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这解药是流白唯一的希望,姜卫七的眼泪就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这林间不仅杂草丛生,那陈年的枯枝落叶又堆了一地,要在这里找那小拇指大点的药丸,与大海捞针、披沙拣金无异。
姜卫七跪在地上扒拉着树叶,一双蓝底白鞋出现在眼前,顺着鞋子看上去,白色长服、白色药囊
姜卫七还未看到他的脸,那人便冷声嘲讽道“姜卫七,你这个样子还真是与那丧家犬一模一样呢”
姜卫七的眼眶中含满了泪水,瞳孔被泪水没了一半,虽然视线有些模糊,但他仍能看清眼前之人的样貌――何佑
何佑垂眸看着姜卫七,那气势恍如至高无上的天帝俯视尘世凡人,傲慢中带着一丝理所应当。
何佑嘴角挂着一丝邪笑“什么东西掉了呀哭得这么伤心。”
此时姜卫七并没有心思搭理何佑,只看了他一眼,继续埋头找着那颗解药。
何佑不满姜卫七忽视自己,一脚把姜卫七踹翻在地,踹完之后恶声骂道“一只早就该死的臭狐狸在我面前装什么高冷”
姜卫七抬袖抹干脸上的泪水,艰难地站起身子,瞪着何佑,何佑冷笑一声,蔑视道“怎么丧家犬想咬人了吗”
何佑心念一动,召来台桑剑,何佑看着姜卫七手中的台桑剑,脸上的笑容微僵,且多了一丝怨念与嫉妒。
何佑碎声念着“就连云济赠的佩剑也给了你这臭狐妖”
姜卫七以为何佑是因为那夜ji,ng魂一事找上门来,他道“我说过,那三人不是我杀的,最近那ji,ng魂一事也不是我做的,你不去抓真正的凶手,为何一再缠我”
何佑并未应声,直接调灵,刹那间,一层薄冰从何佑脚下朝四周蔓延开去,周围的树、草,连同那崖壁都裹了一层亮晶晶的冰。
冰层不断蔓延,且生出许多锥形冰柱,把那姜卫七团团围住,姜卫七挥剑而起,那被砍断的冰柱瞬间就重新长了出来,还不到三个回合,姜卫七就被打飞,重重地摔在地上,翻滚了数周,斜躺在一棵断树下。
“咵嚓”一声,一根冰柱断裂。
“七哥”姜木叶持剑赶来。只见满地的冰柱,晶莹锃亮,不断外散的寒气像极了那冬夜湖面上萦绕不去薄烟。
还有一些碎冰块、冰渣散落各地,薄冰上洒了一些鲜血,像一块块血色琥珀。
何佑迈腿,一步一步地逼近姜卫七。他边走边嘲讽“姜卫七,你如此无用,两年之前就该随你的父兄一起下地狱”
姜木叶冲着何佑怒吼“你滚开”
何佑信手一扇,似有一只无形的手,拽着姜木叶的头发往后拖,拖行了几米之后,将她扔向那崖壁。
姜木叶与崖壁相撞,血jian三尺,透亮的薄冰之上又添了一抹血色,惨叫之后,姜木叶落地,滚了几米。
“木叶,木叶”姜卫七挣扎了几次都站不起身子,他便在那铺满冰渣的地上爬着,坚冰刺破了手掌,爬行之处,留下一条血痕,像极了盛开在天山之巅由血浇灌而成的雪莲。
何佑看着他二人,笑得更放肆了“生为妖,却妄图与仙亲近,我是该说你厚颜无耻呢还是该说你蠢到无可救药呢”
“说了这么多废话,原来你是嫉妒我哥哥啊”姜木叶听出了何佑这话中的酸臭味儿,冷笑一声“你嫉妒流白散仙对我哥哥好,你不满我哥哥能与流白散仙亲近,你怨恨流白散仙不搭理”
姜木叶的话还没说完,何佑就调灵,隔空掐着姜木叶的脖子,将她慢慢提起,姜木叶使劲扒拉着那只掐着自己脖子的无形之手。
何佑脸色铁青,眼中露着杀气。姜卫七祭出命魂索,命魂索将何佑结的那股气扭断。
姜木叶瘫倒在地,猛咳了几声。
命魂索挡在两狐面前,不断颤动,发出铮铮铮的铁索声,似在警告何佑。
都说女人善变,这何佑却比女人还善变,看着那命魂索护主,他不慌反笑,那笑容配着周围不断腾起的寒气,看了不禁让人毛骨悚然。
何佑柔声问着“姜卫七,你是不是在找这个东西”
姜卫七抬眼一看,何佑右手掌心托着一块小方冰,冰中嵌着的正是那颗百魂丹。
