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都懂我。”
两人终于站到了城墙上,寒风呼啸,刮得人脸生疼,下方的口号声也随着风传入他们的耳朵,震耳发聩。陶慕嘉转头看向聚阳城的方向,恰能看见司天阁的天阁,整个聚阳城也能清晰地映入眼中。
廉查负手而立,同他一起看着遥远的聚阳城。
“从这里,能看到廉国最繁盛的地方。”
“是。”
“可你知道吗,从这里往东,都是大片大片贫瘠的土地,都是我廉国的土地。”
“,臣知道。”
“咱们君臣间好久没有推心置腹说说话了,孤今日带你来,就是想让你看看,看看孤的天下。”
陶慕嘉沉默着。
“自从做人质回来,你很少与我说话,我知道,你在心里总是不赞同我向外扩张,但你要明白,弱肉强食,我不去打别人,别人就要来打我,不是我非要打,是他们逼着我打,廉国已经到了不得不对外扩张的时候。”廉查一番话说得有些激动,他眼中仿佛有熊熊战火烈烈燃烧,他转过头看见一脸冷漠的陶慕嘉,被泼了盆冷水似的哽住了。
廉查凝视了他半晌,问道“还是说,你同我在齐国说得那些千秋霸业都是一纸空谈”
陶慕嘉垂下眼眸,脸上还是那般平静,心里却道是无可奈何。
“陛下想要千秋霸业,便当从民生做起,现天灾刚平,陛下应当使民众休养生息,不宜征战,得民心者得天下,民心向背者失天下,陛下并非不懂。”
廉查的目光瞬间锐利起来,“为我得民心的人,应当是你,还请国师大人认清自己所在的位置,在什么位置上做什么事。”
陶慕嘉不禁觉得好笑,没想到事实竟然是这样,廉查还真把滕罗当神的代言人,让他告诉民众廉国是天佑之国,自己只管打仗便可,这样想来,又觉得十分可悲。
“陛下既要我为陛下得民心,为何不愿意推迟出兵时间”
“时间”廉查疯癫地笑起来,“孤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你还要孤浪费时间,廉国土地贫瘠,再延迟,你给他们饭吃吗孤就告诉你,孤没有时间了你想打也得打,不想打也得打,孤今天与你说这些是给你个警告,别在朝上说些动摇人心的话,否则连你一同问斩”
陶慕嘉看着他,睫毛上都结了一层霜,他感到愤怒,但还有一丝心痛隐藏在感情的角落。
想来滕罗当年也和廉查有同样的抱负,一起打天下,合纵连横,成立一方霸业,可如今,两人早已分道扬镳,在滕罗卜算天命却没有告诉廉查的那一刻起,一切都已经回不去了。
他双臂抬起,划半圆合在一起,两手相叠,向廉查行大礼。
“谨遵陛下旨意。”
额头上青筋暴跳的廉查,一瞬间僵硬了,他看着面前这个向他鞠躬的人,明明说着谨遵旨意,他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他从未想过这个人的目光可以这样疏远。
廉查吸了吸鼻子,风太冷,眼睛鼻子都被吹得通红,他的声音放低下来,“起来吧,当我诛字军铁蹄踏破中原之时,你便是廉国的功臣。”
他 o 了把鼻子,转身走了下去。
陶慕嘉缓缓起身,目光随着廉查一同往下落,廉查黑色的披风混入巡查的队伍,年轻的帝王同他的军队一起成为了这座堡垒的一角,落寞的背影显得愈发遥远。
也许天命真的存在,不过不是夜观星象,而是当你看到这个人的一刻,你便能看出他注定灭亡的结局。
陶慕嘉悠悠呼出一口白气,他想廉查对滕罗到底是存在一些过往的情谊的,不然也不会在对外扩张这件事上反复试探他的态度。
然而他不是滕罗,何况就算滕罗在也未必能对廉查说出真相,更何况是他。
滕罗是为了天命,而他是为了回家,他们谁都不会帮廉查成就他的千秋霸业。
他看向廉国的万里河山,这里每一寸土地都是廉查的,廉查说成就霸业之后,这些也是他的,但陶慕嘉很清楚这些都不会是他的,这里不是他的家,他想回家,比任何人都想回家。
陶慕嘉我想回家。
1551会回去的。
陶慕嘉我想回家。
1551
陶慕嘉这样想来我是不是也算不上什么好人,为了一己私把廉查推入水火。
1551那是他自找的,你可别心软。
陶慕嘉红着眼睛看向繁华的聚阳城可他毕竟对我还不错我本来也可以帮他的。
1551那有怎样呢,他现在能对你好,以后也可以杀掉你。
陶慕嘉轻微的点点头,不再看聚阳城一眼,原路返回。
到了城门下,士兵说廉查已经先行回去了,让两人护送他回司天阁。
陶慕嘉现在也没心情计较许多,跟着他们回了聚阳城。
司天阁现在正在午课,陶慕嘉心里堵得慌,饭也不吃,直接上了顶层。
天阁顶端静悄悄的,独孤启端坐在桌案前一笔一划写着东西,他还没到及冠的年纪,只在脑后扎了一个马尾,两鬓垂下来,显得娇小可爱,几乎能看成一个女孩。
陶慕嘉站在楼梯口默默看着他,发堵的 xiong 口舒缓了不少,独孤启过得还好,他也就感觉不那么难过了。
独孤启抬头,看见他来,起身朝他行礼,陶慕嘉笑笑,让他起来。
“大人今日似乎不太高兴。”独孤启盘坐在榻上看向他。
陶慕嘉低下头,手指在腹前交错。
“独孤启你想回家吗”
独孤启怔了一怔,随即眼神里充满坚定,“我想。”
陶慕嘉点点头,说道“我也想。”
独孤启这下更愣了,“大人的家在哪里”
“在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陶慕嘉抬头对他笑笑,“你想听吗,给你说说我家乡的事。”
“大人愿意说,启自然愿听。”
“我的家乡啊”陶慕嘉回忆起来,目光到达了一个遥不可及的地方。
他说了很多,邻居家的汤面,母亲做的辣萝卜,曾经上学放学的碎石路,还有很多他没能讲出来的,横跨江面的一座又一座桥,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