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了宝宝,叫上宋弄墨一起吃。”
白千湾还没有正式啃上宋弄墨的手,耳边就传入了惊天噩耗。
白骋在门外敲门“宝宝”
“知道了。”白千湾几乎要从椅子上蹦起来,他松开手,紧紧地盯着房门,由于脸色惨白,更像是被迫去参加鸿门宴了。
宋弄墨的身影一晃“我去趟洗手间。”
“好,我等你。”
洗手间里传来水龙头暴躁的喷溅声,多年前白千湾的水龙头就是这个模样,真是令人怀念,但是这顿饭不管怎么样,不能吃啊,虽然这是做梦,可搞不好吃下去的就是人肉。他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在房间里四处转。
那家伙现在是皇帝啊他还得问问皇帝小康王是怎么回事。
宋弄墨从洗手间里出来时见到的就是宛如人偶般呆滞、双眼失焦的白千湾。他本来就很像瓷土做的人,现在在房间里对着墙壁发呆,嘴上喃喃自语,好像那种衣服下边中空,手臂伸进去 cao 作的腹语人偶,尖细的下颚和眼睑会随着手指而上下翻动。
“你没事吧”他问。
“只是紧张,”白千湾玻璃珠似的眼眸瞬间恢复了神采,“待会不要吃他做的菜。”
“他”
“皇帝。”
“为什么”
“不能说,反正就是这样。”
说完,白千湾急急忙忙地下了楼。
“今晚吃肉冻。”
白骋正好从厨房里端出来一盘菜。
层次分明的肉皮被冻的恰到好处,胶状的皮冻更是宛如水晶般闪闪发亮。
白千湾捏着筷子,脸上有种古怪的茫然。
好像在接受“强制 g 人肉戒断”服务,连小康王身上的尸臭都没有这么好的效果。刚刚由于宋弄墨 g 感可人的双手而产生的食欲已经仿佛被卡车撞飞一般沦为消失在天边的星星。
“还有鸡肉。”
白骋又端出来一盘手撕鸡肉。
他的两只眼球好像瞬间有了自己的意识,在鸡肉身上流连了几秒后开始向上翻滚,企图翻过隔膜的限制将珍贵脆弱瞳孔的一面藏在眼眶内部,以免见到这细嫩可疑的皮肉。
“你为什么突然翻白眼”坐在他对面的宋弄墨悄悄问他。
眼球回归原位,白千湾双眼泛着泪光“不吃了,想减肥了。”
“可是你太瘦了吧。”宋弄墨顺着他的话向下说。
“这年头可以瘦不能胖。”白千湾放下了筷子,脸上写着“没有食欲”四个字。
宋弄墨继续婉言“这样就已经很好看了。”
“这不是标准回答。”他随口回了一句,心不在焉。
“好吧,你怎样我都喜欢。”
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对话。
不止白千湾,连端着空心菜的白骋都露出了狐疑的神情,在儿子和巫师身上来回打量。
“是舞台剧的台词。”白千湾咳了一声。
“哦,”白骋笑了笑,“吃饭吧。”
坐下之后,白骋吃了一块肉冻。很快他就发现除了自己,没有一个人动筷子。
“怎么了”白骋挫败地看着他们,“连吃的欲望都没有吗我的厨艺很好。”
厨艺
白千湾脑袋顿时嗡嗡作响。
还是宋弄墨帮他解的围“先说说小康王的事情吧”
“小康王”
“对,”白千湾灵敏地马上接话,“不明白他是怎么去世的,年纪轻轻,怎么就突然走了。”
如果此刻小康王在场,一定激动得四手乱抓。
这就是他死亡的关键人物了吧躲在房间里做着奇怪肉菜的巫师皇帝,他对小康王的死有什么看法
“这件事啊,”白骋似乎陷入思索,目光凝聚在桌上颤巍巍的肉冻上,“他是天生的四手和蓝色皮肤,纵观整个郑朝历史,也没有出现过这种人。康王在他出生时下令丢弃,冰天雪地,小康王却被野狗叼了回来,也没有死掉。我听说了这件事,就令康王抚养他了。”
这和他的死有什么关系
“大家都说他不详,我倒是不这样想,和我抱有一样不带偏见的想法的只有你和巫师了。”
“所以”
“他的存在让大部分人都害怕,也有很多人好奇。你知道吧,民间有生下连体孩子的、双头男孩、奇形怪状的各种小孩,有的会以进贡的方式献给王族们享乐,他们都和牛马羊一样被圈养,需要的时候洗干净穿新衣,变成丑角,”白骋说,“就和玩具差不多。在他们看来,小康王也是这样的,只不过是错误地托生在王族内部了而已。他是一种新鲜的特殊玩具。因此他们很宠爱小康王,像朋友和爱人那样对待他,哄他,其实嘛,并不是真的这样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