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要用的东西“搬”上二楼,这会儿小猫正蹲在沙发上和云妈一起看电视。
夏白拿手指点点它毛茸茸的额头,给小东西起了个名字。
“酸奶。”
“嗯”任景严和云妈齐声。
“它的名字,就叫酸奶了。”夏白同学宣布。
“好,带它吃饭喝水上厕所的任务就教给你了,做好引导工作。”
任景严从茶几旁边站起身上楼。
云妈在来的那天就给酸奶洗了澡,还是个小母猫,夏白一手抱着酸奶一手拎着猫砂盆上楼。
酸奶是个聪明的小姑娘,夏白把封闭式的猫砂盆放到马桶旁边,放下怀里的酸奶。
跟她讲了几句要在里面上厕所,酸奶就好像听懂了,钻进去放了水,两个白爪子扒着猫砂进行掩盖。
夏白这个小爸爸欣喜的很,捞起酸奶冲向任景严的卧室。
“我们酸奶自己这就会上厕所”
挽起黑衬衫袖子的任景严正在收拾行李,好几根充电线摆摊一样整齐列在床上。
男人抬头,小暴龙脑袋上顶着一圈光晕,使他第一时间想到忽闪着翅膀的小天使。
“不错,很聪明。”任景严夸酸奶。
站在门口的夏白这才觉得自己有点傻,酸奶会上厕所,他找任景严报什么喜啊
不肯承认自己莫名其妙,只总结为任景严“有毒”。
转身就要出去,身后的男人又叫住他。
“在学校记得不要惹事,放学就回家,数学作业别偷懒,我有空就会跟你视频检查。”
夏白转过身,“你要出差啊,那还管我这么多,真啰嗦。”脸上挂着不耐烦,其实心里有些诧异。
任景严也不在乎他什么态度,只是重复着夏白最不爱听的那些话讲,最后才说自己这次出差要一个月后回来。
“哈,真好,那我一个月都能和武仁打游戏了,你赶紧走吧。”
小暴龙装作轻松的说道,接着逃一般的走出去。
一个月,有点长啊。
任景严第二天就带着行李去赶飞机了,棠城是座很小的城市,牡丹机场在去年年底才投入使用。
顺路送夏白去学校,小暴龙下车时他还开玩笑说千万不要想他,夏白哼哼着骂了他一句神经病,甩上车门走了。
方向盘握在手掌里有了几分温度,任景严目视前方的早班车流,心思飘到来年的六月毕业季。
家里没有任景严的日子的确使夏白获得了身心上的自由,不过也就那么两星期。
接下来的日子,他觉得自己简直被任景严那个变态传染了。
要不然怎么会在吃饭或者睡觉前突然想起任景严来真是有毒
任景严离开三天后,夏白才发现自己每晚惯例的一杯奶没了,他以为是云妈忘了,下楼去冰箱找冷饮,结果云妈正在往冰箱里放明天要做的菜,看见他要喝凉的,一句话就给否决了。
那天夏白才知道,原来每天晚上的牛奶,其实都是任景严亲自给他热好又端到楼上的,云妈根本不知道这回事。
外面的天气越来越冷,前两天还下了场小学,夏白在周末这天缩在卧室里看完一场灾难电影,突然担心起一人在外的任景严来。
他可没有数日期,只不过任景严走的那天正好换他们卫生小组做卫生,三星期过去,又轮回他们了。
任景严肯定是在外面太快活了,才忘记给家里打一个电话。
酸奶的毛都长了一圈了,也没见那人打个视频过来。
百无聊赖的小暴龙一步一步挪到书房去,看着面前完好无损的台式电脑,犹豫地举起自己的手机。
还有一星期那家伙就回来了,打给他,岂不是承认自己想他了夏白抿唇思考着,心里万千思绪涌过。
正是百般惆怅时刻,手机屏幕亮了,任景严正在向他发送视频邀请,夏白嘴巴拱成圆型。
那家伙不会是在家里安监控了吧
倒吸着气晃了晃脑袋,心脏竟然不受控制的狂跳。
小暴龙在心里骂自己有病,故作平静的接通了视频电话。
