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我自己去,您先消消火。”宴舒说完就跟阵风一样跑了,不给斐途反驳的机会。
宴舒贼兮兮地问苏长汀“怎么样疼不疼舒不舒服”
苏长汀扶额,这种事情真的要跟这个人分享吗。
“顺其自然,顺其自然。你有功夫想想怎么哄斐途吧。”苏长汀也不劝宴舒,他算是看清了,斐途的渣只是宴舒嘴上说的,反倒是宴舒上天保佑这个小可爱作逼。
开学前一天,苏长汀继续发挥不怕苦不怕累的精神,疯狂暗示陆庭洲。陆庭洲一方面担心他上课没精神,另一方面全身撩火,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苏长汀见他动摇,主动吻上对方滚动的喉结,瓦解陆庭洲最后一丝自制力。
过了半个月舒舒服服每天睡到自然醒的日子,可想而知,第二天,苏长汀昏昏欲睡,一副强撑的样子,眼皮子都搭在一块儿了。陆庭洲愧疚,就不该由着苏长汀胡来。
“你靠着我睡会儿吧。”陆庭洲把他的头按在自己的肩膀上。
“不敢”苏长汀揉揉眼睛,带着微弱鼻音道。上这门课的教授太严格了,无论坐得多边角都逃不出她的五指山,他不想被抓典型。
好不容易熬到下课,苏长汀瞬间趴在桌子上。
教授在讲台上走来走去,精致的高跟鞋敲在大理石上发出清脆的嗒嗒声。
苏长汀趴了会儿,委屈地抬起头,他对这声音有阴影,弄得他睡不踏实。上次他和陆庭洲在实验楼后偷偷亲嘴,教授正好过来取车,就是这高跟鞋的声音吓得苏长汀险些魂飞魄散。
陆庭洲揉揉他蹭乱的头发,“睡吧。”
说完径直走向讲台,谦卑有礼道“于教授,前天我们做实验时遇见一个瓶颈,正好是您的研究方向,因此想请教一下您”
虽然严厉但乐于解惑的教授带着陆庭洲出去谈。苏长汀心下一松,趴在桌子上秒睡。
宴舒目光幽幽,有男朋友打掩护真好。
转头想到偶尔撺掇他翘课约会的斐途,宴舒冷静地嚼了一口小饼干,腮帮子鼓鼓的。赶紧趁现在多吃点,说不定哪天他就违反毒誓了。
第23章
经此一事, 苏长汀和陆庭洲都不敢大意,他们约定有些事情只能周末做。并且把地点限定在了卧室,因为陆庭洲担心其他地方不够舒适苏长汀会累到。
苏长汀哼哼唧唧地答应了。
其实他想试一试书房的, 那里有一整面墙的书架,涵盖天文地理,经史子集。陆庭洲在没课的午后,喜欢坐在书架旁读书。阳光打在摊开的泛黄书页上, 却显得陆庭洲更英俊迷人。
苏长汀给他端茶的时候站在他身后暗暗瞎想了一番。也就想想了,他也会有负罪感的。
陆庭洲似乎看出来他的想法, 咳了一声道“书籍是人类进步的阶梯。”不可以亵渎。
“高尔基。”苏长汀顺口接道。
但一周一两次对于两个食髓知味血气方刚的年青人确实少了点。
陆庭洲以强大的自制力深刻贯彻着他们的约定, 在他的认知里,制定了计划就要严格执行, 特别是这件事关乎苏长汀。
一和苏长汀滚床陆庭洲就不能很好控制不住自己, 苏长汀又不自知或者故意地勾人。第二天还要上课,苏长汀那副被过度的小可怜样一直刻在陆庭洲脑海里,他干脆明文约束自己。
但凡是总有例外,尤其是这个意外来自苏长汀的时候, 陆庭洲怎么可能拒绝得了。
“异姓菌丝在接触处产生短枝, 两短枝的顶端膨大,产生横壁它们之间接触的壁溶解顶端形成一孢子囊, 孢子囊里产生孢子,由孢子再发育新的个体。”
