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项玉孪确实是个有本事的人。
以防万一,颜蓁还是对华明宇和元骅说“过来我给你们画个符,保一保平安。”
“”华明宇说,“你是怕自己毕业找不到工作,所以现在提前练习一下怎么当神棍吗”
颜蓁不理他的废话,从件袋里拿了水 xing 出来,在华明宇的准考证上开始画。
华明宇懂了“对不起,蓁蓁,我误会你了,原来你是想用玄学保佑我四级顺利。”
这样解释好像也说得通,都不用颜蓁找借口了。颜蓁把准考证还给他,双合十“你争气一点吧,阿门。”
华明宇低头看着准备考证上的图案,毫不掩饰自己的嫌弃“真丑啊。”
“多少人求着我画我还不给呢。”颜蓁说着给元骅也画了一个,当时他也没想到,未雨绸缪的举动,在之后居然真的能派上用场。
第55章 不羁狂徒与柳06
晞阳回到家里,看见客厅的灯亮着,惊讶道“哎”
沙发上坐着已经换了家常服的项玉孪,本来他没这个讲究,但晞阳总为他准备,就只好穿着了。
“出去了”项玉孪说话的时候,自己都没感觉到他语气里的那点小埋怨,“我回来没看见你。”
习惯实在是可怕,只有几天而已,他就有些不适应没有人接门的日子。刚推开门的那一瞬间,看着没有人在的房间,他感受到了失落。
明明之前这个家里什么都没有,不夸张地说几乎只有四面墙壁,但他毫无感觉,如今明明是一个温馨的屋子,没有晞阳在,总是空荡荡显得少了些什么。
晞阳里提着一些袋子,他回来的时候顺便逛了一下生鲜超市。
“今天也去见了颜姐,和她聊久了会儿,所以到现在才回来,以前你不会回这么早的,饿了吗我在冰箱里留了吃的。”
“不饿,”项玉孪头一次看他穿现代装,感觉他像个年轻的大学生,和自己教的学生没什么两样,想再看清楚一点,“你过来。”
他不像个丈夫,更像个家长。晞阳放好东西,乖顺地坐到他身边,项玉孪不懂温情,叫了人过来,却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只得僵硬地说“李玄静还在那儿”
“在呢,”晞阳想亲近他,但有意识的时候,还是不太敢,低头玩着自己的指,“他说会待到解决我们的事。”
项玉孪停了约有五六秒,然后说“你别离他太近,他是不正经人。”
他这样说,好像在说教,他本来不想这样。
“李道长只是嘴上不正经,”晞阳说,“实际上是个正人君子。”
项玉孪“嗯。”
“你是不是不高兴了”晞阳问。
“我从来没有生气过。”项玉孪揉着太阳穴,他现在的情绪有点多,也越来越觉得累,“要看电视吗”
电视几乎也成了他们联络感情的工具,他忙工作的时候,晞阳从不打扰他,晚上睡觉的时候,两人也是背对而眠。
只有在这种情境下,两人的注意力都被别的东西吸引,才能毫无芥蒂地靠近。
项玉孪有时候会很喜欢看晞阳放着头发,慢慢朝自己挪动的样子,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总给人一种全身心的依赖感。
晚上睡觉之前,项玉孪听完游妖们的汇报,看见晞阳拿了个小花盆放阳台上,慢慢地往里面注入妖力,不由得起了好奇心,凑过去问“这是什么”
“李道长给了颗种子,据说能种出有我名字的树。”
“”项玉孪知道这个把戏,但是没戳穿,转身回屋去了。
晞阳向往常一样率先去铺床,躺好之后看向同样准备上床睡觉的项玉孪,忽然想起昨天去颜家的时候,李玄静说的话你还是叫他子谦吗
他叫得顺了口,就忘了要换名字。现在想想,即便是同一个人,项玉孪可能也会介意。他心里的歉意渐渐上涨,所以这次叫他的时候,就换了个称呼“玉孪。”
玉孪,这个称呼听起来太奇怪了,但又有新奇感。
项玉孪上床的动作停了半拍“怎么了”
晞阳摇摇头,心里也知道这样有些突兀,他说“就是觉得总喊你子谦,可能不太好。”
“嗯。”项玉孪说,“是不太好。”
晞阳“”
他这样直接表达出自己的心思,晞阳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办好,支吾道“那我之后,就不叫子谦了。”
“嗯。”
项玉孪躺下来,他已经几天没在睡前喝酒,但偶尔还是会犯酒瘾。身体里的酒虫在四处钻,搞得他不住想磨牙。项玉孪理智知道现在起来去喝酒对晞阳不怎么尊重,搞得好像他必须喝酒才能和他一块儿睡觉,所以强忍住了。
黑暗,晞阳悄悄地 o 过去,牵住了项玉孪的。
项玉孪装作睡熟了,没有动弹,晞阳的胆子就更大了点,小动物似的,又往他这边贴近了些。
晞阳身上有种自然的香味,闻着很舒心。交握的两只之间仿佛藏着些温暖的小秘密,让人内心也格外安静,装着装着,项玉孪思绪渐沉,陷入梦境。
不起眼的小村落,不依山傍水,也没有什么刻骨的传说。这儿唯一能说道说道的,就是出了个百年难见岁成诗的神童。
这神童儿时大放异彩,被其父带着奔走在各处,炫耀这种突如其来的才华。
但随着年龄渐长,他厌恶极了这种排场,渐渐不肯再去了。
据说十里八村,十个姑娘里有九个仰慕他,但他家境贫寒,老爹又是个酒鬼,没几户人家愿意和他结亲。
这是前情提要。
项玉孪梦见自己抱着一卷海月纸,满脸喜气地走进家门。这儿当真是家徒四壁,矮小黑旧的木桌木凳,拐进左边的门,里头就是一张简朴的木床,大白天的,麻帐还挂着,里面还躺着个人。
“今日有位同好送我晞阳”他一下就慌了,扔开卷轴,掀开被子往里面看。
里头的晞阳悠悠转醒,偏头看他“唔,怎么回来了”
“还是爱睡。”项玉孪,不,或许这时该叫子谦,低头用额头去蹭他的额头,染了一脑门湿乎乎的汗,“可是不舒服”
“身上乏,就躺了会儿,”晞阳还晕乎着,臂缠上来搂住他的脖子,软声软语,“你陪我睡会儿。”
子谦就去了鞋袜,真的抱着他躺下,重新放下了麻帐,昏暗的小空间里自成一片天地。
“近日里总是做梦,梦见你轮回转世,我去见你,你却不理我,冷眼看我,说我是妖怪。”
“本来就是妖怪,”子谦用去理他的长发,“我清楚得很,怎么会不理你。”
晞阳不依不饶道“你那时已经不记得我了,怎么还会理我”
“胡思乱想,你身上怎么这样虚,难道又有人来折你的枝叶”
“怎么还有人敢来”晞阳笑道,“你都那样发了疯,他们都怕你。”
他们一起躺了许久,到日头西下,晞阳看着还是病蔫蔫的,打不起精神来。子谦心里担忧,起身抱着他“我带你去看郎。”
“你傻了”晞阳说,“我是柳树成精,看什么郎只会让人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