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做的只有倾听。
我的脑子里全是那天在村子里核桃树上我看到的夜景,和那天我娘的喊声。
到了晚上,一车的二十几个少年都很高兴,他们策划着等到这些鬼子都睡着以后,就打开车门逃出去,车里有个叫柱子的男孩已经从鬼子那里偷了钥匙。
终于在黑暗中,一切都安静下来,车上的少年,猫着腰开始行动了,一个男孩很神奇地从里面打开了外面上的锁。我对此有些疑惑,但是看着那些少年们脸上的笑脸,我放弃了说话制止他们的念头。
周生走在最前面,带着一车二十多个人从车子里跑了出去,我受了伤,跑不了路,文青就搀着我走,但肚子那个伤口还是很痛,疼痛与逃跑的刺激交织在一起,我莫名地亢奋起来,脚步也越来越快。
队伍里突然有人说“周生,你有没有觉得这有点太顺利了。要不,咱们还是找个地方躲几天”
周生骂了那人一句,但我没有听清楚“行吧,你不走我走。”
那个少年想说什么又被他身边的人给制止住。一时间,队伍里只剩下了喘息声和少年压抑不住的笑声。
一群人正走着,突然一道白光打了过来。我一时间没注意前面的人已经停下,直接撞了上去,倒在地上。
随及的是一声刺耳的枪响。应该是朝天开的,队伍里没有一个人被打中,二十几个少年全都被怔住了。就算在傻现在也知道这是鬼子的圈套了。
我看到在白光中出现了一双皮靴,我想那应该就是运送我们的军官,那个人扫了一眼在场的人,说道“领头的小孩子站出来”,他的声音平平的,却无端的给人一种几近惊悚的感觉。
所有人都没有说话,我趴在地上也一动不动。空气仿佛粘稠起来,我不知道我们接下来要面临什么。
“那个,穿黑色衣服的小孩过来”他的国语很标准,一点也不像文青说的奇奇怪怪的。
有一个小孩子颤抖着小腿走了过去,在我的角度,看不到那个军官对他做了什么,我只看到,他的白色裤子被一层一层的染成深色。他的腿抖动地更厉害,他在压抑的哭泣“是谁让你们这么干的,嗯”
“我说,是啊是周生。”是那个让我们停下来的那个小孩,他几乎是尖着嗓子说出这句话的,在他说完这句话之后,他就被那个军官丢在了地上,从我的角度看,他的脸上全是水,有水流从眼里出来,也有从鼻子里出来的,脸上的肉都挤在一块,他用手把嘴和下巴按在一起,让自己不哭出声。
他很悲伤吗
我不知道。
“周生是谁”还没等到那个军官说完,另一个少年就走了出去,“日本鬼子就是一群狗娘养的畜生,还想抓我们狗的日本鬼子啊小鬼子,我全家十八代”是周生的声音,我看到那个军官走向了他,而周生的声调越来越高,颤音也越来越重。
“那个一直躺在地上的小朋友,你可以起来了。”
一直在我旁边站着的文青也像反应过来一样,把我扶了起来,我的肚子痛的厉害,我却一句话也不敢说。
“小朋友们,看仔细了。”
我看到那个穿着一身黄皮子的军官把周生绑了起来,叫了两个也穿黄皮子的鬼子上来。灯光模糊了他们的脸,我看不清他们的表情。
那个军官按着周生,让他像母狗一样趴在地上,他扒了周生的裤子,周生尖叫着,却怎么也挣不脱他的手,那两个军官好像在笑,掏出他们撒尿的玩意,一个塞进了周生的嘴里,一个塞进了他的屁股眼里。然后,他们开始抽动。
我看着都快吐了出来。空气中有股令人作呕的味道。
我看到血从他的屁股那里流了下来,周生痛苦的哼了一声,有水从他的眼里流出。他疯狂地挣扎着,但却被三人按的死死的。
有冷汗一直从我的背后冒出来。在场的少年有受不了向前冲的,全都又被枪给逼回原地。
过了很久,那个军官才示意两个鬼子离开,他们在笑。可我却想哭。是那种拍我的背也解决不了的悲伤,我几乎无法呼吸。
周生趴在地上,他的眼中没有了光,水一直从他的眼中流了出来,少年青涩的躯体上青青紫紫的,有些伤口渗出了血。他整个人一直在抖。
那个军官蹲在周生的面前,他把枪口抵在周生的太阳 xue 上,看着我们,他说“这就是逃跑的下场。”
“嘭。”
而周生自始至终没再也没有动过,就像一个破旧的娃娃,任人摆布。
我大脑一片空白,我被日本鬼子又赶上了那辆熟悉的车。
车上的气氛再也没有之前的欢快。那个黑衣服的少年一直背对着大家哭。但我并不想去拍他的背。
也不知是谁骂了一句“我 cao 他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