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昏暗肮脏的小旅馆里,穆洛风被幸福感冲击得头晕目眩,他静静地听着顾汀规律的呼吸声,心猿意马,情不自禁地想要与顾汀靠得再近一点。
“顾汀,”穆洛风轻轻唤着他,“你觉不觉得有点冷”
初秋的晚上,虽有丝丝凉意,却还是气温偏高,顾汀感觉自己都快热得发汗了,他微微睁开眼睛,看向穆洛风埋着头的后脑勺,道,“你想干吗。”
想啊。穆洛风不知廉耻地在心里这样答着,嘴上却装得可怜巴巴道,“可不可以借点你的体温给我。”
顾汀不禁觉得有些好笑,他还从没见过侦查科痞得二五八万的穆警官居然还有装得像小白莲的一天,心里不禁柔软了一块。他伸手把穆洛风拨进自己怀里,低醇的嗓音在怀中人耳边响起,
“这下就不冷了,快睡。”
穆洛风心头猛颤,疯狂念叨着要纯洁要纯洁,鸡儿却梆硬了一整晚。
有情饮水饱。散发着淡淡霉味的白色棉被,像是散发着暖光的结界,笼罩着穆洛风,赐他一夜好梦。
只是好梦不长。俩人睡了还不足四个小时,天刚微微亮,只听穆洛风搁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开始发了疯似的震鸣。
穆洛风意识还没清醒过来,身体率先坐了起来,做出了习惯 g 接通电话的动作。还不等穆洛风张口,电话那头传来了白警官兴奋的声音,他大声道,“你们快来警局,罗建国投案自首了”
字字铿锵有力,穆洛风瞬间清醒,半搂着他的顾汀也睁开了惺忪的睡眼,向他投来疑惑的目光。
“罗建国自首了我们的案子终于要完结了”穆洛风激动得无以复加,他俯下身子在顾汀唇上狠狠地嘬了一口,“快快快,我们得赶紧收拾好赶过去”
顾汀被他这自然的一吻亲得有点发懵,一瞬间他以为自己回到了以前两人热恋的时期,早安吻是每天醒来的固定戏码。顾汀摸了摸自己的唇,嘴角不自觉地上翘。
俩人飞速将自己收拾好后,穆洛风在其他两个房间外大力拍门喊道,“快起床,出门干活了”
待众人穿好衣服在楼下集合时,穆洛风习惯 g 地摸向腰侧挂车钥匙的位置,却不料摸了个空。他尴尬地摸了摸鼻头,点了其中一个小年轻的名,道,“你去我昨晚睡的房间,把床头柜上那东西拿给我。”
小年轻应着,快手快脚地上楼拿东西。当他拿着车钥匙回到楼下时,脸上止不住的震惊。
满心都是罗建国自首这事的穆洛风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的表情,只顾着招呼大家上车出发。
穆洛风和顾汀一辆车,其余三人一辆车。
车上。
小年轻表情诡异地发着呆,一会儿是脸红,一会儿是惊恐。
室友体贴地问他,“你咋了,这一脸来了大姨妈的表情。”
小年轻恍然梦醒地回过神来“我我我我好像看到了些不该看到的东西。”
室友眼冒精光“快说说你看到了啥。”
小年轻“风哥他们房有张床,完全没有睡过的痕迹。顾科长昨晚好像是跟风哥睡在一张床上的。”
室友抽气“卧槽”
驾驶座上的老乔正色地敲敲方向盘,训道“前辈们的私事关你们啥事”
俩个年轻人鹌鹑一样地低下了头。
老乔心里os道,还好昨晚没干傻事,不然得被风子记恨死。
今天的天气并不太好,乌云压境,光线 y暗暗的,让人很是压抑。
宾馆距离警并局不远,十分钟不到的时间,众人抵达了白警官所在的位置。
“人现在在哪”穆洛风气喘吁吁地一路从停车场飞奔过来,急切地问着白警官。
“审讯室里呢,我带你们过去。”白警官笑得一脸喜气洋洋,眯眯眼都弯成了括弧,他道,“罗建国现在正准备录口供,只要核对好事实和证据,这个案子就彻底宣告结束了。”
白警官领着大家伙进到了走廊尽头的审讯室,那是一个有点 y 暗的房间,墙上只开了个小小的通气窗,光线有些 y 暗,全靠桌上的台灯照着。不大的空间里却坐了好几个人,在房间里用玻璃隔出的里间里,罗建国正坐在其中面对着众人,神情自若,表情看不出一丝的不情愿和崩溃。只是比起上次相见,这次见到的他身上充满了老态,五十多岁的他两鬓开始斑白。
见穆洛风和顾汀进来了,罗建国礼貌地朝他们点点头,算是向熟人打了个招呼。
穆洛风心情复杂地在位置上坐下,只听身旁的白警官敲了敲玻璃,对罗建国道,“我们这边笔录都准备好了,你可以开始说了。”
破案7
罪恶,是人心里最深处的欲望,也是对这个世界最后的宣泄。
罗建国来自首时,早上七点钟都没到,他穿着一件黑色的冲锋衣,蜡黄的脸上满是长时间没休息好的疲惫。他缓慢而坚定地走到警局门口的岗亭前,礼貌地敲了敲隔窗玻璃,朝里面执勤的民警问道“警察同志,我是来自首的,该去找哪位警官”
民警见他一派敦厚老实的模样,还以为只是一些邻里之间的小纠纷引发的事情,不太在意地说“这得看你是犯了什么事了。”
罗建国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来,指了指自己,道,“我杀了人。两个。”
白警官接到电话通知时,正躺在科室的躺椅上半梦半醒地小憩着,听到电话那头的人说罗建国到警局来了时,他还以为自己没有睡醒,五秒钟过后,心跳如鼓。
“把他带审讯室来”白警官猛地站起身来对电话那头吼道。
再等白警官打电话通知穆洛风他们时,罗建国已经主动地交代了自己栽赃孙俊和再次杀人后藏匿凶器的事实。他目光坚定,没有躲闪,没有懊悔,没有悲伤,也没有报仇雪恨后的快意。他只是静静地说着,点着头,承认他所做过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