蚩尤疯狂喘息,只听大地一声巨响,却是他已经忍受不住痛意,单膝重重跪在了逐鹿平原上
羽兰桑咬牙切齿,恨得双手发抖“应龙,你去死吧”
冰雨如龙,朝黎渊重重砸去黎渊正欲张口喷发雷光,与冰龙相抗,就在这时,天边骤然划来一道金光,在逐鹿上空坠如流火,与漫天繁星交相辉映,一个声音响彻云霄“风伯、雨师,你们横行洪荒多年,真当无人能敌了,是不是”
那声音清冷如雪,在天空中回荡不休,在场所有人都是一愣,不明白它的主人究竟是谁,封北猎上前一步,厉声喝道“何方鼠辈,藏头露尾”
金光炸裂,熊熊辉照,冰龙瞬间就被那无匹的热力融化成一摊水液。有人从光芒中走出,遥遥站在最前方,一袭白袍,容颜似玉,赫然便是青丘王妃苏斓姬
封北猎瞳孔一缩,他在不死国中做了数百年国师,自然知道苏斓姬是何等身份,他惊疑道“怎么会是你”
忽然出现在逐鹿战场上的苏斓姬却不回答他的话,只是低声对后面的人道“女魃,这就是我的要求,你欠的人情,现在就请你兑现它吧。”
光芒散去,从苏斓姬身后走出一个高大的身影,他甫一走向风伯雨师,他们就感受到了面对烈日般的滚滚热浪与令人窒息的干涸。
“魃”应龙难以置信地看着地上站着的男人,沉沉喘气道,“我以为你已经不再过问洪荒上的事了”
男人回头看了他一样,英武的面容在夜色星光中投 she 深邃的影子,他的眼眸红如鸽血,却穿着一身飘荡的青袍,他冲黎渊点了点头,权当对老友打了招呼“人情债,不得不还。”
面对着他的风伯雨师齐齐后退一步,眼中第一次显现出恐惧的神色。
“女魃”羽兰桑嗓音干涩,“你居然没有小五衰劫”
女魃冷硬的面容上缓缓露出一个笑容,他抬起一只干枯嶙峋的手臂“虽然已经开始了,但对付你们,绰绰有余。”
蚩尤抬起头颅,硬撑着刑杀之气的折磨,勉强道“大罗金仙我以为九天之下已经不会再有这种东西了”
苏斓姬沉声道“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去了,也不差这一件。”
而在他们身后,怀中抱着呦呦的苏雪禅藏在巨石堆中,面色苍白,如遭雷殛。
先前一切已经让他觉得消化不及,如今居然又来了一个带着女魃的苏斓姬蚩尤还称呼她为大罗金仙,就连女魃亦欠着她的人情这一刻,苏斓姬的身影在他眼中骤然陌生,他以为他知道了一切,但她的背影却告诉他,你了解得还不够多。
“别轻举妄动,”舍脂道,“现在还不是时候。”
苏雪禅回过神来,对她轻轻一笑“谢谢你,舍脂。谢谢你愿意答应我的要求。”
一旁的钦琛眼中放 she 仇恨的厉芒,他缓缓抬手,掌心里已经攒着一枚漆黑发蓝的小小毒螯。
“你也给我按捺住,”舍脂警告道,“现在逐鹿中全是大能,你只怕还没踏上去,就被狂风撕成碎片了”
与此同时,羽兰桑正在逐鹿中央与女魃对峙,她厉声道“封北猎,你去看着王上,待他将那些东西逐出体外,就再为王上召唤一次大江水泽”
封北猎深深看了她一眼,自成一股狂风,遁去山河社稷图下了。
“你以为你有胜算”女魃冷冷一笑,“天地灵气稀薄,你们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羽兰桑不甘示弱“不试试看,又怎么知道”
女魃大笑一声,双目燃烧熊熊火炎,脚下被血浸透的油润膏壤顿时干枯皲裂,呈放 she 状地朝着四方蔓延,他高高跃起,还未被小五衰劫影响到的左手散发无匹热力,冲羽兰桑重重砸去
羽兰桑身化雨水,哗啦一声于天地间消散,继而分出万千锋利冰针,拧成一股扭曲的巨大荆棘,犹如毒蝎的螯尾,恶毒而疾速地冲着女魃后心狠刺。女魃一击不中,浑身亦散开成金光般的雾气,青袍倏而鼓动,一瞬间便从背对换成了正面,他一下伸手抓住冰棘,稍微使力,就炙烤出了刺耳的蒸汽声
“雨师,你非我对手,”他低声道,“千年前不是,千年后,也不会是”
羽兰桑被旱魃之力牢牢抓在掌中,忍不住发出了痛苦的惨叫,但她却依然不肯放弃,双手凝出冰刃,继续狠狠插进女魃的胸膛
“何必负隅顽抗”女魃目光冷凝,被羽兰桑捅出的伤口迸发熔炉样的红光,融化着骤然进入到体内的冰刃,“你会为错误的信仰付出代价。”
羽兰桑脸庞狰狞,几乎挣出了一圈又一圈波动的涟漪,她尖叫一声,重新化作溃散雨水,以丢弃一部分身体为代价,悍然逃脱了女魃的钳制
“王上就是我的命”她的目光仿佛黑夜中跳跃的星火,那样的光芒与热度,就算比起女魃这个旱神也不遑多让,“你这个被全天下抛弃憎恶的异端懂什么你没有心,也没有爱恨,你懂什么”
女魃沉默了一会,忽然笑道“那你最好赶紧杀了我,或者与我同归于尽。不然你败在我手上之后,我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与应帝联手,再一次打败你的那个王上。”
羽兰桑的身体在半空中延伸,分流,裂作两个一模一样的身外化身。自从进入逐鹿以来,她的力量耗损得十分严重,昔日她在同舍脂对敌时,尚能一下就分出四个雨泽身,现在仅能分出两个,便已是勉强至极。两个雨师异口同声道“不用你说,我也是这么想的”
白袖拂如长龙,一下自虚空中团团捧出两面素如雪,冷如冰的玉镜
“观世,沧海,浮生”女魃饶有趣味地看着她们手中的镜面,“怎么只剩下两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