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窗户玻璃上结了一层淡淡的白霜,摆放在阳台上的水仙花香清色雅, 纯白的花瓣上有一两滴水珠正慢慢往下滑落。
外面传来鸟儿清脆的鸣叫声, 新桐迷迷糊糊睁开眼,就看到有个黑色的东西压在床边。
韩野单手撑在床被上,头微微侧着,短短的板寸头发下是饱满光洁的额头,又浓又密的眉毛,显得英气威武。
他静静地坐在那里,温暖的光线洒在侧脸上, 长长的睫毛、高挺的鼻梁、淡淡的唇瓣, 像一个矜贵的世家公子,在假寐休憩。
看到这一幕, 新桐心湖淌过一阵暖意, 每天睁开眼见到的是自己心爱的人,这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脸上有点痒, 韩野抬头, 就看到有只白白的小手在他眉眼上摩挲。
四目相对, 新桐心尖颤了颤,没想到他会醒来,被抓个正着,有些不好意思地收回手,被他握住,自然而然地放在唇边亲了亲手背。
“早上好。”他声音带着清晨特有的暗哑, 低低的特别迷人。
新桐嘴角不自觉地露出笑意,眨着眼睛娇羞回道“早上好。”
长长的发丝垂落在胸前,她坐靠在床头,好看的眼睛害羞地眨了眨,一只手放在被子上,像个安静的小白兔,显得异常可爱。
韩野喉结上下滑动,起身在她白皙的脸颊上亲了亲,然后是唇瓣。原本只是想蜻蜓点水,但吻着吻着就有些收不住,忘乎所以了。
“咳咳”
门口突然传来声响,新桐睁眼看到前方站着的人时,瞳孔骤缩,猛地推开人。
“妈。”
进来的正是新桐的母亲,她提着一个小篮子,原本是想给女儿送早点,没想到一进来就看到这么劲爆的一幕。
被长辈撞见,韩野脸上闪过一丝窘意,但很快恢复平常,起身,恭敬地朝人弯腰,“阿姨好,我叫韩野,是桐桐的男朋友。”
从头到脚,新母拧眉认真地打量他,越看越觉得有几分熟悉,但怎么也想不起来。蓦了,她收回视线,走到床边,淡淡地问“身体怎么样了”
新桐紧张的手心出汗,揪住被子,干干点头,“还,还好。”全家人里她最怕妈妈,虽然母亲平时很亲和,但一旦严肃起来,非常恐怖。
“韩先生,能麻烦你去买点水果吗”
这是要支开他,韩野了然,看了新桐一眼,才出门。
室内只剩下母女二人时,新母重重地放下篮子,眯起眼睛问“有男朋友为什么不跟家里说”
新桐努努嘴“刚在一起,还没来得及跟你说,就被你”后面的话她没说了。
拉开椅子,新母坐下来,冷冷地问“他也是明星”
“不是。”
“富二代”
新桐摇头“剧组的技术顾问,圈外人。”
听到这,新母脸色缓和些,她不是很喜欢女儿找圈内人,不是歧视这个职业,而是觉得娱乐圈太乱,动不动就出轨,吸毒,每天被这些新闻包围着,导致她对明星有不好的印象。
起身将小桌板摊开,新母边拿出早点,边问“他家是哪的”
“烟城。”
本地人,这点加分,又问“多大了”
“24。”
“父母是做什么的”
这个新桐抓了抓头发,她也不知道韩野父母是做什么的,只知道他双亲已经去世了。
“他父母都过世了。”
听到这,新母摆放筷子的手顿了下,眉头皱起,“怎么去世的”
新桐盘起双腿,喝了口粥说“不知道。”
“这都不知道。”
“这是人家的伤心事,怎么好意思提。”新桐嚼了口糯米丸子,酥酥脆脆的丸子香甜可口,入口即化,“好好吃。”
新母板着脸,语气严肃“没什么不好问的,男朋友必须知根知底才放心。”想到什么,又说“才24岁父母就过世了,这有点不正常。”一般这个年纪的父母也才50岁上下,最多一方去世,两方都不在,必定有故事。
越想越觉得不踏实,“不行,我得让你哥好好查查。”
“妈,你干嘛。”新桐放下筷子,表情认真起来,“你这样做很不尊重人。”毕竟是人家私事,在背后调查总觉得怪怪的。换位思考一下,她无法接受。
新母抿唇,硬气道“你们在处对象,我想了解男方的家庭,这过分吗再说如果对方家牵扯什么仇杀、赌债之类的,你跟他交往多危险。”
仇杀、赌债新桐头冒黑线,无语道“妈,你狗血剧看太多了。”
“我是为你好。”新母继续说“而且就算他身家清白,家里没了长辈,以后你生了孩子,谁来帮衬。”
“你啊。”新桐眨了眨眼睛,狡黠地说“不是还有你吗”
“想得美。”新母白她,“别想着我给你带小孩,最多照顾你月子就顶天了。”
“不带就不带,我有钱,可以自己请保姆。”新桐不以为然地说“何况我也没想让你给我带。”她已经有能力照顾好自己,不需要再劳烦父母。
桌上的早点吃到大半时,韩野回来了。
两人默契地收住话题,新母敛下神色,拍了拍旁边的位置,“坐这。”
韩野点头,没有客气地坐了下来。
室内气氛莫名尴尬起来,新桐默默地吃着早点,面前的两人,一边严肃的好像面试官,一边身子坐的端端正正,表情不卑不亢。
蓦了,新母首先开口,“韩先生”
“伯母,叫我小野就好。”韩野轻轻地颔首。
新母莞尔,接着问“小野,你是哪所学校毕业的”
他其实是社会大学毕业的,但韩野想了想说“蓝翔学校,电修专业。”