“还给我”姜卫七心绪波动,惹得那命魂索妖气大振。何佑右手握拳,将手背在身后,打趣道“你求我啊要是我心情好,或许就会给你”
姜木叶“哥哥别信他,他就是个大坏蛋,就算你求了他,他不会给你的。”
“不对,不对,小狐狸。”何佑嘴角上扬,拉出一个完美的弧度“若是求我,或许能得到这颗百魂丹,若是不求你肯定得不到它。”
姜卫七望着何佑那张看起来无公害的笑脸,艰难地摆正姿势,跪在何佑面前“求求你,把百魂丹还给我。”
何佑一脚把姜卫七踢翻在地“说赏”
“是是是”姜卫七顾不上擦嘴角的血渍,爬回到何佑脚边“求你,把百魂丹赏给我。”
姜卫七刚刚说完,何佑再一次一脚把姜卫七踹飞。飞出去的姜卫七将一个冰柱砸得四分五裂,一些碎冰渣把姜卫七的手、脸划破。姜卫七落地后,在地上躺了两秒,才慢慢动了动胳膊。
“哥哥卫七哥哥”姜木叶哭着爬到姜卫七身旁。
何佑又道“说何大爷”
姜卫七躺在地上,眼前之物又开始旋转起来,他缓了缓神,再次向何佑爬去。
姜木叶连连拉着他“卫七哥哥别求了他骗你的,他骗你的”
姜卫七挣脱姜木叶的手,慢慢朝何佑爬去,鲜红的血不停地从他嘴角滴下,将这满地的碎冰块,全都染成了红色。
花,很美,但却刺眼。
爬到何佑面前时,姜卫七已看不清他的脸了,他凭着那一点执念,含糊不清地喊着“求求你,何大爷,把百魂丹赏赏给我。”
何佑冲姜卫七一笑,后而抬腿再次将他踢飞,姜卫七翻滚了几十圈后,在一冰柱旁停了下来。
姜木叶看着眼前这一切,没有任何办法,他既阻止不了姜卫七,也阻止不了何佑。
姜木叶瘫在那里嚎啕大哭,此时她才清楚地意识到,自己真的很卑微,真的很弱小,就像那情海熔铮所言,自己只是一只蝼蚁
姜卫七躺在那冰柱旁一动不动,何佑缓步迈到姜卫七面前,踢了踢姜卫七的胳膊,笑声道“这就死了吗”
姜卫七眼睛半睁半合,嘴里仍碎碎地念着“百魂丹百魂丹”
何佑踩着姜卫七的手掌,戏谑道“姜卫七,你还真是死脑筋呢,流白不是不要这百魂丹吗你还这么执着干嘛呢”
泪水从姜卫七眼角滑落,他有气无力地说“我把我所有尾巴都给你都给你,求你把把百魂丹还给我”
何佑“你的狐狸尾巴的确是个好东西,但是我只要一条。”
姜卫七的嘴张张合合,何佑完全听不见他在说什么,何佑也想再听,他将百魂丹托在掌中“流白既然不要这百魂丹,那它就没有存在的价值了”
姜卫七试图挣扎“给我还给我”
何佑调灵,那手中冰块,慢慢气化,变成一股股白烟,缓缓上腾,消失于空。
眼看就要融到那百魂丹了,姜卫七嘶吼一声“还给我”
姜卫七露出一半原身,翻身而起,欲抢何佑手中百魂丹,何佑侧身反踹一脚,姜卫七再次飞出,拉出一条触目惊心的血痕,六条火红的狐狸尾巴,耷拉在地。
何佑手中的冰块继续融着,姜木叶上前欲抢,亦被何佑一脚踹飞。
“不要求求你,求求你把他还给我”姜卫七眼睁睁地看着何佑将那百魂丹融尽。
“哎呀呀”何佑冷笑着“百魂丹没了呢”
姜卫七嘶声痛哭,四颗尖尖的獠牙暴露在外,泪水与鲜血相融,那血的颜色不仅没有变淡,反而更浓。
何佑立在几米开外处,做作道“好生气呀,百魂丹被我毁了,怎么办呢”
渐渐地,姜卫七身上裹了一层怨气,怨气与命魂索产生共鸣,何佑收了脸上的笑意,祭出佩剑“姜卫七,你想做死前的挣扎,我便成全你”
何佑甩剑而去,姜卫七仍旧趴在地上,他已筋疲力尽,再也站不起来了,命魂索随姜卫七的心念而动。
姜卫七力尽,命魂索没有妖灵供应,与何佑斗了几个回合后,败下阵来。
何佑收了佩剑,信手一拽,结气拔下一根巨大冰柱。
何佑道“姜卫七,尘世太过痛苦,我就行个善,帮你结束这一切苦痛,千万要记得,下辈子投胎别再遇到我”话毕,何佑信手一甩,那冰柱急速朝姜卫七砸去。
“卫七哥哥”姜木叶奔向姜卫七。在那冰柱即将砸到姜卫七身上的前一秒,一道强大魔灵突现,将那冰柱击个粉碎。
