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真是邪门了吧。
这是第二次, 谢先生凑过去,连自己女朋友的脸都没吻着。
更别提其余那些非分之想了。
谢明池低眉看去, 被困在门边的美人儿眉眼低垂,抿着唇,一副非暴力不合作的样子, 特坚贞。
他哪里还敢造次。
“这是怎么了,”长睫密密实实覆住她的心事, 谢明池看不分明,继续温言道“通告不顺利, 还是拍戏太累冻着了”
握住她掐在衣袖上的手,温热, 也不凉。
而谢明池越温柔曲意, 舒月纱就莫名其妙,越别扭。
“没怎么,你让一下, 别挡着我去看猫了。”能避则避,她不想搭理眼前的男人。
“月纱,”被甩了这么久冷脸, 谢明池不比她好受, 眉一皱心里堵“放下工作能在一起的时候, 我们好好的成吗”
“明天年二十九, 你回港,我就回越州了。”
他退后,松开钳制的手臂, 用最安静包容的语气,向她低头妥协。
“有什么想要,什么不想要,你说我做。月纱,我知道你是什么人,带着情绪和我说话,你自己心里也不开心。”
她怔住,咽了咽喉咙,眼泪就往上泛“你不喜欢我带着情绪,我也不喜欢我自己这样。”
烦意一股脑宣泄,脸上汹涌失控。
其实,舒月纱当然没怀疑过谢明池。
只是一时不能接受,也怨自己泥足深陷,患得患失,把恋爱谈成这副德性。
在谁也不知道的时候,她递了把剪刀给谢明池,刀尖随时可以对向自己,只要他想。
除了在某些她实在难以自控,听从身体召唤的生理性泪水湿了眼眶。
她真的很少流眼泪。
谢明池觉得自己像是个濒死之人,目光都有点散,声音涩“别哭,你你不喜欢,我喜欢。”
“真的。”
眼泪是个好利器,纵情哭上一哭,能让女人消了气,也能叫男人心如绕指柔。
舒月纱静下来,吸吸鼻子,想想有点难为情,又不是十七八岁的少女了,情绪来得快去的也快,纵情恣意。
只好低头偏过脸,手指在深色的木纹墙上轻点,面壁不说话。
谢明池在心里叹气,语气温柔的说着,“别戳了。”
他颇为无奈“你戳我都没这么认真,我难道还人不如墙吗”
老天给了他这副好相貌,却被拿来和一堵冷冰冰的墙吃醋,舒月纱忍不住破涕为笑,压不下唇角。
又哭又笑更难堪了,她收回手,揉着眼睛挡。
“别揉眼睛,”谢明池忙摘开她的手,可惜迟了。
狮子猫毛长,谢明池第一次抱这只小祖宗回家时,深色羊绒风衣上沾了一片雪白,全是猫毛。
以舒月纱把手埋进猫身的撸猫方式,更是难逃此劫。
“我天,”舒月纱带着浓重的鼻音开口,忽然有点想笑“你看我的左眼。”
她天生的眼睛敏感,一个连美瞳都没戴成功过的人,左眼里飘进了顽固的猫毛,顿时红成兔子眼,单单一只眼泪水长流。
谢明池却笑不出,飞速叮嘱了句“你不许碰”,三步作两步迈进卫浴间,洗了个手取了支人工泪液走过来。
靠在沙发上,舒月纱一个激灵,忍不住向后仰,直让。
谢明池手上的人工泪液还没滴,想象中即将到来的凉透心,就让她想躲。
“别动,用眼药水冲出来就好了,不难受么。”
舒月纱很诚实“还好吧,麻木了。”
“那我心疼。”
他的眉越拧越紧,近在咫尺,性感纵深的竖纹分明,十足侵略性的男人味。
舒月纱忽然就乖了,伸手想按一按他的眉心,想到手上沾了猫毛,就停在了半空中。
她“呀”的轻轻惊呼出声,趁她不备,有沁凉的眼药水落进了眼里,两三滴。
好在她把纤细的猫毛眨出眼眶后,重又是一片清凉,感觉不坏。
她看着谢明池细致地,从眼睑下拈走了小绒毛,面纸一裹,扔进了沙发旁的垃圾桶。