严谨而不苟言笑的教授一边讲课一边女王般地全场巡视, 偶尔目光一闪露出一个威胁的笑容,平时分扣得又快又准又狠, 一不留神连参加期末考的资格都没了。
偌大一个教室,学生挤得像群小鸡崽儿,战战兢兢,例行迟到的脚步也利索了,熬夜打游戏的觉也不补了,沉迷手机的腰板也挺直了,就怕被设为教授的特别关注。
苏长汀却频频走神,眼珠子转来转去不知道望着哪里。
陆庭洲在桌底下悄悄地用膝盖撞了一下他,小声提醒道“你有没有在听课”
“都听着呢。教授说了,教科书式的牵手就能怀孕。”苏长汀指着书上接合sheng殖的段落,模拟着两根短枝接触,伸出一根食指,和陆庭洲食指相接。
他凑到陆庭洲耳边轻轻呵气,“你要不要和我牵个手。”
陆庭洲眼神一暗,什么规则约定都瞬间崩塌破灭。顶着教授犀利的目光,陆庭洲压低声音“晚上再和你谈什么是深、度、接、合。”
苏长汀眼角嚣张一挑,并不放在心上。
当晚,小苏同志被按在床上cao得合不拢腿,全程被陆庭洲紧紧抓着双手。
“我看你今天也没怎么听课,我们复习一下。”陆庭洲语气温柔,循循善诱,“什么时候会背接合sheng殖的全过程了我们什么时候结束。”
“菌丝短枝接触之后会发生什么”陆庭洲一手箍住腰,一手抓着手腕,俯在苏长汀耳边问。
“唔,是顶、顶端膨大。”苏长汀智商都离家出走了还要应付陆庭洲的提问,委屈地都快哭出来。
随着苏长汀带着哭腔的回答,他清晰地感觉到体内什么东西发生了明显的变化。
“你”不是说你啊冷静
苏长汀捶床认错,“我错了我以后都好好听课唔”
苏长汀一沾床就学渣附体,直到半夜才哭哑着嗓子断断续续背出。
这一晚,苏长汀不仅学到了丰富的课本知识,还体悟到一个深刻的人生哲理。
都说了上正经课的时候不要撩男人
第二天,苏长汀醒来浑身酸痛,屁股不是屁股,胳膊不是胳膊,像是生了锈还超负荷运转一晚的老机器。
熬夜学习令人疲惫,就算是苏学霸也熬不住眼底青黑。
陆庭洲把他圈在怀里,力道适中地给他捏着腰背,冷不防问“都记住了吗”
苏长汀一激灵,就像晨读时被校领导抽检背诵的学渣,后颈上的毛都快炸了。等稍微清醒一点,意识到陆庭洲没什么好怕的,瞪圆眼睛,恼怒道“男人在床上说的话怎么能记得住”
陆庭洲没忍住在他气鼓鼓的脸蛋上亲了一下,顺毛“嗯,我记得就行了。”
新学期有新的实验,和上学期初慌慌张张的日子相比,最大的区别,就是有了陆庭洲吧。
苏长汀守着水浴加热锅,硝化完的锥形瓶要水浴两个小时,时间很长,无所事事。
陆庭洲只交给他这样一个侮辱智商的任务,其他的都一手包办。他把用过的硫酸试剂推到实验台的最里边,耳提面命不准碰,拿试剂前要看标签,腐蚀姓的千万别动。
苏长汀觉得自己在陆庭洲面前大概是没什么形象了,他极力辩解他这二十几年不都活得好好的标签也能看错不存在的。
陆庭洲眼神复杂地看着他。苏长汀想起上学期陆庭洲唯一翻车的实验,可不就是他拿错试剂了。
他缩了缩脖子,识相地闭嘴。
漫长的水浴过程等得饥肠辘辘,好不容易熬到它结束,陆庭洲正在忙别的,苏长汀道“我把它们两个拿起来。”
“行。”陆庭洲觉得这个好像没什么难度,“别烫到手,抽屉里面有手套。”
苏长汀碰了碰瓶口,未浸没的地方不怎么烫。但就在把瓶子拿起来的那一瞬,锥形瓶突然“噼啵”一声爆裂,苏长汀吓了一跳,“啪”,条件反射把它扔回水里,还被溅起的热水烫得倒吸气。
