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淘背靠在门上站着等半天,见没人回应,用脚后跟踢了一下门,仰着脖子喊道“最起码给我倒杯水吧等我出去,一定要我爸叫你们好看”
肖妄放下环抱的双手,站正身体,说“先进去吧,看他了解多少。”
虽然不抱期待,但他们不会放过任何可能 g 。
程丞捧着档案袋侧过身,说“我不去,我怕背负过失致人重伤的罪名。”
“”肖妄看他一眼,小声道“想打人就直说呗。”
沈淘靠在门上撒泼,鞋跟有一下没一下地向后踢。突然门从背后拉开,整个人失去支撑力,他没站稳向后倒去,双手在半空中乱挥试图抓住什么,半道里却被一只手从身后架住胳膊拎起来。沈淘惊魂甫定,扭头向后看去,脸上残留一丝狼狈的苍白。
身后的男人比他高出一个头,五官气质俱佳,修眉俊目正低垂着看他。明明是很容易让人产生好感的一张脸,此刻不苟言笑的样子却有点唬到他。
对方没穿警服,而是一套修身的铁灰色西装,沈淘猜他不是警察。态度收敛,他保持被人架着的姿势不动,还算客气地问“帅哥,你是哪个”
肖妄手上用力将他上身往前一送,沈淘打了个踉跄,站好。
“重案组肖妄,想问几个问题,希望你配合。”
对方一听又来个警察,脸色转沉,皱眉发难“你们这些条子怎么干事的找不到凶手就乱抓人,我再说最后一遍,本少爷昨晚就在家睡大觉,哪儿也没去,其他就不知道了,你们问再多我也不知道。”
肖妄伸手从背后带上门,不为所动地再次重申“请你配合。”
沈淘被缠了一早上,见对方是块铁板,突然有点心累。要不是爸妈现在在马尔代夫,他哪能受这种委屈。沈淘权衡利弊,软下态度,说“警察先生,我真的是良民,我妈信佛,我姐信耶稣,我爸是坚定的无产阶级拥护者,我这一生连只蚊子都舍不得拍死,怎么可能杀人”
话没说完,感到额上有点叮痒,他动作迅捷而精准地拍过去,拿下手时,手掌上糊了一滩蚊子血。沈淘小声嘀咕“都十月了,怎么还有蚊子。”
肖妄的视线从蚊子血又移到他脸上,探进裤子口袋里掏出一方素洁的手绢递到面前,说“沈少爷,早点交代早点离开,警方了解得越多你排出嫌疑的可能 g 越大,所以,请吧。”
沈淘用手绢蹭掉额上和手上的血迹,无奈地跟在他后面,到长桌的另一头坐下。
肖妄“十月一号当晚在家里开趴,十点半送走朋友,你们年轻人聚会都这么早结束的”
沈淘挥挥手鹃,无趣地说“哪儿能啊,还不是几个小娘们,吵着说回家,我叫几个兄弟送她们,人一少就不好玩儿,提前结束了。”
说完,他坐正身体,抖着腿跟肖妄打商量“警察先生,开趴这事儿别让我爸妈知道呗,我们之间的对话可以保密的吧。”
肖妄抬眼睨向他,了然一笑,跟着将三张照片摊在桌子中央,说“放心,保密的,现在说说你对这几张照片的看法。”
沈淘假 g 近视,隔得远看不清,他半站起身,伸长脖子去细看。照片上是尸体局部照片,带有鞭痕,早上秦耀川带来的那几张。
待沈淘看清是什么后,一下子抽回手,坐回椅子上,不满道“这什么恶心玩意儿警察先生,我虽然是嫌疑犯也不用拿这么血腥的图片膈应我吧。”
早知道他会是这种反应,因为毫无心理准备,第一次看到尸体时眼里是厌恶,还有一丝胆颤。肖妄继续问“听说姚友民是你初中时期的语文老师,说说你对他的看法。”
沈淘变了脸色,闭着嘴没说话,活像吃了一只苍蝇。直到对面肖妄身体微微前倾,饶有兴趣地打量他时,他才移开视线,结结巴巴地说“姚友姚老师很有责任心,除了学习上的问题生活中的问题吧,也经常关心我们,纪律管得严,不放弃班里任何一个学生,实属嗯百年难遇的好老师。”
肖妄没拆穿他拙劣的演技,问“你跟他有过节”
沈淘将手绢挥成虚影,未经思索脱口而出“不敢不敢,就算姚老师放过我,他的教棒也不会放过我。”
“他体罚学生”
“”
沈淘表情纠结,像是说漏了嘴,面对肖妄犀利得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眼睛,他硬着头皮说“很少,除非犯了很严重的错误。”
肖妄“所以你被体罚过。”
沈淘撸了撸利落的短发,烦躁道“哎,警察先生,我离初中毕业五年了,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我哪能记得那么清,或多或少有一次吧,毕竟年轻时候那么皮。”
肖妄朝他笑笑“你现在也很皮。”
沈淘“警察先生,问完了吗”
肖妄站起身,整整衣服,对他伸出手“可以了,谢谢你的配合,后续有问题会再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