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米八远的距离才能跳到斜坡上,并且跳到那处还必须站稳,不然也是摔下山崖的结果。
任景严像头猎豹一样落地在斜坡,四周没有支撑的树木,只能凭他的平衡力,幸好他到了。
“你干什么啊”夏白趴到栈道便喊他。
任景严站稳了,接着往前迈出一条腿,扎稳了马步,再向前朝夏白伸手。
“来,跳过来,我接着你。”
夏白看着和任景严的手还有好长一段距离的斜坡,很怂包地退缩了。
“我我跳不过去会死的”
小剧场
夏小白妈妈,我来了oo
第32章干脆一起饿死
夏白的身高都没这一段距离长,他战战兢兢看着任景严,男人依旧朝他伸开双臂,把全世界最安全的怀抱向他展开。
“我接着你呢,怕什么,来,跳到我这里。”任景严循序渐进。
语气很是冷静与温和,给足了夏白安全感。
旁人一见任景严他们另辟蹊径,有几个人也开始往那处跳。
统共不到一亩三分地,再跳过去两个人,就没有夏白的容身之地了。
小暴龙终于开始着急,两手抓着栈道扶栏,腿也翘了上来。
任景严知道他要跳了,双腿扎的紧实,弓的像一座安稳的桥梁。
夏白站在栈道外面,只差纵身一跃,耳边充斥着碎石往下滚落大的声响,催促着他立刻跳入任景严的保护圈。
目光注视着任景严脚下那一方小天地,夏白蹬上扶栏。
咬紧了牙关艰难地往远处跳,最后落入结实的臂膀之中,任景严像收网一样把他抱进了怀里。
夏白心有余悸,任景严一只手抚着他的后脑勺,声音哑然,“不怕没事了。”
跳之前,夏白都想过就这样要去见他妈了,任景严却像个天降神兵,完美地拯救了他。
被任景严拉着往一片红色的小庙走,夏白的手心直冒冷汗。
他们此时脚下的每一步都充满惊险,还是斜坡、碎石块、无法预料的滚石,叫人心惊胆战。
走过最危险的一程,终于进了只有夏白卧室四分之一大小的娘娘庙。
这里因为远离栈道,曾经的人工攀爬小路已经被杂草和碎石掩盖,长时间无人拜访。
不要说贡品,连香火都断了,唯有外头那一树远看鲜艳近看陈旧的红飘带依旧飞扬。
到达这个相对安全的区域,任景严第一时间打电话给消防队,幸好,这里的信号还是通畅的。
但因为这里远离城市,又处在好几个城市的交界处,消防那边从最近的地方调人过来也需要大半天的功夫,任景严只好请他们尽量快速地赶过来。
然而老天爷偏要与他们作对,黎明时他们还看了一场日出,两人躲进小庙后不出一小时便开始降雨。
不仅如此,雨势还越下越大了,夏白从来不记得四五月份的天,下过这么大的雨。
半小时的功夫,庙外的地面已经成了湿泥地,正坐在北墙中央的送子娘娘塑像开始“流眼泪”。
夏白抬头一眼,庙顶失修,原来是漏雨了。
“过来。”任景严扒出两个脏的看不出原色的蒲团,垫在到南墙根底下的干草地上,招呼夏白。
两人靠墙坐下,也不管什么脏不脏了,他们身上的衣服早都不干净,只等着救援队赶紧上来。
不过外面的雨不见停,恐怕时间要拖得更长,今晚,或许要在这里过夜。
庙外头的大雨稀里哗啦,并肩而坐的两个人相顾无言,气氛不由得尴尬起来。
“抱歉,不应该带你来爬山的。”任景严先开口。
夏白没觉得错在任景严,反问他。
“你带我来看日出干嘛啊绝对不可能是单纯的欣赏大自然。”
任景严轻笑,“被你看出来了。”
“什么意思”夏白曲起两条腿,用双臂环抱着,歪着小脸看他。
“本来是想给你上课的,”任景严捡起地上一根干草把玩。
