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特么早看出来你小子没安好心”大伟指着索焰的胸口说,“敢情我在里面洗心革面,你俩成天在宾馆里度蜜月呢是吧”
杨凯一听,呵呵地笑“早早把我打发回来这事儿我现在才反应过来。”
金敏在吧台后面擦高脚杯,嘴角露出狡黠的笑容。
冷烈无所谓地斜靠在沙发里,置身事外,好像根本不认识这个故事的主角。
“我错了”反正索焰这几天道歉都成习惯了,也不在乎这一次,“求各位大哥行行好,给点儿活路。”
数落完索焰,大家各忙各的,还没开张的店里就剩了乐队四人。
大伟觉得这个时候有必要来表个态了,毕竟自己出了那档子事,再和乐队牵扯下去怕影响大家。
正想着,菠萝饭来了,是冷烈告诉他的位置。既然答应了对方要拍纪录片,那就得拍得真刻一点儿,在耗子酒吧应该是乐队最本真的状态了。
菠萝饭架起摄像机,对着酒吧一顿乱拍,最后落在四个人中间,给每人拍了一个特写。
大伟和杨凯之前就听说过要拍片儿的事儿,没什么反感,但这会儿气氛突然有点儿凝重,大伟示意要不要先把机器挪开。
菠萝饭摆摆手说“哥儿几个拿我和这玩意儿当空气就行,你们平时怎么来就怎么来。涉及隐私的部分后期绝对不用。”
大伟想了想,默默点头,沉思良久才开口,说“出了那档子事儿,我也没脸和大家一起继续做乐队了。以后,哥几个要是不嫌弃我,时不时地聚聚,玩一把,我也就心满意足。”
说完,大家没什么特别的表现,估计都猜得出来大伟的心思,这事儿摊到谁头上估计都会是这么个处理方式。
大家沉默不语,只有摄影机上红色的小点在一下下的闪动。
“大伟哥走了,咱们也玩儿不起来了,不如就趁机散了吧。”许久,冷烈突然说了这么一句,“出去一趟,积蓄也都花得差不多了,是时候该琢磨琢磨干点儿正事了。”
还没等乐队的其他几位表态,菠萝饭先不干了“哎,我说,咱这片儿还没拍呢,你们几位一散场,这让我一个人怎么玩儿啊”
“大写的the end”杨凯苦笑着对菠萝饭撇撇嘴。
“别啊”菠萝饭搂住杨凯的肩膀,说,“哥给你从学校里做证明那会儿,你怎么说的是不是说让我管够拍好好拍”
“哎”这里面索焰最明白冷烈的意思,收到了冷牧阳事件的打击,他对这个乐队恐怕就没什么热情了。
他窜到冷烈身边,拿额头顶着冷烈的肩膀说“咱们就真心实意地大干一场,叫人看看什么叫真的 摇滚精神,把郭展鹏和冷牧阳都踩下去,不行吗”
听到自己老爸的名字从索焰口里出来,冷烈的发根微微一紧,他咬紧了后槽牙说“咱连鼓手都没了,还玩儿个什么劲儿啊”
在场的人,谁都没有留意到,此刻,一直在吧台后面的金敏,放下手里的高脚杯,从吧台下面摸了两根鼓棒,悄悄走进了黑暗的舞台深处。
“嘣嘣嘣嘣”
干净利索的鼓声猛地窜入耳朵,所有人的神经都跟着震颤。尤其是鼓手周大伟,心弦提起来就一直没敢落下。
金敏打鼓的风格和大伟完全不同,他是属于没有规矩,却又刚中带柔,节奏猛听上去杂乱无章,实则很教人琢磨其中的滋味。
无论是外行人还是内行人,这会儿听到鼓声都是一种愉悦的享受。
最后一个鼓点落下,金敏从黑暗中起身,缓缓走向烈焰,说“大伟哥,我来替你的位置,你不介意吧”
大伟还愣着神儿,没完全从刚才的鼓点里把自己抽身出来。眼睛一晃一晃地跟着金敏的脚步,连连点头。
烈焰剩下的三位都被金敏的鼓声给镇住了。坦白讲,大伟的鼓,风格很多,但是总给人很滑的感觉,就像是在社会上混久了的人,多少沾着些圆滑与世故。而金敏的鼓有棱角、更尖锐,处处彰显着个 g 。
他们不得不承认,都很喜欢。
五个人,包括菠萝饭,齐齐把目光投向大伟。
大伟摸了把鼻子,把金敏搂到自己身边,说“小兄弟,你这是深藏不露啊”
金敏微笑,突然有点儿不好意思,说“我是瞎玩儿,无意中跟朋友学了点儿打鼓。”
“有天赋”杨凯啧啧称奇。
冷烈和索焰当然对金敏持有好感,但是都觉得此刻更应该听取大伟的意见。
大伟很大度地晃了晃身子,肚皮跟着微微发颤,他笑呵呵的说“这我就放心了说实话,突然让我离开乐队,还真有点儿不忍心,但有金敏小哥的加入,啧我只觉得现在离开是再也明智不过的决定啦。”
几个人的心都舒了口气,大家相互看看,冷烈把手伸到中间,索焰、杨凯、金敏、大伟,最后包上了菠萝饭的手,几个人一起说了声“走着”
看来,乐队是无论如何也解散不了了
金敏收回手臂,冷烈瞅了一眼他的手指,突然想起了点儿什么。
怪不得第一次见到金敏的时候就觉得眼熟,后来察觉到对方可能也是gay,把原本的感觉掩盖下去了。他想起来以前刚到郭展鹏那工作不久,公司里就打算签一个玩儿前卫金属的乐队,那乐队的队长好像就叫金敏,可后来那人的手受伤了,乐队随之解散,签约的事儿也就没了下文。
冷烈拍了一下金敏的手背,眉眼弯了起来“狱族乐队的金敏”
金敏嘴角微微弯起,眨了眨眼睛“你认出来了”
“你们早就认识”这回轮到索焰胸口突然泛上酸味,扁了扁嘴,“你两啥时候勾搭到一起的”
金敏偷笑,不好意思地调整了一下坐姿说“我老家是c城的,以前玩儿过一阵子前卫金属,djent风格。那会儿一心想玩儿出个名堂,往展鹏那里投过不少deo。后来准备签约的时候去过棚里,那个时候就见过冷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