学历有点低,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人品和家世,新母继续问“你父母是做什么的”
韩野抿唇,思索一番后,回答“我爸爸早年是烟大老师。”
烟大听到这,新母眉头上挑,来了兴致,“真巧,桐桐爸爸也是烟大的,你爸爸叫”
“韩励。”
新母身子震了下,不敢置信地问“你爸爸是韩励”
“嗯。”
新母视线再一次认真打量韩野,记忆力某个模糊的头像渐渐与眼前人重合,难怪之前就觉得熟悉,原来他是韩励的儿子。
二十多年前,新桐爸爸刚参加工作,第一个结交的朋友就是住在隔壁的韩励。那时两家关系很好,时常往来。只是后来碰上了好时代,韩励下海经商,于是两家渐渐失去联络。
想到什么,新母脸色骤沉,“你父母怎么都过世了”
韩野坦诚回答“几年前出车祸去世了。”
突然得知老友不在了,新母一时难以接受,久久没有说话。
气氛凝重起来,旁边的新桐听得稀里糊涂的,给韩野使眼色,“我妈认识你爸”
韩野点头,正准备开口时,新母先说“他就是小煦啊,你小时候的玩伴,你都不记得了”
新桐满脸茫然。
新母一脸不争气地看着她,语气愠怒“你这什么记忆,比我还差。”
新桐“”
知道韩野是老友之子后,新母对他的态度来了一百八十度转弯。临走时,拍着韩野的手,和蔼可亲地说“小煦,有空来阿姨家坐坐。”
韩野弯起嘴角,礼貌回答“我会的,改天一定上门拜访。”
新母走后,新桐嘟嘟地问“你怎么都不告诉我”
韩野叹了口气“我说过了,只是你忘得一干二净。”之前在酒店他就旁敲侧击地问过。
反应过来,新桐尴尬地摸了摸下巴,实在隔得太久,记忆很模糊。
室内重新恢复宁静,有些无聊,她拿起手机,刷微博。
这段时间关于景瑜的负面新闻传的满天飞,不知道是谁爆料她出道前整过容,景瑜的公关团队当即回应“纯属无稽之谈”,很快网上出现实锤,是她和整容医生的聊天记录,这一招彻底打脸。
紧接着,网上又爆出她插足闺蜜恋情,当小三,其闺蜜发微博正面开怼;之后,传出在一次地震捐款中,她诈捐
爆料接二连三,一浪高过一浪,短短几天,景瑜辛辛苦苦建立起的人设崩塌,名声彻底臭了。
夜色重重,天空像蒙了层幕布,黑漆漆的。潮涌的海面上波光粼粼,新港码头远处传来几声悠扬的船笛声。
岸边一个阴暗的角落里,有十几个人分拨两派各站一边,左边为首的元烈一袭黑色风衣,叼着烟,一改平时痞痞的模样,表情严肃起来。
他挑了挑眉,看着对面为首的,一位身材偏瘦,脸颊边有条刀疤的中年男子,沉沉地说“验验货吧。”
视线在周围扫了一圈,刀疤男挥手,示意手下上前验货。
一分钟后,手下回道“货很纯。”
刀疤男了然,递上两个黑色密码箱,“钱都在这,你点点。”
元烈接过其中一箱钱,正准备打开时,兜里的手机响了。
“赶紧撤退,警察马上到。”
挂了电话,元烈丢下烟头,看着刀疤男,说“警察要来了。”
刀疤男眯了咪眼,他们千里迢迢跑这里拿货,不能空手而归,想了想,说“没时间了,钱你也别点了,我拿项上人头保证,不差你一分钱,你把货给我,我马上撤退。”
元烈拧眉,思索一番后,点头。
蓦了,对刀疤男说“如果警察追上来,首先把货丢海里。”只要没人赃并获,警察拿他们没办法。
“知道。”
待对方一行人离开后,不到5分钟,警察就追了上来。
“不许动。”几十个身穿制服的持枪警察动作敏捷地将元烈一行人围的水泄不通。
视线扫了眼,元烈乖乖地举起手,脸上又恢复平时痞痞的模样,“盛队长,我犯了何事,要拿枪指着我。”
新盛瞥他,冷冷道“有人举报你们在进行毒品交易。”
“毒品”元烈嗤笑,“在哪在哪我怎么没看到”说着踢了踢身边的手下,问“你们看到了吗”
手下纷纷摇头,附和“没有,哪有什么毒品。”
完后,元烈斜勾嘴角,懒懒地说“我就出来看个月亮,不需要你这样兴师动众。”
新盛睥睨,抬起下巴指着旁边两箱钱,“你带这么多钱看月亮”
“今天是我前任强哥的头七,我专门烧钱祭奠他,”元烈说着,拿出一沓钱,点燃,往空中一撒,顿时带着火星的红票子漫天落下,“强哥走好啊,冤有头债有主,谁杀了你你就去找他,别找我。”
新盛眯起眸子冷冷地看他,这时李斯走上前,小声说“现场没发现毒品。”
见状,元烈一脸轻松地摆手“我是良民,怎么会碰那玩意。盛队长,要是没啥事,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说着,就要走,被旁边的警察吓得定住了。
新盛发话“全部带走。”
听到这,元烈脸色阴沉,不服道“现在是法制社会,警察也要依法办案,我犯了什么罪,你凭什么抓我”
面对他直直地质问,新盛不以为然,往前走了两步,指着地面上已经熄灭的钱渣。
一字一顿道“环境污染罪。”
作者有话要说 就是想抓你,不需要理由。
划重点下一章,晚六点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