伴随着那冰柱巨大的碎裂声,一个空灵的声音响起“终于找到你了”
何佑敛神,警惕地望了望四周“是谁”
姜木叶把姜卫七搂在怀中,哭着大喊“卫七哥哥,你醒醒啊,卫七哥哥”
那空灵的声音再次响起“竟然敢在灵山私设结界,你的狗胆子还真是不小啊”
何佑祭出佩剑,双眸快速转动,盯着周围,厉声道“有本事就出来,躲在暗处算什么”
“本王从来不躲”这个柔媚的声音在何佑耳畔响起,何佑下意识地侧身,挥剑砍去。
玺尘飞身后退,信手甩出一个暴击,何佑横剑挡开,但也被那暴击震退数米。
一身紫衣,倒映在冰层之上,那一身贵族气质顺着寒气四下蔓延。
玺尘看了一眼那重伤的两只狐狸,笑里藏怒“本王看上的狐狸,竟被你伤成了这样,你是活腻了罢”
何佑看着眼前这人,心中竟生了丝丝怯意,刚才那一个暴击,自己几乎是用全部力气才将其挡开
第46章 散仙误狐拒解药,何佑作梗事多磨七
何佑自知斗不过他,打算撤走。
玺尘抬手再次结出一个暴击,冷声道“伤了本王的狐狸,你是不是该给个交代呢”
何佑以剑为宗,结出一道冰厚厚的冰层,那暴击与冰层相撞,两方灵力爆裂,呈波浪荡开,何佑被击飞,撞在那冰层结界之上。
何佑手中所化那冰被击得粉碎,碎冰块四下飞jian,将那树上、地面、崖壁上的冰层击碎,一瞬间,那些薄冰纷纷落地,何佑所化结界被破,玺尘抬手欲再作攻击,何佑转身就跑。
“三宗也不过如此”玺尘冷嘲一声,转身走到姜木叶兄妹旁。
“哥哥卫七哥哥呜呜呜呜”姜木叶搂着昏迷的姜卫七哭得稀里哗啦的,玺尘蹲下身子,姜木叶把姜卫七搂得更紧了,生怕那玺尘要把他抢了去。
玺尘轻笑一声“我只对你感兴趣,你把他搂这么紧干什么”
哥哥重伤,楼凡卿又不在身旁,此刻碰上这难缠的家伙,姜木叶不知如何是好,只紧紧搂着姜卫七,不停地哭。
玺尘似有些不耐烦了,起身结灵,姜卫七的身体缓缓上升。
“你别杀我哥哥”姜木叶死死拽着姜卫七的脖子不松手,玺尘瞥了姜木叶一眼“你若再不松手,他可真的要死了。”
姜木叶一听这话,稍稍松了手,但仍就抓着姜卫七不放“求求你别杀我哥哥,他是我唯一一的哥哥了。”
玺尘心中暗骂这狐狸笨死了,连杀人和救人都分不清,玺尘无奈地应了声“我不杀他。”
姜木叶忍住哭声,抽噎着“真真的不不杀”
玺尘点头,姜木叶这才松手,玺尘渡了一些灵力给姜卫七,暂时保住他一条狐命。
姜卫七的人身幻成狐狸,那悬空的六条赤尾格外显眼,度灵毕,姜木叶把姜卫七重新搂入怀中。
玺尘道“他伤得太重,需要一些好的丹药调理。”
姜木叶弱弱地说了一句“谢谢你。”
玺尘像那纨绔子弟般,带着一丝放荡之意盯着姜木叶“小狐狸,你”
姜木叶后退一步,眼中的泪水还在大颗大颗地滚落“你不会又想想抓我回去罢”
玺尘轻笑着摇头道“我突然觉得这外面的世界比我那王宫有趣多了,暂时不打算回去。”
姜木叶稍稍舒了一口气,泪眼汪汪地看着玺尘“你这份恩情日后我会会还给你。”
玺尘摇着脑袋,微微一笑“不必还了,我从不欠人情,也从不受人情。”
姜木叶继续抽泣着,想了想,便道“那我就请请你吃卤猪蹄儿”
玺尘噗嗤一下笑出了声,姜木叶有些呆“我没多少钱,只只能请你吃吃猪蹄儿”
玺尘一脸灿笑,微微点了点头,姜木叶吸了吸鼻子“那就说定了,等哥哥的伤伤好了,我就请你吃。”
玺尘应声。姜木叶抬手擦去脸上的泪水,抱着姜卫七幻形离开,前往周流镇砻清窟。
玺尘脸上的笑意渐敛,碎碎地念了一声“赤尾,我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那方的姜木叶捧着姜卫七回到了周流镇,急忙找到兰纫秋,兰纫秋看着狼狈不堪的姜木叶“送个解药怎么弄成这副模样”
姜木叶眼里还闪着泪花“碰到善渊宗的何佑了。”
兰纫秋接过姜卫七,对着身旁的小妖道“送她去偏室休息,且去药房拿些丹药。”
