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乎乎、黄兮兮的色泽,光是这难闻的气味,就熏得他一阵阵恶心吐。勉强皱眉问道。
啊你回来了张大川听到声音,才呵呵地大笑著起身,远远地用拿著粪瓢的手挥了挥,算是欢迎,说这地是早就开好了的,冬天没管它,这不开春了,我就撒上了一点菜籽,种一点菜。放心吧,我这地里从来不施化肥,保证是全天然绿色食品,到时候炒一盘给你吃,你就知道比外面买回来的吃多了。而且还省钱,多好
哦是这样呀。林可锺手探到背後,悄悄 o 了 o 公文包里的月季花苗,微笑了一下。
你饿了吧饭做好了,热在锅里,你先去吃,我忙完了就来。张大川用空著的另一只手,使劲揩了一把汗,又低下腰去忙碌开来。
我等你吧。一个人吃饭没意思,等你忙完了我们一块儿吃。林可锺说完就先进去了,进去之後直冲卫生间,使劲漱了好几次口,才把 xiong 口的呕吐感给压下去。再看看公文包里的花苗,他叹了口气,心里有些淡淡的失落。
站在卫生间的窗口,他抡起手臂,把花苗远远扔进了院子後面的垃圾堆里。
第94章
夜里躺在床上,林可锺辗转反侧。他在想花苗的事。虽然他曾经跟大川约法三章,但就连他自己也没有想到,这看似简单的约法三章,实施起来却有很多困难。
不全是因为花苗的事心里不舒服,现在跟那帮高中生混熟了,学校里也多出许多事来,他都想开诚布公地告诉大川。可是,大川说後院的菜地是前几年开的,而那正是他抛弃大川的几年间。以前大川可没有种过地,想必也是寂寞,才会业余开荒种菜。现在他刚回来,哪还有脸马上就跟大川说这菜别种了吧再说了,大川这也是为了贴补家用呀,谁让两个人现在穷呢
人,都得为自己过去做的事情负责任。
开春了,天气一天比一天暖和。张大川一放学,就钻进自家後院的菜园子里,看著绿油油的青菜一天天拔高,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他想,小林以前在城里虽然吃好住好,但这样绿色无污染的青菜想却是很难吃到的。他给不了小林豪富的生活,可让小林吃得健康,也算是他力所能及的一种补偿吧。
“有人吗有人在吗”张大川正在後院坐著发呆的时候,听到前院有人在叫,声音尖而且细,像是小女孩。“谁呀”他答应著就出去了,不请自来的是几个女中学生,身上还都穿著县一中的校服,斜背著书包,斜著眼睛看人,一副小混混的模样。
为首的一个女中学生头发染做酒红色,梳成流行的丸子头样式,丸子头的根部绑著很可爱的糖果发圈。
县一中张大川目瞪口呆,难道县一中上次派了两个老师来调查他们家还不够,这一次又换了两个黄毛丫头来这是怎麽回事张大川又发现,女中学生的五官长相似乎有些眼熟,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嘁,你就是林肯老师的爱人吗怎麽这麽土你根本就配不上林肯老师”小丫头的口气倒不小,为首的女中学生开口就是嘲讽。她说话的声音很低,但却像机关枪般放个不停,凌厉得很,“看你长得这麽难看,一定是你死缠烂打bb缠上林肯老师的是不是我告诉你,你必须马上、立刻、现在就离开林肯老师。像你这种又老又丑的男人,根本就只配找个乡下老女人”
像这种不良学生,按理说民教张大川应该见过很多了。可小学生毕竟不同高中生。他做梦也想不到一个年龄还不到他一半的小丫头,竟然会当面质问他跟林可锺之间的同 xing 恋情
在这位尽职尽责、深爱孩子的小学民教眼里,孩子都是天真跟善良的,女孩子更是温柔和腼腆的,即使活泼的女孩子也不会过度,就像多年前不幸的小娅一样
天啊好歹他是老师、是长辈。被一个本应天真善良的小女孩子当面指责,他真地觉得天都快要塌下来了,罪感感是唯一的感觉。其码在多年前,在他上学的时候,从没见过女孩子这麽彪悍。
可怜民教张大川并不知道,这些年全国在对青少年的教育方面确实存在著一些问题。像这帮名为中学生、实为小太妹的少女们,虽然不多,但也绝对是存在的。
啊,他想起来了。女中学生竟然长得像小娅,多年前就应该夭折的小娅。
有那麽一瞬间,民教张大川恍惚地觉得是小娅回来在责备他了
定定神,张大川说“这位同学,你是学生不是女流氓。你要”
“你敢骂我”为首的女中学生暴怒起来,回头就招呼其余人,“姐妹们,大家上啊一块儿教训这个老屁精”
太妹女中学生们冲上来。别看个个身上没有二两肉,却一个个跟小老虎似的,用指甲挠、抓头发、抓脸,瞬间就在张大川脸上开了几道血槽子。
张大川大惊,勉强用胳臂挡了几下。虽然他要推开这些女孩子们很容易,可一个大男人,还是为人师表者,总不能跟小女孩子动真格的。他只能大叫“你们别闹了再闹我就要叫警察抓你们了”然後边往後退。
“你叫啊叫啊谁怕谁”终归是年青,太妹女中学生们却是毫无顾忌,越战越勇。张大川围著客厅跑,尽力躲开她们。
这场闹剧,直到村民们闻讯赶来後才结束。村民们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奇景,一时都有些楞了,是几个粗壮的村妇上前,从後面死死地箍住了这些疯狂的太妹们。
爱国想打电话报警。张大川疲惫地说算了算了,她们还小,又没伤著人。
是的,孩子还小。他对这些小太妹倒并不恨,他伤心的只是曾经的约法三章。看来,小林还是有些事没有对他说呀
第95章
傍晚,林可锺下班回来了,一看张大川的脸上绑著创可贴,胳臂上涂著红药水,大吃一惊,一迭连声地追问他怎麽回事疼吗
张大川看了他一眼。天学之後,林可锺也辛苦,原本白润泽的肤色已经在这短短的数周内变得黑瘦了,更加凸显出深刻的面部轮廓,染成金黄的短发也失去了光泽,变得黯淡了。可能唯一不变的只有他眼里的活力与热度,即使在蓝色的隐形眼镜下也执拗地闪著光。
张大川心里一动,说没什麽,就是摔了一跤。
不可能。你不要瞒我,告诉我好不好林可锺从村头走回来,看到似乎有乡亲们聚在一起交头接耳。对这些八卦,他不感兴趣,也从来不留意,但他还是能感觉得到,这些交头接耳的焦点就是他跟大川。再加上大川现在受了伤,林可锺的直觉告诉他一定出了事。
你这人呀,怎麽这麽不相信人呢俺真地没事,骗你干什麽张大川不擅长撒谎,被他一逼问脸就红了,扭过头去。
不相信人蓦地听到这几个字眼,林可锺也有些不自在。这个有前科的男人,怕大川不相信他还来不及,他还敢不相信大川虽然心里仍在怀疑,他却不好再继续追问下去了。
两个人相对无言地吃过晚饭。林可锺坚持他洗碗,一个人进了厨房,让大川先上楼去休息。可惜他始终是个公子哥儿,做事不行,这乡下农村的厨房更加不具备城市厨房的各种方便功能,他洗碗洗得手忙脚乱。要不是怕打扰楼上大川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