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太滑了,我没注意,直接栽了下去,付垣栋急急忙忙的来扶我,我痛的腰都直不起来。“我来帮你吧。别拒绝。”
我骨子里被日本人训出来的奴 g 让我不能开口拒绝他,只能安安静静的让他给我洗,我这才想起来他昨天被我咬出血。
急急忙忙去卷起他的袖子看伤口,却看到伤口已经被包扎好了。“对不起啊。”
“没事。”他小心的避开我的伤口,就像对待一件珍宝一样。被日本人当畜牲一样养了五年,我还是头一次感受到这样的温柔和美好。
“你知道我叫什么名字不”
“知道,狗蛋。”
我听到这名字就笑起来“这名字从你嘴巴里念出来怎么这么怪,你给我取个名字吧。”
他显然愣了愣。
“别傻了,我知道你早就想好了。说嘛。”
“付香怎么样宁肯枝头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风中。”
“这句话什么意思”
“就是讲一个人有尊严,有骨气。”
“这样啊,这付香真是个好名字”可惜我啊,配不上它。
“换一个吧。”
“我觉得这个最适合你。”
“你教我写字好不好”
“好啊。我相信你学的会的”
“诶,你说,我长什么样呢我从小到大还没见过自己什么样呢”
“你很好看。”
“真的吗,我怎么不知道呢,”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我永远也别这么“好看”
我突然失去了说话的欲望。坐在那里,让他给我擦身。
我后来才知道,付垣栋是国军的一个官,什么官我也不清楚,现在日本人投降了,国军和要开战了。正是紧张的时候,其实付垣栋把我带回家很多人都是不赞同的。但付垣栋 g 子倔,谁也劝不动他。
这世上真的有一见钟情,付垣栋对我就是。我觉得很幸运,能碰上这么一个人。虽然他从未表过白,我们也没有结婚证明,没有宴请宾客,没有行夫妻之礼。
但是,这么说吧,我就是他的妻。唯一的妻。
后来啊,我跟着他一路到了台湾,他知道我不喜欢人群,我们在郊外买了一栋小房子,两个人清清闲闲的住着,他教我写字,我已经能写很多了。他这个人嘴又笨,经常把我急得跳脚,这样也好,我总算有点活着的感觉了。
可是啊,有一天我发现自己得了病。伤口一直流血,怎么也不见好,我一生病就很久。
我知道,这是那种病。
大概在那里呆了三年多的时候,突然有很多人流了血也总不见好,他们经常生病,发烧,而且总不见好,最后他们下面会长出类似与蘑菇之类的东西,日本人中也有得了的。一旦发现,就立即拿去活活烧死。那段时间老是听得到凄厉的惨叫。
柱子,就是那个跟周生一起,偷了钥匙的小孩和那个出卖周生的男孩就那么死掉的。当时我没什么感觉,与我而言死和活着没什么两样,特别容易发烧的我,在那段时间却几乎没有发烧和昏迷过。
我当时还在想我的命还真硬啊。
我很慌,脑子全是付垣栋,一定不能让他发现这件事,还有,还有,要把我的事给记录下来,毕竟如果我死了,我们所遭遇的那些事就没人再会记得了。
为什么会这样呢,想死的时候活着,想活着的时候却又得死。
辛亏我从不让付垣栋碰我。不然我简直无法原谅自己。
写回忆录是一件特别痛苦的事,把那些伤疤又血淋淋的揭开,我经常整晚整晚的睡不着。我必须得写的快一点,再快一点。我没多少时间了。我把我的所有东西都跟付垣栋隔开,包括筷子,牙刷,杯子,如果不是不想让他起疑,我都不想和他睡在同一张床上。
有一天,在我在厨房洗完的时候我突然眼前一花,栽在地上。
我醒了之后不敢睁眼,我感受到有一到目光,我害怕面对付垣栋。空气里有一股消毒水的味道。这是在医院里。
“付香,醒了吧,睁眼。”
瞒不过了,我看见付垣栋坐在我的床边,他眼睛里全是血丝。一看就是哭过了。
我一想到他个大男人,趴在我的床边哭,我的心就跟搅在一样。
“付垣栋,我错了。”
“你得了病,你都不给我说一声,自己一个人死死瞒着,我老早就觉得你不对劲,把我们两个的牙刷和筷子分开,晚上经常在我旁边叹气,你当老子是死人吗,你还把不把我当你男人啊狗蛋,是不是我太惯着你了,连的了艾滋病这种事都不和我说一声。你怎么不说呀。”这是我第一次听他说这么多的话。我看着这个男人,这些年我陪他走过来,他是多么坚强的一个人,不打麻药取子弹他都可以扛过去,居然为了我这个事,哭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