话一说完,兰纫秋就抱着姜卫七走进那专门疗伤的偏室,兰纫秋调灵察探姜卫七全身伤势,他伤势极重,全身骨头多出断裂,脾肺皆收到重创,好在殇谷那缕残灵护住了他的心脏。
玺尘分出的那缕灵力暂时将他全身经脉护住,只是灵力太少,不足以修复姜卫七那断裂的经脉,兰纫秋当即再渡灵于他。
渡灵结束以后,兰纫秋又备了一盆药浴,姜卫七泡在水中,狐毛被那药水全部染黑。
经过兰纫秋的ji,ng心治疗,姜卫七昏迷四天后,醒了过来,姜卫七一睁眼就拽着兰纫秋的手腕“前辈,求您再给我一颗百魂丹。”
兰纫秋“没有了,那是最后一颗百魂丹。”
姜卫七“你一定还能再炼出百魂丹一定还能炼的,我去取寒尸花,去取火狼胆”
“我已没有兰藤须了”兰纫秋叹了一口气“那片兰藤林在十二年前就被黎诛毁了,其他材料可以再找,但这世上再也找不到兰藤须了,没有兰藤须,我炼不出百魂丹。”
姜卫七的眼泪唰地一下就淌了下来,他蓦然想到,熔铮是最后一只晰鲛,姜卫七嘴唇微动,无力地念着“晰鲛血也没有了”
看着姜卫七那副狼狈心碎的模样,兰纫秋心里堵得慌,转身离开偏室,叫了一个小妖进去守着他。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姜卫七都是那副丢了魂魄的活尸样,兰纫秋只叹救回了他的身,却没救回他的心。
约莫过了半月,姜卫七才勉强能下床。
晚秋将近,这砻清窟外树叶的颜色也越渐渐统一色调,但仍有不同之处,有的浅黄色,有的为深黄,还有一些叶子仍旧带着一起苍翠之色,放眼望去,层林尽染,秋意纷飞。
原本姜卫七的ji,ng神状态就不太好,加之他又在窟中闷了半月,这整个人看起来都萎靡了。
姜木叶看这今天天气还算可以,便把姜卫七扶出来透透气儿。
一只小妖恐那石头太凉,便为姜卫七铺了一个毛垫子。
两人并肩而坐,不管姜木叶在一旁如何叨唠,姜卫七始终只有一个“嗯”字。
半夜,姜卫七还是忍不住欲上那三灵山,去看看流白。
刚走到砻清窟外,兰纫秋的声音就从一旁的山石后传了出来“夜寒露重,小心为善。”
姜卫七转到山石后方,只见兰纫秋瘫坐在地,一人捧着一坛子酒正仰头痛饮,她眸子里的忧伤被那一盏孤零零的烛火照得清晰可见。
姜卫七礼貌地唤了一声“前辈。”
“想来也真是可笑,你我初见之时刀剑相向,如今又变得如此客气。”兰纫秋淡淡一笑,那笑容之中带着一丝嘲讽,又夹杂着一缕无奈。
姜卫七“世事无常,命途善变,或许一开始,我们就不是敌人,初见之时的刀光剑影,只是上天开的一个玩笑罢了。”
“玩笑”兰纫秋举起酒坛子,猛饮一口后大笑起来“或许真的是一个玩笑,初见时的美好,都化作了一把把利刃,伤得我体无完肤如果可以重来,我宁愿与他初次相见之时,像你我这般,有个刀光剑影”
姜卫七一直知道兰纫秋喜欢那叶子同,但奈何那叶子同恨透了她,虽不知他二人的前尘往事,也不知他二人之间的恩怨爱恨,但姜卫七清楚一点,因为有铭心刻骨的爱,才会有如今深入骨髓的痛。
十二年了,一人深爱,一人痛恨,两方僵持了十二年,不论是爱是恨,想必这两人的心都已熬枯了罢。
兰纫秋一手扶着石头,一手扣着酒坛子缓缓起身“这些天,三宗弟子一直在四处寻你,你若要去,我也不拦”
姜卫七点头“多谢提醒。”
兰纫秋迈着踉跄的步子进了砻清窟,边走边苦笑“我在最美好的年华遇到他,也在最美好的年华失去他哈哈哈哈哈”
见兰纫秋入窟后,姜卫七才幻形去往那三灵山,当姜卫七到达三灵山时,天已蒙蒙亮了。
姜卫七化作狐狸模样,在草堆中穿行。
快到竹林之时,姜卫七猛然停下步子,只见两名白衣善渊宗弟子坐在前方的石头上。
两弟子低语道“都守了这么些天了,连根狐毛都没瞧见,那狐妖可能不会来了吧”
“谁知道呢”
“那狐妖最好别出现,否则我要他好看”
“哎这地方好生无聊呀,何佑师兄又不许我们进竹林。”
“你说,流白散仙怎么会与那狐妖搅到一块儿呀”