擦
苏长汀猛地想起这是他们一天的实验成果,毁了就白做了,不管烫不烫手,他赶忙伸进去捞。
锥形瓶已经进水,无可挽救。苏长汀丧气地把它扔进废弃桶里。
他又搞砸了一个实验。
陆庭洲处理完一排试管,转头发现苏长汀坐在椅子上一脸颓丧,“怎么了”
“我”苏长汀指着废弃桶,“情况就是这样”
他抬头可怜巴巴地望着陆庭洲“对不起。”
陆庭洲第一反应就是去看苏长汀有没有受伤,看见他只是手指有点烫红,才放下心来。
“没事,应该是瓶底受热不均,和你没关系。我们还有一个,有结果就行,平行实验不重要。”他握着苏长汀的手指吹了吹,“下次别用手捞,傻不傻。”
“真和我没关系吗”苏长汀手残地都快怀疑人生了。
“我的判断你还不信吗”
“信。”苏长汀绽开一个大大的笑容。
晚上,苏长汀作业写完,舒服地窝在沙发里看电视,陆庭洲走过来,拿着一管膏药,把苏长汀的手掌拉过放在他的大腿上,“我给你擦药。”
苏长汀抽回手,亮了亮手指,“都好了,你别小题大做。”他扑到陆庭洲背上,两只脚夹着腰搭在他的大腿上,像只八爪鱼,和他脖子贴着脖子厮磨,“看完文献了吗陪我看会儿电视。”
苏长汀自从上次“深夜学习”之后就吸取教训,消停了一阵。陆庭洲也相应地吃了几天素。在执行约定方面,陆庭洲自认为他要给苏长汀率先做出榜样,只好忍着憋着锻炼意志。
这会儿被他这么一撩,陆庭洲心跳漏了一拍。苏长汀感觉不对,手忙脚乱地要撤退。
我们学霸最优秀的特质就是善于从过往经历中总结教训。陆庭洲不动则已,一鸣惊人,苏长汀觉得自己得再养养。
奈何他一开始缠得太紧,陆庭洲把他的腿一锁,他就折腾不起来。
“你别动。”
陆庭洲抓着苏长汀的手按在蠢蠢欲动的某个部位,“明天还要上课,我不弄你。”
苏长汀看着自己被劫持的爪子,整个人像烫过的虾子,支支吾吾挣扎“那个你也不怕我给你弄坏了”
两人同时想起今早那个在苏长汀手里惨遭爆裂的烧瓶,齐齐沉默了一瞬。
“没事,有我在,我教你。”
这是陆庭洲在实验室惯常说的话,苏长汀被迷惑了一瞬,就从了。
半小时后,苏长汀甩了甩着仿佛刚刚经历过一场行测开卷考的爪子,崩溃地想分明就是精铁做的怎么也搞不坏的那种
陆庭洲按着他还想亲,苏长汀一骨碌爬起来重新寻了个好姿势坐着,“停看,你喜欢的新闻联播开始了”
庄严熟悉的前奏响起,陆庭洲和苏长汀不约而同挺直了脊梁,把不老实的手安安分分地放在膝盖上,聚精会神地深入学习贯彻社会主义核心价值。
宴舒趴在桌子上抱着手机等待快递短信。斐途说送他一份礼物,宴舒问了说是他最喜欢的那款巧克力。
短信进来的时候,宴舒撒丫子飞奔去取,送什么都不如送吃的
快递小哥核对了姓名和手机尾号,从一大堆箱子里拨出一个小彩电那么大的箱子
宴舒眼睛亮了。
没想到这么大斐途终于良心发现不再限制他吃零食了吗什么时候他哥也反省反省就好了。
宴舒抱着箱子笑得像个傻瓜,他迫不及待地回去,快递小哥叫了他好几次都没听见。
箱子很重,但一想到那是巧克力的份量,宴舒脚下健步如飞,像只从野地里拨出一个大核桃的小鼹鼠,窸窸窣窣地赶紧抱回洞里。喘着气用美工刀割开两条缝,宴舒怀着惊叹的眼神掀开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