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路傻了”身边青豆在推,“走啊”
“嗯,”他用舌尖抵住泛开的血腥,将那人高高瘦瘦的身影和不对称的酒窝记得清清楚楚。
郭骁是吧
很好。
屈辱的滋味。
我要讨回来。
“苏老娘”
青呆雏少年唧唧歪歪的吼叫声,苏路觉得自己长手长腿砸开家门的动作真帅的够可以了。回头四望,可恼没有半个漂亮马子路过。
“滚。”
风韵不减的母老虎冷冷地把住玄关的小门,“没你这么不孝的孽子,给我滚出去。”
我圈我叉我愤怒
“美丽的娘亲,”所谓聪明,当然马上收回铁臂阿童木的架势,嘴里抹蜜的一个甜笑,“孩儿回来了。”
“啊呀呀”苏老娘眉开眼笑的眯出满脸花花,“宝贝儿子回来啦今天乖不乖”
“哼,算那 gui 孙跑得快”否则老子还真乖不起来,苏路憋着狠劲扔下书包,一手接过娘亲端来的西米露。
“哪个混崽子占你便宜了”苏老娘跟 o 稀世珍宝似的揉乱心肝儿子圆圆小鹿脑袋上的一头软毛。
“去你多大的人了,讲话恶不恶心”苏路光火得挥开,青春期的少年叛逆味刺得单身母亲一阵鼻酸,不甘心得死活端出作娘的威严好好玩弄了一把,整得儿子鬼哭狼嚎,才满意的捏紧小崽子的耳朵,疼爱得很,说,到底怎么了,谁惹你了
“哼那混蛋,”苏路从牙缝里吸出鄙视,“妈的”
一记观音如来掌敲得苏路脑袋轰轰响。
“娘的”换一句。
这次是铁观音如来掌。
“爷爷的”不是娘来不是妈,这总行了吧
“你爸走得早,不许欺负他的爸”这次是钢铁观音如来掌。
苏路脸憋得一阵青一阵红,我圈我叉我真愤怒
“那个恶心恶肚肠的伪君子”怒火是滔滔江水,飞瀑直下三千尺,苏路伸长了细致干净的脖子,一碗西米露在喉咙间打滚,欢天喜地得鼓出激动的乐章,配合的恰到好处,把郭骁那狼子的真面目发 xie 的骂个鲜血淋漓。
“娘,你是不知道,亏那伪君子跑得快,否则我一拳头就上去了,不把他打到窗台上挂着我爬给他看”
“娃”苏老娘搬出革命最光荣的慈母相貌教育独苗苗,“以后记得应该义正言辞的叫起来激起公愤,让你同学们揍那烂人,你在旁边看就可以了。你不用动手。娘要心疼的。”
“靠,你果然毒辣。”我爸要不是走得早,不晓得被你气成什么样。
如此赞美,苏老娘的回应是一个响亮生脆的板栗,“本来就是这么回事,他不是骂你们班吗”不知道想起什么,苏老娘有些快活的笑了起来,“我儿子还真有集体感”
“谁管什么集体了”苏路不假思索的,咬着桔子瓤就像撕碎郭骁那厮的脏脖子,“他骂我呢他骂我垃圾”
“你是说不管他指的范围前提是什么你恼怒的只在于他骂了你这个人”苏老娘仔仔细细的观察着自己的儿子。
“那当然。”苏路一呆, tian 了 tian 整排牙,愣头愣脑看着母亲,“我只在乎自己快不快活,其他什么集体,什么同学,他丫管我屁事”
对话至此而止,苏老娘沉默半晌,撵出一个母不嫌子丑的笑容去厨房准备晚饭伺候小祖宗,被留下的小祖宗 tian 着满满桔子液的薄嘴皮吧叽吧叽发呆。
自私
他很自私
那又怎样。
苏路抿紧眼稍,爸走得早,别人天真烂漫啃糖时,他已经陪着母亲去背大米了,自私怎么了这世上谁不自私
他只是懒得掩饰,懒得做戏,懒得在顾不上别人的时候还假惺惺得客套一句。
“切。”他狠狠的,发 xie 般一跺脚,“都是陀差劲的垃圾。”
高二一开学的 o 底考,苏路跌破所有师生眼镜,在哗啦啦得碎玻璃声中,以全年第九的奇迹般成绩,在校长仿如看着一个大金元宝的滴血眼光下,趾高气扬的被分入一班。
“你是苏路”当郭骁闪着一脸比太阳还晃眼的笑容来招呼的时候,苏路很神气的摆了摆手,浑然一派首长检阅、拿腔捏调说同志们辛苦了的拽样,“你是郭尧”
“骁,xiao”郭骁脸上尴尬的抽起一根扭曲的青筋。
“奥不好意思,没怎么听说过得罪。”苏路一屁股坐下,偷乐得跟老鼠被塞了满肚子大米一样。
想来自己也觉得奇怪,当初憋着一口气花了三天考虑如何讨回那屈辱,结果是发疯般钻了整年的书,甚至暑假都飞了初中时死党的鸽子,摔开早就准备好的旅游杂志,成天叨念着abcd二次函数加之乎者也,愣是吓的苏老娘偷偷给死鬼老公烧香,保佑独苗儿子平静度过青春期。
结果,他真的成功了,在众人张的比鸡蛋还标准的圆形瞳孔目送下,破格分去一班。坐在那教室里,苏路自己都有些恍恍惚惚,他要进来干什么
奥是来找那个人解气的
可是那一时的愤怒早在一整年里面消磨的差不多了,期间也和郭骁撞上过正面,郭大少爷压跟不知道眼前的人对自己如何苦大仇深,只一贯的标准笑容,任苏路不冷不热的嘲讽几句,他也只是同学你怎么了同学你没事吧同学我有什么能帮忙的吗。
几次之后,苏路都烦了,成,他要做模范学生,那是他的事。
自个儿活的安分就行了,苏老娘对宝贝儿子破格进一班的盛举简直可以用痛哭流涕来形容,苏路差点就没被拖去祖坟烧香,惊魂甫定后,他看着苏老娘鬓边隐约的白发呆了半晌,然后咬咬牙,拿起一本参考书。
没多久,苏路就在一班混熟了,想他苏路谁啊满脑袋辣花肠子,要逗乐一票书呆子还不容易
苏路耍贫嘴时,郭骁总是杵在旁边,要笑不笑的听上好阵子。
然后眼神打弯的亮一下,闪着苏路。苏路暗地憋嘴,哼,伪君子,别以为天衣无缝,你那副嘴脸我清楚得很。
高二过了四分之一,校方让一班组出一个小组参加理化竞赛。
当学习委员阿黄跑来往自己手里塞报名表时,苏路震惊的仿佛满目朝阳西边出,嘴吐泡泡的假客气,“不能是我吧,我偏科偏的厉害”。
“你鼻子插葱装什么蒜”阿黄很不平衡,这个名额逮谁不想要啊,偏姓苏的死东西还摆拽架子,“各科老师讨论后决定的,你虽然偏科,但是物理强,这一块分就归你抢了。”
苏路不禁有些得意忘形,翘着椅背跟财主大爷似的,捏起变声期的嗓子问劳动人民,“还有些谁呢”
“小满,他数学强。郭骁,负责化学。”
“郭骁”苏路下意识的一拧眉头。得和那伪君子一块儿真糟心。
“嗯,他是组长。你准备一下,下星期比赛。”阿黄越想越觉得这小兔崽子占了天大的便宜,强盗土匪般夺走苏路的早点往嘴里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