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纹锦袍,袖角处的雪白滚边上氤氲浮现出暗色印纹,明明是如此素雅的颜色,却被他穿出了勾魂夺魄的艳丽之姿。
“在下清霄宗灵虚子座下大弟子,清渊。”清渊走到正座前,拱手温声道,座上坐了位五官端正的中年男子,正是方家家主,他顿了顿,又道“旁边的便是我的师弟清砚。”
听到这个名字方家家主眉头一皱,目光在黎砚身上上下打量着,随即冷声道“清砚便是那诱我儿做出不齿之事的人”
周遭的其余宾客闻言神情都有几分微妙。
清渊半垂眼帘,不卑不亢道“此次前来,一为归还灵丹,二为赔礼谢罪,还望前辈海涵,”
方家家主冷哼一声“好我儿已死,他若是真心陪罪,就向我儿的棺木磕三个响头。”
黎砚闻言瞥了他一眼,这老头好大的口气,他儿子成这样和他有什么关系,明摆着便是气没处发想刁难他罢了。
只见他躲在清渊身后,扯了扯他的袍角,软声唤道“师兄”
清渊也没让他失望,微微皱了皱眉,语气温和但不失强硬“这恐怕有所不妥。”
“这就是你们清霄宗的态度,怎么是想包庇他吗”
听见方家家主这话,在场其他人都微微皱了皱眉,心道这方家家主此举称得上无理取闹,虽说他遭受爱子去世之痛,但这清霄宗都上门陪罪了,态度也未免太过恶劣。
“方真人,既然别人都登门陪罪,身为前辈也不能太过刁难小辈,不然也失了你的气度。”有人看不过去道。
“此言差矣,道友此话未免有些站着说话不腰疼。”出言反驳的是一个身着黛色云罗衫的女子,女子半掩着雪白薄纱,额间花更添了几分艳色,媚眼如丝,眉梢眼角尽是风情。
“阮玉岛主说的未免有些偏颇,既已认错,真人便莫要刁难别人了。”出声之人眉眼俊逸风流,手持折扇,目光痴迷的在黎砚身上上下打量着,一寸寸皆不放过。
他是寒琅门门主独子,名为简玉,自方才见到黎砚从门进来后,便七魂六魄被勾了一般,直直的盯着他打量,此时自然不忍美人被责难。
见众人这样说,方家家主脸色实在难看,倒是没有再说些什么,而黎砚自方才起便心不在焉,目光也有意无意的往刚才出声的阮玉岛主身上望去,清渊转头看他本开口说话,但看他似在出神,便循着他的视线望去,随即神情微微一顿,他沉吟片刻,温声唤了一声黎砚,“莫要胡闹。”
黎砚回过神来望着他,反应过来清渊这是怕他又看中别人,再惹出什么麻烦,他弯了弯眉眼,踮起脚尖凑到清渊耳边,故意拖长声调道“师兄,我觉得方家独子没有死。”
温热的呼吸声拂在耳边,清渊有些不适应这样亲密的举动,正打算避开,随即便觉衣袍被人紧紧攥住,垂眸一看,便看见少年抿唇直直的望着自己。
“为何有如此想法”清渊微微眯了眯眼。
黎砚当然不能告诉他自己看见了披着正道人士皮的魔修,而那魔修和原主有些过节,为了和清渊拉近关系,让他信任自己,虽不知那魔修有何计划,看来自己都只能当那个从中作梗的人了,黎砚毫无负罪感的想道。
被清渊这样一问,他也说不出什么所以然,只敛眉道“师兄可知魇兽。”
“听过一二。”清渊顿了顿,又道“你的意思是魇兽作乱”
“非也。”黎砚笑了笑“有一种邪术与魇兽无异,只不过,修的人都是魔修罢了。”他在最后一句话语气微微加重,仔细看着清渊的神情变化,见他皱了皱眉,敏锐的察觉到了重点,瞥了一眼自己,温声道“你为何对这些了解的如此清楚。”
黎砚似早知他有此问。神色不变,不慌不忙的笑道“师兄,这些藏书阁里的古书都有记载的啊。”
他又道“师兄,我怀疑方家独子便是如此着了道,此邪术有三重,一重能致人陷入美梦幻境之中,肉身仿佛死去,实则未死,如果能从幻境中醒来,便能活过来。”
清渊神色有些凝重,似是在思考他的话的可信度,沉吟片刻,温声道“我会将此事告诉方家家主,交由他定夺。”
黎砚这才缓缓的放开他的衣角,但还是紧紧的贴在他的身边,神情依赖眷恋,这让清渊似笑非笑的挑了挑眉,温声道“从负牢出来后,我便觉得师弟有些奇怪。”
作者有话要说 梨子要入幻境和师兄培养感情啦,梨子的身份也不是简单魔修哦
、白切黑师兄的炉鼎师弟三
“什么”
清渊温声笑道“你最近倒对我亲近不少。”
黎砚闻言一怔, 这人的直觉倒是准,想到这里他不由弯了弯眉眼,软声道“师兄这是说的什么话,当初我被罚只有师兄替我求情,自然多师兄心存感激。”
清渊微微一笑,没有再说话, 而是走到方家家主面前, 低声和他说了些什么, 随即便看见方家家主脸色一变,沉声道“当真”
清渊气定神闲的颔首道“自然。”
方家家主沉吟片刻, 只道“你跟我来。”
因他只叫了清渊离开, 所以黎砚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和方家家主一前一后的走出大厅, 其余人见方才还剑拔弩张的两人忽然如此和谐还有些奇怪,黎砚轻轻瞥了一眼其中一人,不由勾了勾唇,眼角晕染出缱绻艳色,雪白的小脸灿如春花, 直叫旁人看直了眼。
简玉觉得自己的心像小猫抓挠一般,只叫人心痒痒,
过了约莫几刻钟的时间,方家有人来领宾客去往暂歇的居所,被领着穿过曲折环绕的游廊,到了一处僻静的水榭,方家人刚离开, 正打算抬脚入内,忽然感觉有人从背后伸手向自己猛的抱住。
“小美人,你可真是把我的魂儿给勾走了。”
有人在自己耳边粗重喘气的,听声音是个年轻男子,那人贪婪的嗅着自己的发丝,一路再到他雪白的颈脖,痴迷的埋头其中。
黎砚不由转过头来,看见来人是个锦衣高冠的年轻男子,眉眼俊逸风流,倒是一表人才。
“是吗”他微微垂下羽睫,唇角微勾,放缓了语调软声道。
“当然是真。”简玉痴迷的执起他的乌黑发丝,恨不得现在就将美人压在身下看他娇喘啜泣,一想到那一幕他便觉得自己快要发疯。
“那你愿意为我做任何事”黎砚倾身在他耳边软声道,脸上带着单纯天真的笑意。
“自然,只要你想。”
“那”黎砚桃花眼微微上挑,色如春花般若清丽,声音略微低哑带着蛊惑人心的意味,“你愿意为我去死吗”
简玉闻言微微一怔,看他如此模样,不由失声笑了起来,眉梢眼角尽是快意,像是找到了什么极大的乐子般,他伸手指了指一旁的碧池,“骗你的,我只要看你跳下去就好。
碧池的水不深,最多没到人的腰际,简玉望了一眼池水,又望了一眼面前的少年,少年桃花眼底中似有旖旎春雾,瞳仁乌黑让人望不见底只觉幽深,神色带着小孩子般毫不作伪的天真残忍,他指着碧池的手细白如葱,袖袍处露出一小截莹玉般的手腕,让人忍不住虔诚的吻上。
简玉也不知怎的竟被勾了魂般的就按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