“我又不是流白散仙,我怎么知道”
那弟子望了望四周,脸上露出一丝坏笑,凑到另一名弟子耳畔,低语道“是不是流白散仙”
姜卫七并未听清那后文,只见另一名弟子推开他,呵道“你别胡说,若是被流白散仙知道你说他坏话,可有你受的”
“你还不知道吧,流白散仙因为那狐妖中了那兰纫秋的毒,这会儿,快死了呢”
躲在草堆中的姜卫七一听这话,瞬觉羞愧不已,心中难安。
“你可别胡说”
“我没胡说,前几天我才看见他吐血晕倒,是他手下那只小猫妖将他拖回去的。”
听到此处,姜卫七已完全听不下去了,他调灵变出一只野兔子,故意弄出大动静,将两名弟子引到一旁。
姜卫七嗖地一下,穿进了竹林,姜卫七躲在竹林中,远远地就看见流白站在那片白粟花丛里。
流白拿着一个竹勺儿,正一勺一勺的给白粟花浇水,木之像个跟屁虫一样,跟在流白身后。
依旧是那身白衣,却少了许多生气儿,手中那个小竹勺儿似有千斤重,将流白的手压得极低。
姜卫七蹲坐在竹林中,呆呆地望着流白白粟的旖旎,是多情的引子,星空下的长夜,情丝悄悄蔓延,有的人撤下心防,捧出一颗真心,渴望与他在白粟花中长眠酣睡,没有苦痛与仇恨,睁眼就能看见地老天荒。
妖本为邪,却有那么一两只心中含善,心似柔软的春风,情感的波澜一起再起,他却不计因果,不问对错。
仙为正道,担负太多,冷面具戴久了,就再也无法摘下,四万年的光y蹉跎,等来一朝痴心,却含恨无期。
作者有话要说
各位大人可能对这个三宗有点晕,分不太清,我稍稍说一下哈。
北方璞山――善渊宗――何佑为首徒。弟子皆着白衣。因为北方下雪,雪为白色,且何佑的干架时,大多都以冰为主。
南方涟山――善信宗――昭铭为首徒。弟子皆着蓝衣。南方雨水比北方多,植被茂密,昭铭干架时,大多都以藤蔓为主。
西方祁山――善仁宗――冯康为首徒。弟子皆着黄衣。西边有个祁连山,那边较干旱,多荒漠和草原。
我地理不太好,要是说得不准确,包涵哦。
这样理解一下是不是好记一点呢。
第47章 情深难抑涟山去,流白再伤狐狸心一
姜卫七看流白看得入神,竟未注意到身后渐渐逼近的危险。
一道灵力袭来,灵力化作一根白色丝线直直冲向姜卫七,眼看那根丝线就要捆住姜卫七了,另一道灵力乍现,将那丝线弹开。
姜卫七扭头便见何佑,他下意识地拔腿狂奔。何佑与两名弟子紧追不舍。
跟在流白身后的木之突然转脸看向那竹林,拽了拽流白的衣袖“散仙哥哥,那边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在动呀”
流白转头一看,并无异样“那边没有东西。”
木之嘟了嘟嘴“许是我看错了。”
流白低声应着“可能是罢。”
姜卫七在林间狂奔,何佑与那两名弟子,边追边调灵攻击,姜卫七纵身一跃,跃下三灵山,爪子着地,带起一阵疾风。
灵山已下,姜卫七召出雀羽,翻身而上,何佑扬剑,结出一道雪阵,漫天雪花飞舞,灵气四散。
灵山中的流白突然一怔,望着姜卫七所在方向。
木之仰头柔声问着“流白哥哥,你怎么了”
流白缓缓摇头,叹了声“无事”
鹅毛大的雪花相互交错扭动,形成一张巨大的网,网口越缩越小,姜卫七即刻化作狐狸,从网口蹿了出去,何佑加紧缩小网口,却还是迟了一步。
姜卫七逃出雪阵,奔往周流镇。
“追”何佑一声令下,身后弟子随何佑一同赶往那周流镇,姜卫七看着身后穷追不舍的何佑,怒上心头,若不是自己重伤未愈,怎会如此狼狈而逃。
姜卫七赶到周流砻清窟,只见那砻清窟外已乱成了一锅粥,兰纫秋一人被数十名蓝衣弟子包围,姜木叶亦舞动着长鞭抵挡攻击。
兰纫秋手下的妖兵皆被三宗弟子杀尽,只剩下一两个修为稍微高点的妖将。
姜木叶平日里十分疏懒,这修为基本上没有提高,与三宗弟子对战时,完全处于弱势地位。
