回去的道理。
这么想着,末璇看着这明显已经快要结束下落的太阳,打量着这愈发显得 yin 暗的树丛,顿时沮丧起来。
离开了这地儿,就不知自己还能去哪里,能做些什么了。
虽说凭着自己的能力,要活着也不是难事。但霍禹泽就算态度再差再不好,好歹也是个有钱人,是个金主。留在那屋子里,有男人包吃包住的,有什么不好偏偏自己要找麻烦,搞得被这样轰出来。
再怎么说,这么一走,在霍禹泽家这样好的小日子,怕是根本不可能有了。
暗骂自己笨蛋。末璇就近找了棵树依靠着坐下,双手环抱着曲起的膝盖,闷闷的盯着面前的地板发呆。
男人方才说的话不知为何一个劲儿的在脑海里转悠,吵得头大。
其实说得也没有错。是他末璇自以为是了。
于霍禹泽而言,他的的确确就只是个陌生人。他收留他,养着他,都不是他必须要做的事情。当初是自己求着人家要留下,男人也确实是说过不许出门,外面危险。也算是多做了很多了。可是自己,就是这么不识抬举了。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自作孽,不可活。
对。自己这就是典型的给自己造孽啊放着大好的日子不过,非要大晚上的跑出来受苦。
人家还没说要你滚呢。自己就很自觉的滚出去了
撇了撇嘴,末璇晃晃脑袋,决定放弃去纠结这个问题。因为当前首要的,是他现在冻得厉害了。
虽然才刚刚入秋几天。但郊区的温度必然不比市区,更何况还是在山上。这会儿虽是刚刚天黑,风却已经开始带着冰凉。
家里自然是温暖的,因此小狐狸出来的时候就只穿了一薄薄的衬衣。一路奔下来跑得浑身都是汗,毛孔大张。风乍一吹觉得凉快,再吹下去,就觉得寒了。
微微瑟缩着,末璇在树下蜷成一团。这个动作在幻元做了太多,很熟悉,也很熟练。尤其是面对那个人的时候,基本一直都在做。
双腿曲起,大腿后侧贴住小腿肚,脚跟贴向臀部。后背弓起, xiong 部贴腿,脑袋埋在臂间。唯一不同的,是面对他的时候是双臂折叠,抱住脑袋遮住脸。而现在,是双臂抱膝埋住头。
紧咬着嘴唇,末璇这样坐了很久很久,忽然站起身,在几乎伸手不见五指的树林里 o 索起路来。
淡紫色的眸子闪着幽幽的光芒,小狐狸凭着记忆里的路往回走着。可没走多久,就一脚踏空滚下了山坡。
薄薄的衬衫抵不过石块的坚硬,石头硌在身上生生的发疼。末璇捂住了脸死咬着牙不肯出声,待好不容易停下的时候,衣服已经磨得四处是洞。
艰难的爬起身,却连站立都成了困难。末璇低头看去,就见左脚的脚踝红彤彤的肿起老大一块。轻轻一动便是疼得厉害,更不要说是在这只有月光的黑夜里走这样的山路。
哀哀叹了口气,末璇只觉得自己流年不利。什么倒霉事儿都给他碰上了。
寒风吹得愈发猛烈。本就没什么御寒效力的衬衣如今裂了一条条的口子,几乎是挂在身上,更是显得毫无用处。小狐狸冻得发抖,却也只能无可奈何的席地坐下。
也不知道这一路滚下来划到了多少石子,反正全身上下都在叫嚣的疼。伸手触去到处都是伤口一片,甚至还有湿漉漉的血水。
要是这山上在夜间会有野兽的话,自己这条命,断然是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既然如此,与其坐着干等死,倒是不如好好休息。反正结果无非也就是两种。要么从此再也不用睁眼,要么便是安全着见到黎明。
能见到黎明的话,不是命大撑过了这个晚上,就是被人解救。然而这样的天气,就算熬过了一晚八成也要病死。这一整座山都是霍家的。依着霍禹泽的 xing 子,必然不是谁都能上得来。可他亲自前来救自己这么个累赘,更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反正横竖都是一死,他怎么也不要做个累死鬼。
胡思乱想着,小狐狸干脆就破罐破摔。真的倚着地面就慢慢的躺了下去,闭上眼睛。
然而世界上的事情大多都不会按照你想象中的进行。比如霍禹泽,就真的出现在了末璇的面前。
反应过来眼前的人是谁的时候,末璇已经被霍禹泽抱在了怀里。温暖的体温从另一个人的躯体上透过衣服传到自己这儿,竟让他有种莫名的安心。
但是方才那些狠话很快就在脑海里回响起来。
末璇暗暗骂着自己,仰头看了看男人有些蹙起的眉头,垂下眼帘抿着唇,眼珠子在长长的睫毛下滴溜溜的转悠。微微张了张嘴,小家伙还未出声,霍禹泽就先开了口,“你倒是有本事。人没滚远,滚出一身伤来了。”
“关关你什么事儿”话到了嘴边却凶不起来。男人虽然摆着一张扑克脸,但是手上的力道的控制和小心翼翼末璇确实感受的清晰,“不是叫我滚么,干嘛来救我”
霍禹泽停了脚步,盯着怀里紧拽着自己衣服却一脸不甘倔强的小狐狸看了片刻,忽然一松手,直接就将他丢在了地上。从高空落下再撞击伤口,末璇瞬时疼得无法抑制的哀叫。
“那好啊。我不管。那你现在继续滚吧。有多远滚多远好了。”
有些不可置信的男人这样瞬时的变脸,小狐狸不由呆愣了片刻。但很快便垂下脑袋不再说话。
“爱怎样就怎样,你好自为之吧。”看看末璇那红肿的脚踝,再看看那破烂的衬衣以及衬衣下随处可见的擦伤,霍禹泽有些鄙夷的摇了摇头,脱下自己的外套扔在末璇的身上,转身便走。
带着男人体温的外套落在末璇的头上,透着舒服的温度。末璇扒下衣服抱在手里,看着霍禹泽正逐渐拉开距离的身影,忽然就扑了上去,紧紧的扯住了他的衣角。
男人停下脚步,却没有转身。抓着自己的手在一阵阵的颤抖着。他听到小狐狸哽咽的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恐惧和惊慌
“对对不起。主人。对不起。我我知道错了。是我的错。我不对。求您求您带我回去回回家”
沉静的转过头,面前的小家伙正低垂着脑袋。棕色的长发杂乱的披散在肩上,看不见他的表情。略显瘦小的身子颤抖着,一只爪子紧紧抱着霍禹泽的外套,另一只则死死的攥住了霍禹泽的衣角。
伸手挑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