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很久我才知道。
懦弱使我从刀山火海中活了下来,也必将让我在春暖花开中死去。
我的病越来越重,越来越重,有的时候我一睡就是一整天,念着念着就又睡着了,付垣栋只能停下来,等我醒了再写。
有一天我难得清醒的时候,那傻子刚好不在,医生走过来跟我说,付垣栋没事。
那一瞬间我比知道了日本鬼子投降还要高兴。
我也不盼着什么事了,只要他安安稳稳的活着。
现在支撑我活着的几乎就只是写完这本回忆录,付垣栋也察觉到了,他写字时故意写的很慢。我知道这事,但是我不敢去催他。就这么拖着拖着,但故事总有念完的一天。
那天空气格外的好,难得的出了太阳,忽然觉得自己的灵魂轻了不少。
“付垣栋,你要把这些人记下来,我说一个你记一个,周生,文青,柱子,高的狗娃,矮的狗娃,穿黑衣服的男孩,一个黄头发的男孩,一个眼角有痣的日本男孩还有啊,还有的人我都记不清了,最后一个人叫付香,他们都是都是受害者,他们都不曾死在日本人的枪下。
故事的结局你就不要写最后付香死于艾滋病。你就写啊,付香最后和一个叫付垣栋的国民党军官生活在一起,他们一直活到彼此都老去。你最后,再亲亲我,我好像又看到周生了,哦,还有文青,还有那个孩子,”
他们都来了,你再亲亲我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