“还难受么。”他偏回身,温柔笃定,就是在明知故问。
舒月纱摇摇头,沙发很软,她放纵自己陷进去,微阖着眼不动弹。
两人没说话,从别扭到温柔,一场胡搅蛮缠,自己想来都觉得好笑。
冬日晚来日暮,厨房的窗上偷偷结上了一层雾,还有小小的冰花。
屋内暖意融融。
一只关了禁闭的猫,两人,和四五盆可爱的多肉。
烟火人间。
她撑着手臂起身的动作像是迎合,迎上他的身躯。
他轻轻把她放倒了,唇瓣相贴时,低哑着声音问“你起来干嘛。”
“我今天还没”
“吻到你”三个字被她用最甜蜜的方式堵住,做不得真了。
她的飞醋不能白吃,总要找个冤大头来偿还的。
被撩的一身火的男人不敢对她下手,皮质沙发被攥出了深深的褶皱。
耳鬓厮磨,她只能断断续续,呢喃着抱怨“谢明池,你真是、讨厌死了。”
可我其实喜欢死你了,她在心里说。
舒月纱吻的比以往都要急切热烈,辗转反复,直到舌尖舔到了淡淡的血腥味。
谢明池低喘着,一字一句歇斯底里,居然说出了她的心里话“纱纱,可我真的喜欢死你了。”
连神志不清时,说这种酸到牙疼的话,也会有心有灵犀么。
不管是与否,爆裂到火星隐现的情绪,都不是简单的深吻能平息的。
月纱在昏昏沉沉中,用最后一丝力气想,她离老司机这个头衔,大概是越来越近了。
她是万万没想到,初尝情事才多久,就又解锁了浴室这一新战场。
洗澡么,总是要脱衣服的。
可怕的是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互相脱,缠绵悱恻中,就进去了。
事后她也反省自己,嗯,我是不是接受度太高了,会不会伪装下羞涩比较好
谢明池靠在床头,忍不住伸手捏她的脸,提醒她回神“是谁那天叫嚣着要睡我的,现在这一脸后悔的表情太伤人了吧。”
舒月纱没理,翻了个身扑进他胸口,轻轻咬了一口,泄愤。
大概虎牙咬人会比较痛她又默默实践了回。
谢明池笑起来,胸口震动“女施主,你今天真是要吃了我啊”
舒月纱从他怀中抬起脸,眉梢眼角淡倦的慵懒媚色,让谢先生细致回忆出片刻之前的激烈与美妙。
究竟是谁吃了谁,这是一个问题,值得思考。
她撇撇嘴,堂而皇之的拈酸吃醋“你可不就是唐僧么,连人家苏影后都念念不忘,我就不懂你到底有多”
好气哦,说不下去了,他还真的有那么帅。
谢明池一语中的“她为难你了”
“哼,”舒月纱眉一横,神色冷了“我就知道你知道她喜欢你。”
这一串“知道”听的谢明池发笑,还是好脾气的解释道“知道归知道,但什么都没有,你信我。”
“抱歉,我也真没想到,你的家世摆在那里,她还会来招惹你。”
大美人淡淡抬眉,不置可否“说明你魅力大呗。”
抱着“让我一次醋个够”的心态,她索性问了个遍“圈内追你的肯定不少吧,圈外大概也有,有没有漂亮的身材好的”
经过刚刚一问,谢明池发觉,如果一五一十的告诉女朋友小姐,他今晚就逃不过睡次卧的命运了。
“纱纱,你对我还不放心么”
他抱着人,翻身欺上来,低声表白,笑意沉沉“谁能美得过我的大美人呢。”
舒月纱眨眨眼,也很为难“可我还是吃醋怎么办嘛。”
“谢明池,你你没廉耻”
他没说话,身体力行的,让她无暇分心了。
就在刚刚,某位以冷淡矜贵闻名的男神,贴在她颈侧提出了一个冠冕堂皇的解决方法。
他说“那就把我吃干抹净,连汤都别剩给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