那兰纫秋追随黎诛多年,修为自是不用多讲。众弟子齐齐攻向姜木叶,姜木叶根本抵挡不住,说是迟那是快,姜卫七纵身从空中跃下,因为那群蓝衣弟子的注意力全在姜木叶一人身上,并未注意到姜卫七。
台桑剑剑气横扫,众弟子全部中招,被剑气击飞。
“哥哥”姜卫七一把将姜木叶拽到身旁。
何佑与那两名弟子赶到,原本混在善信宗弟子里的善渊宗弟子纷纷出列,自觉地站在何佑身后。
两宗首徒率领弟子各站一方,将兰纫秋三人夹在中间。姜卫七对这突发的情况有些懵,自己只是去了一趟三灵山,半天时间都不到,这里怎么变成了这副模样。
在姜卫七昏迷以及卧床养伤这段时间中,昭铭与何佑多次带弟子前来叫阵。
兰纫秋在砻清窟前布下一个阵法,两日前,昭铭率弟子欲强行闯入砻清窟,不想陷入那阵中。
因为何佑晚到一步,便未遭阵法束缚。
何佑不清楚兰纫秋那阵法的威力如何,又因那昭铭是善信宗宗主首徒,何佑不敢冒险。万一那昭铭出个什么意外,不仅何佑自己不好向师父江离庸交代,而且他也怕得罪师宗江汨罗。
因而何佑便命一弟子即刻赶回南方涟山禀告善信宗宗主江汨罗,何佑料定那姜卫七会再回三灵山,便派了两名弟子前往三灵山蹲点,他自己便带着剩余弟子在此处等候。
两名弟子发现姜卫七,急传何佑,何佑赶来,那阵法之中的昭铭等人,齐心破了阵法,两方相斗,当前局面由此而来。
昭铭呵道“狐妖,放弃抵抗,或许还有一丝希望”
姜木叶骂着“你们真是好坏不分,那些人根本就不是我哥哥杀的身为三宗首徒,分不清真假,辨不明是非,你们害不害臊啊”
何佑冷笑一声“还在狡辩,狐族没一个好东西”
姜木叶指着何佑的鼻子,气得跳脚“你才不是东西”
姜卫七瞪着何佑“我做过的事,我姜卫七一定会承认,我没做的事,打死我也不会认”
何佑“等你上了静崖,我希望你还能说出如此硬气的话”
姜卫七心念微动,召出台桑剑。
“抓住狐妖”昭铭一声令下,众弟子纷纷围攻姜家兄妹,何佑亦厉声道“抓住他们”
两宗弟子的修为虽算不上ji,ng妙,但凡能下山的,也是经历过许多磨练的,算是合了格的,善渊宗、善信宗、善仁宗的各派弟子,都是在一起修炼,时间久了便生出默契。
且三宗每十年就会举行一场三宗弟子的大排演,三宗弟子同列一阵法。
善信宗那二十多名弟子扬剑齐发,姜家兄妹根本抵挡不住。
站在一旁的昭铭看那两兄妹的负隅顽抗接近尾声,长呵一声“两宗弟子,列阵”
两宗弟子纷纷移步换位,蓝、白相间,一波弟子腾空跃起,姜家兄妹惊险挡过,兰纫秋险些中招。
虽说兰纫秋多次征战,但她也是第一次遇到两宗弟子合列的阵法,与刚才想比,不仅人数增多了,就连那灵力也增强了许多。
这波攻击刚过,第二波弟子扬剑而起,眼看那长剑要落到姜木叶头上,而她还在同第一波弟子纠打,姜卫七横剑替她挡下那致命一剑,可惜他自己没有躲过,五柄长剑砍下,姜卫七的后背、手臂,瞬间被鲜血侵染,皮rou外翻,可见白骨。
“哥”话音未落,一阵剑气横扫,姜木叶吐血倒地,数十把长剑齐齐落下,姜木叶吓得紧闭双眼,下意识地抬手相挡。
“哐当”一声巨响,没有等来预想的疼痛,姜木叶睁眼,只见散着黑气的命魂索挡下了所有长剑。
姜木叶立马起身,姜卫七飞身来到她身旁,命魂索快速扭动,围着姜家兄妹绕圈圈。
兰纫秋仍在与两宗弟子缠打,何佑偷袭,纵身而起,扬剑砍去。姜卫七来不及出手,下意识地长呵一声“小心”
可惜晚矣,兰纫秋被何佑砍了一刀,兰纫秋大怒,与何佑激战。昭铭横剑而来走到姜卫七面前“就算有命魂索,你们二人今日也别想离去。”
“是么”虽说形势不利,但姜卫七骨子里生着一股傲气,他冷笑一声“我今日,偏偏要走,看你们如何拦我”
姜卫七默默调灵,命魂索在扭动中不断变长,昭铭令下,众弟子再列阵法。
命魂索动,长剑齐下,几个回合下来,两宗弟子把姜木叶二人围得死死的,姜卫七的处境越发危险。
姜卫七长呵一声,两方灵力相撞,命魂索快速扰动,击飞数十个善信宗弟子,一瞬间,那阵法露出一个大缺口。
