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缜眯着眼睛刚欣赏了一秒那圆润挺翘的雪丘和泛红的大腿根,便被有所察觉的冉燃掀过被子遮住,只好歇了欲念,起身打开衣柜,拿了一件自己的最大号的白衬衫,又拿了一条冉燃以前过夜放在自己这的内裤,转身冲床上那团包子说“睡衣总得穿吧”
包子闷了几秒,从被窝底下伸出一条白皙修长的手臂,朝方缜晃了晃手。
方缜把白衬衫和内裤放到那只手上,自己套了一条睡裤。包子拿到衣服便把手缩回被子,过了几分钟,冉燃从被窝冒出头来,瞪着方缜“你给我拿的什么衣服”
方缜留了一盏小夜灯,也爬上床,对上那双晶亮羞恼的眸子,赖皮地一笑“我早就想看你穿我衬衫了,试试嘛”
冉燃被这个流氓气得不轻,可手上也没别的衣服,只好狠狠剐了他一眼,在被子底下淅淅索索地套上。他正背着方缜系扣子呢,那家伙从被子外钻了进来,握住了他的手“还系什么扣子别系了”
冉燃被他摸着腰,整个人都软了。方缜揉了几把,还是克制着没有继续下去,他看了一眼床头的时钟已经快十二点了。二人明天六点就要起床,再胡闹下去冉燃明天得在课上睡过去。
他拍了拍冉燃,说“睡吧,不闹你了。”
冉燃安静了几分钟,在被子里艰难地转过身,把脸埋进方缜颈窝里,两条手臂穿过他的腰,腿也伸进方缜的腿之间,抱着方缜,闭上了眼睛。
方缜感受着这人在他颈间扑腾的睫毛和温凉的呼吸,任劳任怨地给他枕着自己的手臂,另一只手环着他的肩膀,也闭上了眼,陷入梦中。
窗外夜色浓重。
分离
周五下午,冉燃拿剪刀把快递划开,打开箱子,里面是几个文件夹,文件夹上贴了标签,注明这是哪位教授。他挑了一本最厚的放进书包,又从床下拖出一个箱子,把剩下的几个文件夹整整齐齐地摆进去。
箱子很大,里面全被各种英文资料占满了,新来的文件夹还必须得小心摆放,箱子才能合上盖。
兜里的手机震了一下,冉燃拿出手机。
方缜你现在走吗我在楼下,送你去车站
冉燃微微弯了唇角,坐在椅子上,回复我爸说来接我,今天不坐公交车。
门口传来敲门声,一声很小的“笃”。
冉燃从椅子上蹦了起来,跑到玄关拉开门,赫然是某个说自己在楼下的人,眉眼带笑,看到冉燃开了门便弯腰亲了他一口,笑道“不让我送你我就上来了。”
冉燃弯了眼睛,垫着脚回了一记亲吻。他的脸庞俊秀而柔和,带着少年的稚气和朝气,如同一株含苞的白玉兰,眼里满满都是眷恋,方缜看着他,忍不住扣着他的后颈,低头深深吻了他一记。
冉燃被吻得身体都软了,才被恋人放开,拿了包和方缜一同走到萃园门口,才回头和他挥手告别,钻进停在路边的一辆熟悉的轿车。令他愕然的是,车内坐着的不是司机和助理,而是他的父母。
母亲秦晚思面色严肃,说“冉燃,面试提前到下周。”
冉燃失声惊呼“什么”
“签证早办好了,机票也买好了。”秦晚思注视着冉燃惊慌失措的脸,说,“是非成败全在一举,你这么多年接受的教育、我们这么多年对你的培养,都是为了下周的面试,你要是抓不住这次机会这么多年的时间和资源,你就等于白白浪费。”
“你是我的儿子,我知道,你会抓住的。”
“对么”
冉燃面色变幻,想起了这些年的千万个在灯下苦读的深夜,想起了发小曾量过的自己高达一米的习题册,想起了母亲曾给自己看过的、每一次外教补习、面试培训的天价账单,放在天平左端,右端,是一个少年含笑的英俊的脸。
转瞬,又是那段轻狂的声音回响在耳边。
“我身经百战,还不信追不到一个妹子了我擦,这是个男生啊”
冉燃垂下眼,轻声说“是。”
另一个方向方缜站在萃园门口,注视着那辆黑色的雷克萨斯远去,转身回萃园,又变回了那个冷淡傲气的少年。
他没有想到,这是他和恋人的最后一次见面。
后一周,冉燃没来上课。联系不到人,也不知道什么原因。班主任对此也是颇为疑惑,但说是冉燃父母为他请的假。
第三周周一,学校张灯结彩,教导主任在早晨的广播中宣布了一个好消息。
“下面是学校的特大喜报高二一班冉燃同学,保送剑桥大家为冉燃同学鼓掌”
刹那间,校园掌声雷动。
高二冉燃,保送剑桥。
方缜坐在座位上,前排几个知情的同学偷偷回头担忧地望他,只看到他脸色苍白。
再次接到冉燃的电话是周一的深夜。
方缜看着手机震动,屏幕上的来电显示不断亮起又熄灭,最终在电话要挂断的前一刻接了起来。
那边没有说话,只听得见轻而急的呼吸声。
方缜也没有说话,过了好一会儿,冉燃才低声唤了一声“方缜”声音里含着满满的不安和愧疚。
方缜冷淡道“怎么,我以为你到了英国也不会和我打个电话说一声呢。”
冉燃张了张口,哑了。
“平时屁话都不说,这个时候釜底抽薪你玩得挺6,我玩不过你。”方缜深深呼吸了一口,强自按捺着怒意,声音里蹦出来的火星子,却还是仿佛要隔着近百里的距离溅到了冉燃脸上去。
冉燃默默擦了把眼睛,哑声说“对不起这是我家里早就安排好的。”他垂着眼,耳边还萦绕着母亲难得的克制的赞许,说,“我从几年前开始就在准备了”
他本是想说明自己的身不由己,却听到了一声轻慢的嗤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