“让你明白,辛苦的过程必然会看到不同的风景,没成想赶上这倒霉事,风景的确很不同了。”
夏白听了没像往常似的嘲讽他,而是扭回头,莫名其的嘟囔了一句,“早知道吃个早饭再来了。”
任景严听见了,手伸进裤兜里顿了顿,没接他的话。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熬过了小半天的时间。
任景严看手腕上的表,已经是下午两点,外面的雨停了没多长时间。
夏白饿的前 xiong 贴后背,捂着肚子后背贴墙,绝望的盯着头顶房梁上上一张又一张的蜘蛛网。
又过了十分钟,夏白的肚子开始“咕咕”地抗议,任景严变魔术似的从裤兜里掏出一条巧克力。
夏白眼睛都亮了,一个翻身跪在了蒲团上,“你背着我藏吃的”
男人正给他剥开真空包装,掰下一小块喂进饿坏了的小暴龙嘴里。
“只能吃两块,剩下的留着等你又饿了再吃。”
任景严手里拿着第二次掰下来的巧克力,剩下的大半条又塞回裤兜。
“别嚼,慢慢含着。”任景严对夏白说。
东西是早晨酒店侍应生送衣服时拿上来的,任景严没全告诉夏白,恐怕救援队不能及时上山。
酒店送的巧克力是压缩的高糖可可,现在夏白的口腔里充斥着甜味儿。
他看着任景严捏着手里那块巧克力一点吃进嘴里的想法都没有,便劝他吃一块,任景严摇头,说不饿。
“可是你早晨也没吃东西啊,怎么可能不饿。”
任景严顺了顺他凌乱的刘海,“我是大人,你一个没成年的小朋友能和我比么”
夏白回味着巧克力的味道争辩,“就剩两个月了,我过了七月,过了七月就成年,谁是小朋友”
“嗯,你是大朋友。”任景严把手里的第二块巧克力喂进夏白的嘴巴里。
“任景严。”大朋友一只手藏在背后攥着自己的衣服,很不好意思地喊男人的名字。
“嗯”
“你吃一块吧,我怕你饿死,咱们还怎么下山啊。”
任景严没回答他,只是轻轻地拿手捏了捏他的脸颊。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外面的天都快黑了,却还不见有什么人上来。
任景严站在娘娘庙的门口往他们翻过来的栈道那一边看,已经没有碎石滚落。
就是前面栈道依旧堵着,零星几个不敢冒险的游客坐在了地上,都被淋成了落汤鸡。
任景严猜测,其他人应该躲到了另一边的报恩寺去,里面最起码还有一位敲钟念经的出家人。
他坐回来,眼瞧着夏白捧着剩下的大半条巧克力还没动嘴。
“吃啊,不饿了”放在边上的纯净水也只剩下六分之一,够他们两人一人喝一口。
夏白抬头看他,“你早上明明也没吃东西,却还不吃一口巧克力,你不吃,我也不吃了。”
那表情很是认真,摆明了要让任景严吃东西。
“谁说我早上没吃东西”任景严打开手机的照明灯,“你醒的晚,有人送了三明治和牛奶上来的,都被我给吃了。”
任景严一脸的云淡风轻,看不出任何破绽。
但其实他只是在洗漱完后喝了一杯温水,便赶时间地去喊夏白起床了。
饿肚子不是什么难捱的事,任景严刚毕业那会儿为了棘手的项目一天不吃饭也是常有的事。
但夏白不同,他自己受什么苦受什么累都无所谓,但不能叫小暴龙受委屈。
“你骗人。”夏白握着巧克力与他对视。
“没,我真的吃饭了。”
“你在家就没喝过牛奶。”夏白一针见血。
任景严一怔,他还真没注意过,在家不喝牛奶,完全是觉得他已经不需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