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意思。
那个年代,我们的生活里,没有电脑,没有手机,没有ifi,快乐的来源除了看电视和看小人书外,就是这些成本低廉道具简易的游戏。
那时候,快乐总是这么简单和纯粹。
像丢沙包这种不分男女,可集体参与的游戏,也深受筒子楼里的孩子们的喜欢。
谁家的妈妈用碎布缝成一个方正的小口袋,里面装满干沙子,这个游戏的重要道具就做成了。
我玩起这个游戏来,可以说是得心应手,躲沙包躲得很溜,砸沙包也几乎一砸一个准。可夏至就明显弱了不少,刚上场没多久就被砸中下了场。我继续在场中央来回奔跑,躲避沙包的袭击。
突然,沙包朝我飞过来,堪堪从我的肩膀上掠过,差一点,真的就只差一点点就碰到我了。
“张逐阳,你都被砸中了,还不下场吗”胖虎朝我喊道。
其他小伙伴们都停了下来,齐齐望向我。
“没有碰到,我没有被砸到。”我说。
这时夏至已经走到我身边,看着对面走过来的胖虎。
“哼,还想抵赖明明就被砸到了,我们都看见的。”胖虎冷声说。
“是啊,我刚才就站在旁边,看得很清楚,沙包碰到你的肩膀了。”斌仔说。
周边小伙伴的声音也陆续响起来,“就是啊,砸到就应该下场去”“别耍赖嘛,自觉点嘛”“哎呀简直在浪费时间”
我顿时感到万分委屈,眼泪瞬间大滴大滴的掉下来,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挡都挡不住。我边抽泣边说“我真的没有被砸到,你们凭什么不相信我为什么要冤枉我”
夏至把手放到我的肩膀上轻轻拍着,嘴里柔声哄道“好了好了,我相信你,我们不跟他们玩了,走。”
“无赖,孬种。”胖虎带着嘲弄的声音在我们背后响起。
夏至顿住脚步,转过身用力推了他一把,吼道“你说什么有种你再说一遍”
也不知是夏至的力气过大,还是胖虎毫无准备,他被这一推,狠狠的后退了好几步,差点一屁股坐到地上。
胖虎站稳脚跟后,不甘示弱的冲向夏至,不由分说就是一拳。夏至的脸顿时红肿起来。我既害怕又担心,赶紧上去拉住夏至,以他的小身板,怎么打得过壮实如牛的胖虎
夏至 o被打肿的脸,推开我的手,再次朝胖虎扑了过去。两人扭打起来,拳脚相加,很快就在地上滚成一片。
我想上去劝架,但根本插不上手,急得又大哭起来。
周边的小伙伴有的发愣,有的叫好,有的纯看热闹。
“不许打架快住手”太好了,是老爸的声音我像看到救星一样,看着老爸走过来。
夏至先收了手,胖虎也放开了他。两人吃力的站起来,脸上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
“你们为什么打架说”老爸厉声说。
我哭着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其中可能逻辑混乱,前后颠倒,但老爸基本听明白了。他对我说“阳阳,你坚持自己的观点没有错,但是玩个游戏不能太较真,要学会适时而为,意思就是说,要在恰当的时候做恰当的事,该放手的时候懂得放手。”
接着他又对胖虎说“胖虎,不管出于什么理由,你骂人是不对的,有意见有不满可以好好沟通,但不能随便骂人。”
最后他对夏至说“夏至,你打人就更不对了,君子都是动口不动手的,就算做不成君子,至少我们要向君子看齐吧。当然了,随便骂人的小人也千万不能做。”
胖虎听到最后一句,脸色变得更难看,想开口说话,又生生忍住了。
“好了,你们三个都有错,你们两个也挂了彩,算是扯平了。”老爸一拍手掌,“大家都各回各家吧,差不多到饭点了。记住啊,以后玩游戏就好好玩游戏,不能骂人,更不能打架。”
胖虎瞪了我跟夏至一眼,转身走了。其他小伙伴也陆续散了。
老爸上前粗略检查了一下夏至的伤,“还好,没什么大问题,回家让你妈给擦点正红花油就行。”
然后他转头看向我,叹了口气,“阳阳,身为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动不动就哭鼻子呢这回有夏至替你出头,那下回呢遇到同样的事情,你怎么办”
我抽着气,肩膀一耸一耸的说“我我不知道他们他们都欺负我”
老爸扶住我的肩,语重心长的说“所以你要让自己变得强大起来,这样他们就不敢再轻易欺负你了。但是强大并不是随便动手打人,而是要以理服人,以情动人,你明白吗”
我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夏至,你也一样,知道了吗”他转身对夏至说。
夏至也轻轻点了点头。
“好了,回家吧。”老爸一手牵起一个,我们三人手拉手往家走去。
“还疼不疼啊”晚上躺在床上,我把头枕到夏至的枕头上,小声问他。
“不怎么疼了”夏至转过脸,跟我面对面,小声的回答。
“我真没用,害你受伤”我垂下眼帘,低低的说。
夏至 o我的脸,“没事,有我呢,没人敢再欺负你。”
他的手有点凉,软软的, o 在脸上好舒服,我忍不住把脸埋进他的掌心,轻轻的蹭着。
他轻笑一声,改为双手捧住我的脸,像揉面团一样揉搓起来。我也忍不住呵呵笑起来。
揉了会,他停下来,把手搭到我的肩上,“睡吧。”
“嗯。”我愉快的答应,然后很快就进入了梦乡。迷糊间我感觉那只手在轻轻拍打我的肩,很温柔,很温柔。
作者有话要说 甜不甜问号脸
第7章 邻居
住在我家隔壁屋的,是一位姓陈的老爷爷,已经退休好多年了,一直一个人住在这栋筒子楼里。
听老爸说,陈爷爷年轻时当过兵,打过仗,后来就到水泥厂来工作,至今都没有结过婚,无儿无女。难怪我从来没有在他家看到除了筒子楼居民以外的人。
至于陈爷爷为什么没有结婚,没有人知道。大家都说陈爷爷这人有点古怪。
据说,陈爷爷刚到水泥厂时,是个高大英俊的小伙子,一身正气,偏偏又带了点忧郁的气质,深受厂里年轻女职工的青睐。托媒人前来说亲的人不少。可不管是厂里的女工,还是其他单位的女青年,都一律吃了陈爷爷的闭门羹。久而久之,便也没人再来说亲了。
大家都有意的远离陈爷爷,除了就住隔壁的老爸。老爸跟我说,陈爷爷一个孤寡老人家,怪可怜的,你有时间就多去陪陪他,跟他说说话。我高兴的点头答应。
老爸有时候煮了红烧肉或啤酒鸭这类的大菜,就会特地盛出一碗,吩咐我给陈爷爷送过去。作为回礼,陈爷爷一般会给我几块饼干或几枚土鸡蛋。
陈爷爷很和蔼可亲,总是笑呵呵的,每次笑的时候,脸上的皱纹就会变得更深,像一颗干枯的卷柏。
他常常跟我讲起他年轻时当兵的经历。在回忆那些曾经的光辉岁月时,陈爷爷脸上的卷柏仿佛获得了重生,展现出新的生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