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阳台那次亲热,明明好好的摇着蒲扇听着越剧乘凉,他却动了色心,跟着房里的音响唱,小娘子啊,自从那日将你会,我神魂颠倒把相思害,今夜你夫不能归,天赐良机莫相推。
他笑得差点从躺椅上跌下来,踢他,却被抓住了脚髁
他呻吟出声“嗯”
刑墨雷总算从自责中惊醒过来,欣喜的叫他“西西”
佟西言弓起了身,又慢慢卷缩起来,脸上的表情分明是欢愉“嗯墨雷”
如果不是这种情况下,刑墨雷能够听得出来这语调里的意味。但他没从惊惧中反应彻底,应了一声以后发现佟西言根本没有醒,也叫不醒,他第一念头就是药物的致幻作用,是什么药能让人愉悦,异丙酚,还是吗丨啡他想去叫梁悦这个精丨神药品的行家,但又不放心佟西言一个人,怕意识不清会他从床上掉下来。
干脆抱过去问吧。他想着,弯腰抱人。
佟西言循着熟悉的感觉,抓住了他 xiong 前的衣服,闭着眼睛却在笑,探头去吻他。
第17章
孙副在电话里听梁宰平简单说了事态,放了电话便马不停蹄的过来了。消息不能走漏,他这个耳聋眼花的老太傅仍然是梁宰平最信任的人。
进门还在带口罩,见手术间里只有父子俩,便问“人呢”
梁悦指了指隔壁。
他转了个身出去踢隔壁的门,正好撞见限制级的一幕佟西言表情迷离的亲吻着刑墨雷。老爷子哎哟喂一声闭紧了眼睛,连忙背过身去站着。
刑墨雷也没想到这时候他会闯进来,避开佟西言的 xing 骚扰,镇定自若问“你怎么也来了”
孙副没好气说“我不来,你去把胡炜弄回来啊”
刑墨雷本就不是伤春悲秋的人,这一会儿的功夫陪着家属已经把仅有那点儿男儿柔情用完了,一听这名字,牙根咬得嘎吱响。无奈怀里的人却丝毫不觉他的怒火,没有再袭击他,却脸色 chao 红不断急促喘息,梦呓般断断续续叫他的名字,让他走不开。
梁悦跟过来看,踢开门就见孙副跟面壁似的站着,没等问什么,老爷子挺着腰杆板着脸出去。
他莫名其妙看了看他的背影,走过去问刑墨雷“怎么样”
佟西言仍然在嗜睡中,却粘着刑墨雷,身体磨蹭着他。
梁悦头一次见他一本正经的丞相大人有这样妩媚的神态,新奇的想看仔细,却被刑墨雷挡住了。梁悦权衡了一番,想想这个时候最好还是不要再招惹他,便乖乖把伸长的脖子缩了回来。
刑墨雷问“你看像是什么”
梁悦说“我警告过他,他应该会有防备,误服的可能 xing 大一点儿,看这样子也不像是氯丨胺酮,像是吗丨啡。”
刑墨雷问“纳洛酮放哪儿了”
梁悦不怕死的调侃“拮抗了你真舍得啊”
刑墨雷刷的扭头瞪他。
梁悦连忙说“当我没说,我拿药去”
刀扎得并不那么深,虽然出血较多,但实际进腹之后并没有发现严重的脏器损伤,这一刀精准的扎中了腹壁静脉,却只是把小肠挑破了一个小口子。
手术结束之后几个人坐在一边谈论如何处理这件事,胡炜还没有醒,梁悦表示他很无奈,胡炜醒不醒不在于他的麻醉,看起来也不在于这个刀伤,更大的原因恐怕是因为额头的敲击伤。肇事者用了多大的力,看他当时的状态就知道。应该庆幸当时柜台上没有放着一把刀,否则刑墨雷会结果了胡炜的命的。
孙副主张去做个头颅ct,梁宰平同意了,让陈若的人充当家属,把胡炜拉到了ct室,孙副跟去看。梁宰平到底不能明目张胆穿着白大褂出去吓唬人,便留在手术室,去隔壁看佟西言的状态。
刑墨雷仍然陪在一边,自始至终他都没有走开一步,也压根不去在乎胡炜的生死。
梁宰平进来问“醒了吗”
刑墨雷摇摇头,站十几个小时手术都不见的疲倦表情此刻布满了他的脸。
梁宰平善意的说“要不要出去抽一根我看着。”
这话让刑墨雷想起从前佟西言跟他上手术,不单常常充当小护士的挡箭牌,一般手术到九点来钟他便会说,您去休息一会儿吧,我来就好。他一天要抽多少根烟,分别在什么时间,他早就留心记住了,多么贴心的小徒儿。
想到此他更心痛,摇头说“不用,等他醒。”是他拖累了他,让他处在那种危险的境地。
梁悦捧着两杯热茶进来,递了一杯给他,自己的这杯喝了一口转交给梁宰平,说“ct显示没大事,就是头皮血肿,我让孙副先回去了。”
梁宰平嗯了一声,说“刚刚在秦淮明月,你们上楼之后我遇到薛永明了,他应该知道今天晚上的事,还留了些照片,按时间顺序包括胡炜跟西言一前一后进门,到后来你们的出现,其中一张是胡炜压着西言的。”
“他想做什么”梁悦不明白。
刑墨雷说“他跟胡炜有私怨,刚入院的时候让胡炜占过便宜。”
梁宰平说“我也是听说了,见到他也在,才起了疑心,你看,胡炜这一刀像是谁做的”
刑墨雷看他“你怀疑”
“你们俩不用怀疑这怀疑那了。”梁悦一脸无奈,说“肯定是你徒弟捅的,那把是我办公室的水果刀,估计是他拿了防身的。”
刑墨雷这一晚难得露了回笑脸,用力亲了一下佟西言的手背,说“干得不错”
梁悦嘀咕“解剖学得真好,什么也没捅着,又把这姓胡的折腾半死。”
梁宰平笑着 o 他的头。
一直到后半夜佟西言才慢慢醒过来,起初仍然不是特别清醒,大概以为是自家卧室,迷迷蒙蒙的睁着眼睛,扭头一看到刑墨雷便伸手过去搂住。
可很快他就觉得不对劲,不是抱着他的这副 xiong 膛有异,而是伴随着落到他太阳穴的吻一起的还有一种声音,很耳熟,是监护仪在空旷的手术室发出的声音。
他对上刑墨雷隐隐担忧的目光,好半天,第一个问题是“胡炜呢”
刑墨雷说“死了”
“不可能。”佟西言挣扎着坐起来“怎么会,扎那么浅”
“我又补了一刀。”
佟西言睁大眼睛看他,因为药效的关系,这一瞬间表情犹如痴呆,刑墨雷又爱又心痛,一把抱进怀里揉捏“他倒是该死,可惜了命大。”
慢慢反应过来之后佟西言才问“几时找到我的”
“为什么不问是怎么找到你的”
“总会找到的。”佟西言说“我知道您会来。”
拥抱更紧密,刑墨雷的大手用力摩挲他的背,努力用轻松的口气说“那怎么还带了刀”
佟西言没说话,抬起手臂攀住了他的肩膀,药物的残余作用使他仍有些困倦,却无比心安。
梁宰平坐在休息室看书,梁悦枕着他的大腿睡觉,毛毯裹得像条虫子,扭来扭去,快掉下去了,家长才拽着毯子又把他拖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