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越霖冲进来,站在办公桌前,大声喊他。
越驰手中的电话直接先挂了,他看越霖。
“哥”越霖看起来很怕,他盯着越驰看了很久,终于下定决心,大声道,“哥你把小慢送回家了你说他骗你他骗你什么了”
“你知道什么。”越驰平静问他,不仅仅是声音,甚至连表情都是。
越驰拿鞭子抽他时,都没这样平静过。
越霖很怕再被他打,可是想到时小慢,他闭着眼睛用更大的声音给自己壮胆般说道“如果是因为小慢的钱,小慢的钱都借给我了”
沉默很久,越驰再问“什么时候。”
越霖害怕地双手撑住桌子,到底还是说道“我之前跟你借钱,你不给我我,我就问小慢有没有钱。我说我借几天就还我说没关系,我有急事他说我是你弟弟,没关系,他说他的钱都是你的也是我叫他别告诉你的就是上次我去你们家,我哭的那一次小慢给我剥咸蛋黄吃”
越驰看他,越霖被看得将头低得更低。
越驰忽然起身,抓起桌子上的镇纸,往地上狠狠甩去,气道“你也知道他剥咸蛋黄给你吃,你就是这么对他的”
镇纸在地上蹦了两蹦,最后砸在越霖脚上。越霖疼,却又不敢动,吓得哭道“我还的啊,我肯定还的,我不知道你们这样,我不知道你们吵架”他哭着,又道,“你为什么说我不好,不过就是几千万,为了几千万你就认为是他骗你我替他不值”
越驰头疼得快炸了,这件事是钱的事,但也从来都不是钱的事
越驰拿起桌上的手机就往外走。
“你干什么去啊”越霖哭着喊他。
“回来揍你。”越驰甩门而去。
第52章
在去丹阳的路上,越驰打开关机许久的那只手机。
没有任何的来电,也没有任何的短信。
似乎是该预料之中,毕竟是他将时小慢送走的,还送得那样残忍而无自尊。可又是意料之外,越驰未想到,时小慢竟然真的自那天走后,再没有试图联系过他。
难得的,越驰有些慌张。
老刘开车送他去丹阳。
他这些时日都未出门,今天才用车,老刘虽放了半个月假,其实过得也不安稳。那天从火车站回去,越驰坐在后座,说得难听些,真是仿佛死了一样。他右手满手都是血,左手拿着自己的西装外套,西装里兜着的全是彩色荧光糖纸叠成的星星,以及碎成片的玻璃瓶。
老刘现在想想,都瘆得慌。
越驰心中慌张,甚至忽然问老刘“时小慢这半个月一次也没联系过我,你说这是为什么”
老刘到底跟时小慢打过很多次的交道,也是亲眼见着他们俩一路走来,更是看着时小慢一点一滴的改变。其实要老刘说,时小慢那样 g 格的人,如果半个月没任何音信。要么是时小慢想不开,自杀了,要么就是彻底死了心。
但他哪里敢这么说他笑道“他可能是知道您还在生气,所以不敢打扰你吧。”
“是吗。”越驰轻声说,似是问老刘,也似是反问。
老刘却是再也没说话。这样的事,他哪里有资格掺和也好在,越少爷再没问他更难回答的问题。越驰一路沉默,老刘车子开得顺畅。
车子到时小慢楼下时,夜已深,只剩几户还轻微亮着光。
越驰不由想到当初第一次来时,几乎也是这个时候,同上次一样,时小慢家还亮着。越驰心中些许慌张的同时,倒也松了口气。
他整了整自己的领带,往前走,走了几步,他又回头。
老刘摇下车窗看他,他道“你回去吧。”
老刘也不多问,点头,调头就走。他的车子开走,越驰才再往楼道里走。
楼道里的黑黢黢都和那次相同,越驰却不知,这次是否还有那次的好运气。
他走到早就熟悉的三零二门前,伸手去叩门。
门“吱哑”响时,他紧张得甚至不敢眨眼。“吱哑”声后,门打开一条小缝,半个月未见的时小慢的脸现在门后。时小慢身上毛发不多,头发长得也慢,半个月没见,他的刘海并未见长。头发似乎刚洗过吹干,格外蓬松,被身后的光照成暖棕色。
越驰的心忽的就是一静,似漂泊多日,终于找到了安全方向。
时小慢的流海也恰好压在眉上,越驰清晰看到时小慢的双眼在平静地眨。
漂亮而熟悉的双眼,眨得那样平静,却又陌生,像是对他的到来完全无动于衷。越驰刚静下的心,再度颠簸。
时小慢仅开了一点门,越驰甚至以为他就快要将门关上。他盯着时小慢看,时小慢抬头看了他一眼,眼睛眨了眨,小声道“你好”
越驰听到时小慢的声音,有些激动,一时没说话。
“有事吗”时小慢小声问他。
“可以让我进去吗。”
时小慢想了想,再将门打开一点,放越驰进去。越驰走进门,时小慢在他身后将门关上,指着鞋柜“拖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