姜卫七急忙提起姜木叶冲向那缺口,昭铭看准那二人,掷出手中长剑,姜木叶下意识地把姜卫七往回扯,长剑飞过,数根发丝随剑气乱舞。
还不待他二人喘口气,昭铭调灵列出剑阵,长剑分裂,一生二,二生四霎时间,姜家兄妹被数万长剑包围。
姜卫七调过命魂索,长剑相袭,命魂索将两人团团围住,挡下所有。
哐当哐当清脆而凛冽的碰撞声持续着,其中还夹杂着无数树木断裂,山石破碎的声音。
蓝衣弟子擦干嘴角血迹,排列整齐,再次扬剑列阵。
姜卫七深知,若再不想办法脱身,今日决计是要被他们捉去的。
姜卫七长嚎一声,借助命魂索的妖力,再调动体内护心的殇谷残灵,他将凝聚在掌中的妖力提升数倍,一掌便将善信宗弟子刚列的阵法破开。
众弟子被击飞数米,鲜血飞jian,滚落一地,昭铭亦被震退,将要摔落在地之际,落入一个温暖而有力的怀抱。
昭铭唇角带血,抬头一看“师宗”
善信宗宗主――江汨罗。
那名弟子急匆匆地赶到涟山,告曰昭铭被困,江汨罗闻言火速下山,正巧碰上了这一幕。
江汨罗将昭铭扶起,瞪着姜家兄妹,右手结灵,姜卫七急忙拉起姜木叶飞往周流镇外。
姜家兄妹久战,行动速度大大减缓,加之江汨罗为一宗之主,修为自是不用多讲。一股极为霸道的灵力直冲二人,姜家兄妹没有躲过,被灵力打中,两人双双坠落。
老树倒塌,尘埃纷涌,枝叶纷落,众弟子奔向两人坠落的地方,还未跑近,只见命魂索裹着姜木叶快速飞往周流镇外。
兰纫秋见势不对,化出千万兰草,结成屏障,挡开何佑后,兰纫秋快速逃离战场。
江汨罗结灵欲阻那命魂索,却晚了一步。
“追”结灵不成,江汨罗一声令下,众弟子急匆匆地顺着那方向追了过去。
昭铭带着余下的几个弟子,把姜卫七拖了出来。
此时的他已经晕了过去,满脸的伤痕鲜血。全身被一根洁白的灵丝捆绑。
这灵丝是那股灵力所化,姜卫七在被这股灵力集中的前一秒,以心念调动命魂索,让其带姜木叶逃离。
江汨罗瞟了一眼满身尘垢的姜卫七,冷声道“带回去”
“是。”两弟子应声,江汨罗紧盯命魂索飞离的方向,轻声念了一句“又出现了”
命魂索带着姜木叶冲出了周流镇外,一路横撞,穿过林子,翻过高山,姜卫七并没有下达到何处的命令,命魂索亦不知去哪里,便胡乱地蹿着,突然命魂索不知受到什么感召,竟调转方向。
命魂索像蛇一般不停地扭曲缠绕,变成一个ji蛋状,把姜木叶裹在里面。
飞了许久,前方出现一座y暗的山,黑气四处弥漫,怨气冲天,那座山对应着的天空都是黑的。
这山为冥山,山中多怨灵,原是这命魂索是受山中怨灵感召,调转方向,来到此处。
渐渐的,那冥山面貌显露,山体不大,皆被树木覆盖,只可惜,山上所有树木都枯死了,成了黑色的木炭,林间没有一丝生气儿。
命魂索一头扎进冥山,疯狂地翻滚着,看得出来,它很喜欢这里。
命魂索滚到一处断崖顶端,链环哐当哐当地响了几声,一阵风吹过,命魂索滚下了断崖。
“嘭”的一声巨响。水花飞jian,jian到了崖顶,再看那断崖底下,遍布水潭,那命魂索裹着姜木叶浮在水潭上。
躺在里面的姜木叶被江汨罗的灵丝紧紧缠住,唇角的血正渐渐凝固。
“哥哥快点啊刚才那里有好大的响声”远处传来一个稚嫩的男声儿,像夜晚幽幽空谷中的回音。
“来了,来了,你跑慢点儿,小心摔”后面紧跟的声音仿佛跟前面那个声一模一样,只是语气中多了一丝担忧。
在这两个孩子的对话声中还夹杂着一些枯枝折断的声音,声音渐渐地近了,近了,只见两个与木之年岁相差无几的男孩子走近水潭。
仔细一看,这两个孩子的长相竟一模一样,苹果脸,双眼皮,瞳孔皆为深蓝色,好像整个海洋都浓缩在这两个孩子的眼中。
两人的长发天生卷,似被雷劈过一般,脑袋两侧冒出一个比头发高一丢丢的长耳朵,和兔子耳朵差不多,但又比兔耳更粉嫩,更卷。
这两个小家伙是三界之中仅存了妖兽――璐鹿妖。
