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蹑手蹑脚地下楼,从一楼的窗户往外看。
那些人果然隐匿在作物里,陶慕嘉看见了刀反 she 出的月光,这些人绝不是一般的山贼,他屏住呼吸靠在墙上。
这恐怕就是廉查派来找他的刺客,廉查虽然死了,但那也只有军营里知道,独孤启也是通过细作才知道的这件事,这些人肯定不知道他们在做无用功。
陶慕嘉有些着急怎么办我没有武器啊
1551拿出你死也要死于嘴炮的精神
陶慕嘉唉,怎么这么倒霉,本来想见了独孤启再死的,这不是逼着我挣扎吗。
1551都到这个时候还有心情开玩笑,你的抗压能力又精进了呢兄dei。
陶慕嘉拿了个短柄镰刀轻手轻脚地爬回了二楼,他在窗边看了一会,看那伙人就冲着他们这家过来,心里砰砰乱跳,因为村长家的房子里小路最近,这伙人肯定要先搜村长家。
他一遍潜去桑谷的房间,一边问1551这群人会不会大开杀戒啊
1551不好说,但是悄无声息做掉一户肯定没问题,且不说你在这里,就算你不在这里,他们进来若是惊醒了任何一个人,他们的任务就难做了,肯定会灭口。
听了1551的话,陶慕嘉停下脚步。
他几乎能听见那群人衣服擦过草木的声音。
现在这是一村子老弱妇孺,对方目测数量大于三,手里又拿着刀,现在又是大晚上,他就算出去疯跑着求救,只怕也难有生机,更别说连累一村的老弱妇孺。
他轻轻在桑谷门前蹲下来,紧握着镰刀的手微微颤抖。
1551明白他心中的纠结,这个村子本就只有三十来人,如今去了一半赶集,十几个老弱妇孺,他就算求救又如何,在心狠手辣的刺客眼中,这些无非是些人肉盾罢了,可他若是不求救,村长一家也可能被波及。
他不敢冒这个险,他只是一个外来的人,怎么敢让别人为他付出血的代价。
陶慕嘉1551,你帮我看好了,我一会要跑,你要告诉我他们距离多少。
1551没问题,请好了。
陶慕嘉从窗沿看下去,眼见着好几个人都进了屋子,便从床上踩过去,心一横,从二楼跳进了房旁边的稻草堆里。
声音有些大,很快就惊动了那些才进入到房屋里的刺客,陶慕嘉来不及多想,带着一身稻草拔腿就往山林里跑。
他所料果然不错,刺客远远不止三人,甚至比现在整个村子里遗留的人还要多,每家每户的狗都没有发出声音,那些藏在暗处的刺客看见他飞奔的身影,纷纷从暗处蹿出来,追着他往山林里跑。
陶慕嘉看着好几个人险险从他身边擦过,心脏吓得几乎停跳。
遥想当年在贩卖人口的那艘船上,他英勇无畏的干掉了三个人,现在反倒显得有些胆怯。
实在是对方人太多了,而且完全是正面交锋。
他全然不顾地往林子里冲,他天天在里面穿行,即使闭着眼睛也记得路在哪里,他不求干掉这些人,只求能拖过时间,只要能拖到中午就好。
陶慕嘉在林子里七拐八弯,身后跟着的人忽远忽近。
身后追捕的人慢下来,七八个人把离村庄最近的出口全部堵住,又有七八个上山搜寻。
山上蚊虫繁多又有毒蛇,陶慕嘉怕得要死,一刻也不敢停留,好在1551的摄像头还能作用,他险险避开了许多沉睡的动物。
他躲在一块大石头后面,眼看着有三四个人朝他包围过来。
天空已经开始泛白了,村子里的鸡已经开始打鸣,他们已经深入山里,既是农人们醒来发现自家的狗死了,也不会看见他们,陶慕嘉有些庆幸自己离开得早,早早得逃进山林里,不会连累到别的人。
他已经没力气了,要不是有地方躲,他可能早就被追上,然后被砍成好几段。
陶慕嘉靠在石头上,无力地吞了几口口水,他不能继续躲在这,那些人已经搜上来,尽管他知道独孤启已经离他们很近,但他恐怕等不到独孤启进山了。
他猛然冲出去,像一支离弦的箭一样,他的行动让整个林子躁动起来,搜索的人纷纷朝着他的位置聚集去。
陶慕嘉只顾埋头跑,几乎无暇顾及身边的情况,直到小腿上猛地一阵剧痛,差点跪倒,他粗略一瞟果然是弩箭。
“幸好没有扎到身上。”他咬着牙继续往更高处更密集的地方跑,血汨汨地往外冒,好不珍惜地洒在沿途的草叶上。
天色越来越亮,空气越来越暖和,而陶慕嘉却觉得自己越来越冷,眼前渐渐模糊,他记不清自己跑了多久。
1551说,后面的人快追上了。
陶慕嘉在心里哀叹,拖着沉重地步伐继续往前走,他知道再往前走,会有一道很陡峭的斜坡,从那滚下去就能到达另外一个村庄,早晨那些赶集的人就会渐渐回来,他就能得救了。
他走到斜坡前,旁边蹿出一个人,一个没有带面具的人。
陶慕嘉有些惊讶地睁大了眼睛,“高刘”
高刘的神情万分冷漠,他手中拿着刀,一步步朝陶慕嘉逼近。
“陛下被你害死了。”
陶慕嘉喘着气,听他这样说,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但很快他笑了,只是觉得好笑而已。
“你不辩解什么吗”
陶慕嘉缓缓摇摇头,在他们的头顶上信号弹炸开彩色的雾,高刘脸色微变,独孤启大晚上跑死一匹马,总算提前赶到了村里,独孤启到了,他的亲卫队也不远了。
高刘的眼神猛地变得狠厉起来,他举起刀疯狂地朝陶慕嘉砍去。
陶慕嘉抬起镰刀挡住他的攻击,整个右臂发麻,身体一歪,从山路上摔了下去。
天旋地转,身体疼得几乎麻木,过了不知道多久,他终于停下来,一根竹支从背后穿透他的身体,一直从前 xiong 伸出来。
他想,也许这就是宿命。
“世上有很多种宿命,你和他是最不该的那种。”滕罗指着他每一种死亡的场景对他说。
天气很晴朗,树叶在天空下拼成多彩的图案。
陶慕嘉却看见独孤启在厮杀,血才凝固的盔甲又沾上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