现在已经是晚上了,夏白看任景严穿着酒店的藏青浴袍坐在床头,黄色的壁灯就在他头顶。
夏白仔细检查任景严的背景,想要努力从中寻找第二个人出来。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任景严有些沙哑的嗓子出声。
“没,没有,你给我打视频干嘛我正游戏呢。”
“呵”任景严低头,平时他总是留个成熟的背头,现在刚洗完澡,失去造型的头发柔和地垂在耳侧,给任景严降低了几分成熟。
“在书房站着打游戏”夏白被他直接拆穿。
空空的左手无措地攥起来,夏白心虚的吸了吸鼻子,开启机关木仓模式。
突突道“我手机没电了,想用电脑打游戏不行啊,你这人是不是住海边儿啊,一天天管的真宽。”
“哦”视频那头的男人眯着眼睛宠溺的笑了笑,后背倚到床头,又突然闪到镜头外面咳嗽两声。
接着面对着镜头说,“那你不知道开机密码,怎么打开的桌面”
“我我就是要来换电脑打游戏呢,这电脑这电脑它坏了,开不开机。”
反应迅速的夏白同学再次圆谎。
那头的任景严再忍不住了,对着镜头笑出声来。
小兔崽子撒谎也不知道撒个有根据的,书房那台电脑他在家的时候根本没碰过,密码更是不存在的,他也就是想逗逗小孩儿而已。
“你笑什么笑有病。”
夏白举手机举累了,恼羞成怒的骂完人便把手机扔到了电脑桌上,他这边的画面变成顶灯。
手机里又传来任景严富有磁 xing 的嗓音。
“这么多天没见,想不想我啊”
“谁要想你啊,你别回来了”夏白一屁股坐到书房的单人沙发上,就是不去拿手机。
“嗯,猜你这时的表情,肯定很丑吧。”
“你才丑你全家都丑”
“不闹你了,给我说说,这些天有没有惹祸”任景严问他的语气好像一个慈祥的老父亲。
夏白哼哼几声,不准备回答他的废话,难道自己就只会惹祸吗
任景严又跟他说了几句有的没的,夏白始终不肯再给他看脸,最后男人说自己过几天就回来,夏白听完便抢险挂了视频。
手机揣进卫衣口袋里,小暴龙烦恼地搓了搓自己的脑袋,趿拉着棉拖倒回自己的床上。
隔了一天后到星期一,夏白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给任景严打电话,他寻求的不过是一份信得过的人的依赖。
这天,是他亲妈的忌日。
夏白的母亲叫方棉,人如其名,妈妈是个温柔的女人,生在富裕的大家庭,受父母疼爱,可惜嫁错了人。
夏宏当年靠着花言巧语和一时的殷切行动赢得了方棉的欢心,结婚两年后生下夏白也很恩爱,那时候夏宏还是个爱儿子的好爸爸。
等到夏白七岁时,方棉才意识到自己丈夫的变故,在外头的花边新闻传进女人的耳朵里,争吵爆发在一次两次的忍让之后。
如果不是为了夏白,方棉可能在夏宏第一次出轨之后就带着他离开了。
可是方棉是个心软的小女人,丈夫一做忏悔和挽留,她便狠不下心来,憋屈着眼瞧夫妻之间的裂缝化为沟壑。
人的情绪一旦波动,便可能影响到心智,抑郁症找上了方棉。
最后的是夏宏回家拿文件,站在楼上窗户边的妻子看到了车内的情妇沈瑜,方棉终于崩溃了。
方棉生前住的地方就是夏宏他们现在住的别墅。
夏白不让他爸搬走,说是要把他妈生活的痕迹摆给夏宏和沈瑜看,让他们每天都要忏悔自己的不要脸行为。
当然,那只是夏白一心以为的报复方法,他并不知道那样能不能够让那两个人不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