两人乃双生子,哥哥比弟弟先出生一秒,哥哥叫大卷耳,弟弟叫小卷耳。
这两人不仅长相一样,身高一样,穿的衣服一样,就连那声音也一模一样。
小卷耳指着潭中命魂索惊叫道“哥哥这里有颗大黑蛋啊”
大卷耳拽着欲再往前一步的小卷耳,道“你小心点,别摔下去了。”
小卷耳回脸乞求着“哥哥,哥哥,我想吃这个大黑蛋。”
大卷耳把小卷耳拖到一旁“你可看清楚了,那不是蛋。”
小卷耳又往前迈了几步,拉着脖子看了几眼,透过那缝隙,他隐约间看见一丝青影儿。
小卷耳道“好像是哦,这外面是铁链子,它里面好像还裹着一个东西呢。”
大卷耳再次把小卷耳拉到一旁“你站远些,我去把它弄上来。”
“哥哥,你小心点。”小卷耳一面说着,一面站到一旁。
大卷耳结灵化出一个长钩,钩子勾住命魂索的的索口,大卷耳使劲拖着。
“哥哥,我来帮你。”说话间,小卷耳奔了过来,抱着大卷耳的腰,使劲往后拽。
命魂索被两只璐鹿妖拖上了岸,荡起层层涟漪,小卷耳凑近一看,尖声道“哥哥,里面有人啊”
闻言,大卷耳亦凑近命魂索,喵着眼睛看着里面,真的有人啊
小卷耳有些急了,使劲抠着命魂索“这个东西要怎么弄开呀”
大卷耳动灵试了试,这命魂索没有反应,他道“我们先把他拖回洞里去,再想办法打开它。”
小卷耳点头。两人一前一后,一个开路,一个推,把命魂索推进了一个山洞。
再看周流镇,姜卫七被擒,兰纫秋逃脱,何佑同江汨罗象征xi,ng地交流了几句,便领着弟子与江汨罗作别。
江汨罗带着众弟子回了涟山,刚到涟山山间,守山弟子就奔了过来,一边行礼,一边喊着“师宗师兄”
昭铭等人回礼,江汨罗轻轻拂袖,守门弟子退至一旁。
众人登至山顶,试炼场上正在比试切磋的弟子见江汨罗归来,纷纷上前,站好队列,齐声喊着“师宗师兄”
江汨罗凛声道“把这狐妖关进水寒狱。”
一听水寒狱三字,面前站得整整齐齐的两排弟子脸上皆呈惊讶之色。
但见师宗江汨罗身后跟着的弟子,全都狼狈不堪,连同师兄昭铭都一副落败之相,可见这狐妖有些本事。
一阵惊愕之后,四名弟子出列,抬着姜卫七穿过试炼场,下了右侧石阶。
江汨罗侧身对着昭铭道“你带着师弟们下去好好疗伤。”
“是。”昭铭应声,众弟子行礼退去。
那四名弟子带着姜卫七绕过偏殿小院,来到后山山崖,崖上碎石嶙峋,碎石被许多青翠的藤蔓缠绕,透过藤蔓空隙,在朦胧的云雾之间依稀可见三个红色大字――水寒狱。
其中一个弟子扒开藤蔓,转动那水寒狱中的寒字。寒字倒转,眼前碎石隆隆隆地移向两边。
一股刺骨的寒意迎面而来,碎石上的藤蔓瞬间结了一层冰,碎石移开,一道通向地下的石阶露出,四人抬着姜卫七小心翼翼走了下去。
顺着石阶走下去,里面的空间越来越大,也越来越寒,两边的石壁皆凝了一层冰,越往里走墙面上的冰越厚。
拐了七八个弯后,众人抵达水寒狱的底部,一个诺大的冰雪世界,狱里的四周皆为坚冰,中部有一湖,名曰寒水湖。
这水寒狱便是因这湖而得名。狱中无风,湖面却波澜阵阵,寒气不断上涌。
四人松手,姜卫七自行飞向湖面上端,一根冰锁从狱顶的冰层中冒了出来,像蛇一般延伸扭动。
左右两方的冰墙里也分别生了两根冰锁,姜卫七飞到半空,头顶的冰锁栓住他的脖颈,左右两方的冰锁栓住他的手脚。
四人看着姜卫七,心道这狐狸怕是要命丧此处了,湖中突然激起一阵浪花,其中一名弟子横剑,做出备战姿势。
一人道“别紧张,它不会上岸的。”
“湖里有什么”
那人看了他一眼,又将眸光投向湖中,凛声道“很多看过它真面目的人已经死了。”
那人心中一惊,不再做声了。
“走了,回去向师宗复命。”四人转身离去。
悬在半空的姜卫七垂着脑袋,指尖的一滴血垂落,滴入湖中,刹那间,水波翻涌,似海上浪涛,又如热水将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