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白琅微微别过头,“我考虑考虑。”
“一二三,考虑好了没有”贺尧在口袋里悄悄挠了挠他的手心,“我可着急了。”
“考虑好了。”白琅点头,“我就是你男朋友。”
白琅原本以为接下去该亲一亲嘴的,谁料贺尧叹口气,把他抓得更紧,问道“琅琅,如果狼群来找你了,你会不会和他们走”
“什么狼群”白琅皱了皱眉,“我从不属于狼群。”
他一直是头孤狼,对狼群也没什么好感。
白琅长大的那座山里也有狼群,可那些都是灰狼,就他一头白毛的,狼群看不惯他,为了抢食他还和狼群打过几次。
而且他独自一人,经常打输。
“如果,我是说如果。”贺尧追问道。
“不走,”白琅毫不犹豫,“我现在过得很好。”
“那如果你的父母在狼群里,要带你回去呢”
白琅沉默了一会儿,说道“那他们当初为什么丢了我”
贺尧无言以对。
他也没法儿对,他哪儿知道狼王和药仙的爱情故事啊。
“不提这些有的没的了,”白琅笑了笑,“管他什么狼群,没你的地方我都不去。回家吧,外面冷。”
然而第二天,白琅就跟着雪狼族跑了。
“小白眼狼。”贺尧又气又急,化成原型,脸拉得比兔耳朵还长,后腿发力,一下扑到大床上,气得在席梦思上又蹦又跳。
天知道他有多少年没这么犯蠢了。
“昨天还没你的地方我都不去,还 我从不属于狼群,”贺尧跳累了,喘着气仰天躺倒,踹出去一个枕头,“今天他姑姑一来,就跟着狼跑了。”
贺尧翻个身,正好看见白琅平时盖的花格子棉被。
他看着就烦,一爪子就把被子给掀下床去了。
“小白眼狼,我对他不好吗”贺尧发够了脾气,趴在枕头上,闭上眼睛,一想到白琅,连兔耳朵都耷拉下来了。
今天下午,三辆商务车停在文具店门口。
下来的人个个都体格强健,眼神凶狠,五官粗犷,一看就知道是食肉猛兽成精。
为首的是个短发女人,穿着干练,体格也比一般的女 g 要壮实。
这是一群雪狼。
那会儿贺尧正在里屋,正在写抓捕魔修的详细报告。
等他循着妖气出来的时候,短发女人正揉着白琅的脸,跟搓面团似的。
“好孩子,你长得真像你妈妈。”短发女人揉够了,把他紧紧抱在怀里,欣喜地说道,“走吧,和姑姑回家。”
“回什么家”白琅挣脱开她的手,警觉地逃开了几步。
“我是你姑姑呀,”短发女人耐心地解释道,“你仔细看看,我们是不是很像。”
其实除了头发眼睛,别的也没有很像。
因为混了一半的仙家血统,白琅不像寻常猛兽那样五大三粗,反而身形瘦削,长得也秀气,不然也不会被叫去拍广告了。
见贺尧出来了,短发女人赶紧换上笑脸,伸出手来“贺局长是吧,我叫白珊,这些日子,谢谢你对我侄子的照顾。”
贺尧伸手虚握了握,说道“哪里哪里。”
“贺尧。”白琅有点急了,小声唤着贺尧的名字。
白珊寒暄了几句,便直奔主题,想要把白琅带回冰山。
“我们狼族,一生只有一个伴侣,至死不渝。当年药仙死了,家兄白珝心如死灰,也随着她跳了崖,只留下一个崽子,就是白琅。”
白珊叹了口气,接着说下去“这事情确实是大哥糊涂,都不给崽子留个后路就寻死,我们都以为白琅早就死在野外了。谁知六百年前,我偶然间得到了这枚玉佩。”
说着,白珊取出一个绒面首饰盒,打开一看,贺尧和白琅同时“呀”了一声。
正是药仙腰间的那块白色玉佩。
“这不是我卖掉的那块玉佩吗”白琅惊讶道。
贺尧拿过玉佩,翻过来一看,背面刻着“白琅”两个纂体字,口中询问道“什么卖掉的玉佩”
“这玉佩我从小带着的,”白琅说,“后来听说人间处处要花钱,我便把这块玉佩卖了。”
贺尧无奈道“你啊。”
白珊接着说下去“这枚玉佩是药仙留给儿子的,我亲眼见过。可当年这玉佩也转了好几手,好不容易找到最先卖出来的那家当铺,那当家的却早就死了,还是他家出阁的闺女告诉我,这玉佩是她年幼时,一个白发蓝眼的少年拿来的。”
“我心想,这八成就是我的侄子了。仙界嫌他是个半妖,可咱们狼族重情义,不能让族人流落在外,我找了他六百多年,一直没消息,终于在前些天看见了一个广告,”白珊拿出手机,播放了那个运动饮料的广告,激动地说,“我一看这孩子,长得和药仙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我就知道,是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