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可爱的事。”
笑容里满满溢出来的,却是苏路从没见过的脆弱,他认识的阿田,从来没有缺口。在别人眼中出现的阿田,从来没有缺口。
“我很想他。”阿田抱着膝盖,看前方的法律系宿舍楼,黑沉沉的一片。
“嗯,”苏路沉默很久,终于拍了拍他的肩膀,“想就想吧,但别让他知道。”
日子。
冷天总是过的快。
离学生会竞选进入倒计时,郭骁忙里忙外,演讲、资料、方案,每个环节都不敢有任何疏漏,花费的力气比初选那年都不止。疲惫每天都在较着劲儿地喧嚣,郭骁咬牙告诉自己,等你再活五十年,才许对生活喊我累了。
苏路依然每天跑图书馆,一头钻在报纸里,什么他都看,娱乐,体育,社会,卫生
郭骁纳闷地说以前不见你关心财经啊。
“啊哈哈,啊哈人是要有点精神的”苏路脑袋埋低,鬼鬼祟祟。
那副神秘样子实在扎郭骁的眼,忍无可忍,终于打算拎着小混蛋的脖子动刑逼供的那天,苏路到突然撂摊子了,“不去,图书馆那地方,小得一麻雀窝似的,不舒服,还是去阶梯教室。”
“当初不你要去那儿的么,”郭骁一想到自个儿跟老黄牛似的,一下课就爬三楼去占座,腿都晃,这会儿还得把占座的书拿回来“你不是因为每天要看报,非去图书馆么”
“报上那些东西,听广播不都有了,”苏路仰着鼻孔,郭骁恨不得抓了起来,揉到床上扑打,或者连被窝一起抱着,滚滚滚,“你有什么想知道,可以问我。”
“比,如” 嘎嗒嘎嗒,是咬牙的动静。
“比如,学生会主席候选人中,对汉 jian 头子郭骁同学构成最大威胁,环境学院那厮因为社团财政情况被撤查,名声急跌,捍政权容易捍汉 jian 头子难。”苏路笑的一脸小人得志。
“什么”郭骁都傻了,一溜话完全是洗个耳朵,压根没懂,“你再说一遍。”
“好话没二遍”苏路咯咯咯地戴上羊毛手套,滑手滑脚就开溜,“别忘了去图书馆拿我书,卫斯理那本,我今晚打算奋斗了它。”
谁还没有奋斗目标啊郭骁掉头往系办跑,刚进去,就被交好的学长逮着直说恭喜,“不战而胜,你小子运气太好了,请吃饭,非请吃饭不可。”
“那有什么问题,”郭骁笑的朗朗乾坤,“可是师兄你先告诉我怎么回事。”
“你真不知道”对方也不含糊,爽朗地从头到尾说一明白。
其实也简单,环境学校那黑马之所以能短时间笼络人心,全在于仗他是桥牌社主办人,借着社团活动名义,带着他手下那票小子,大笔大笔的经费开支,又吃又喝,海鲜城,k厅,怎么高级怎么来,怎么折腾怎么玩,猛然间事情败露,校方一听就怒了,学生就搞贪污受贿,不打压到泥土里那还了得
“他本来就没什么根基,全仗着短时间内炒名声。这么一来,知道的不知道的,都不敢再支持,就怕自己也被当作受贿分子被校方彻查。”学长一大段说完,豪迈地捶着郭骁,“你说你小子是不是运气好”
是运气好么真的只是运气好么
我一个很好的哥们是桥牌社的我让他帮忙打探我知道
苏路说过。
就去图书馆,我要看报,就每天看,我爱学习。我有事干别翻了,这报纸我自己还。
那小子每天扒着一大堆报纸,一边左手写字一边鬼鬼祟祟防着自己。
郭骁禀着呼吸问,“校方怎么知道的是谁去告发的”
学长喳喳呼呼,“谁会去当面告,校园没有不透风的墙,谁敢担这风险,听说是那票小子自个儿轻飘飘了,大概玩乐的太high又没处说,就在学校借阅室的报纸上记日记了,每天报告行程,费用都写出来,你说他妈可笑吧,也不想想那报纸谁都借着看,一来二去,当然教导处就留意了。再一核实,不就崩盘了。傻不傻”
当然傻。郭骁完全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只是紧紧抿着嘴。
心里满满地,像全身的血涌了进去,砰通苏路。砰通苏路。砰通砰通砰通。苏路苏路苏路。
被学长逼问几时请吃饭,才勉强压下一派心 chao 海海,“随时。师兄你说了算。”
“你小子够意思,”学长笑着离开,扔下一句,“郭骁,和那厮比,我看你顺眼多了,你当选我当然高兴。”
嗯,是了,所以那个自私的小混蛋会这么做,对吧。
因为我喜欢一个人,所以希望他好。只有他好,我才会心情愉快,我做任何对他好的事,都是为了能让自己愉快。我归根追底,也就是一个自私的东西。
如果当面问他,肯定会得到这样的回答。
“郭骁”沉思被骤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乱,一接起来,就听见苏路在那头气急败坏的委屈,“郭骁我把班级小结的精神面貌全写成精神面包了我们系主任说我了”哇啦哇啦,真憋屈了,“你快来帮我弄”
情意涌动,忍都忍不住,郭骁撸着鼻尖笑弯了腰,“让你成天用左手在报纸上写日记”
“什么说啥啊听不清你在哪儿啊信号那么差,”苏路崩溃地吼,“那老太太一直说我,说我光想吃面包,长不大。”
小朋友就是小朋友,郭骁挂了手机,几格几格楼梯跨着往上奔,随那老太太去,她说她的,我们爱我们的。
你在我身边,戴着暖暖的手套,今天阳光很好。
end
手足番外三檀香
后来,他不喜欢回忆。他说宁可两人没有以前。从现在开始,当作重新活过,我和你没有关系,不是手足。
阿田说,随你,只要不撵我走,你一百次不认得我都可以,我一百次走到你面前。
于是就把往日痕迹擦拭干净。相片是无意间从书里掉落。飘在轮椅边。
那时阿田在阳台给小花浇水,韩韩仰后脖子,透过窗看见他嘴角抿起,长长的刘海下有无忧愁的笑的眼角纹。就张了张嘴,没说话,弯腰捡起来。
“这谁啊”
阿田拿着水壶回到屋里,听他哥问,就凑过身看,一眼就乐了,“苏路哪。”
“怎么跟一肉圆似的”韩韩疑惑的皱眉头,“我记得他不胖啊。”
“被我揍的,肿了。”阿田拿起桌上的蜜枣,嘴对嘴地喂给他哥。
滚开,恶心死了。偏不,我乐意,你拗拗看,打得过我么,个残废。
“干吗揍他”
“因为那时候你老不理我,我难受,他倒霉。”
阿田顺口乱诌。
谁记得啊。那么老远之前的事。真的,你相信我,从孩童时代起,除了事关于你,我的记 xing 很残疾。
流过去的岁月自己记得。
那时大二上学期,苏路班长做上了瘾。打腔捏调二郎腿,个地主德行十足,没事就爱指挥哥几个开男同胞班会,美其名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