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后悔,我好后悔,你能听见我心底的呐喊吗平州,我很想成为那个让你一直快乐下去的人,但是我没有信心,对不起,原谅我只能放弃你,我只是一个很平凡很孬种的女人,拒绝开始,只因害怕失去,我害怕不确定的未来,如果我预感到一条路不会走的很长,我宁愿留在原点,不要迈出那一步。
夜里淋一场大雨害得我感冒,第二天就发烧咳嗽,跑去诊所打点滴,感冒加上上火,这次生病输液好几天都没好。
又过两天,小高再次联系我,约我去那家茶馆,他要带女朋友见我,因为上次我已经答应他,所以我要遵守约定。到了茶馆我们照旧坐在靠窗的位置,我下意识地向对面张望,没发现不对劲,笑了笑,跟小高和那女孩儿问好。
那女孩见到我果然很开心,还很激动,姐长姐短的叫,说她多么喜欢我的小说,还很喜欢我那张照片。但我由于感冒,嗓子难受,状态也不好,总是咳嗽,鼻子也不通气,说说话还有点淌眼泪,没多久面巾纸就用了一包,特别怕扫了他们的兴。忽然看见桌上有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的是感冒药,我愣了一下,条件反射地问道“孟董事长也感冒了吗”
小高愣了一下,回答“没有啊。”
“那桌上的感冒药”
小高笑呵呵说“这是给我母亲买的,这两天我母亲也感冒了。”
我有点尴尬,故作轻松地说“我还以为孟先生也感冒了呢,这几天阴雨天气,感起冒来很难受。”
“他很少感冒。”
“哦”我顿了顿,轻轻一笑,叹息“这个季节,比较容易感冒”有些语无伦次。但小高还是很聪明的,很快就转移话题了。
这次我们聊完天,小高和女友坚持要送我回家,连拉带劝把我拽上车,我只好恭敬不如从命让他开车送我了。他的女朋友陪我坐在后面,一直在对我抒发感慨,小说中的情节多美好多美好,她有多喜欢男主角,如果现实中有那么棒的男人就好了,现实中会有那么完美的男人吗我说有啊,她便问我有没有遇到过,我不知如何回答好,客气一笑,干脆不答,心不在焉地看着虚无的方向。
车内气氛渐渐沉默,正在我们都安静下来的当口,经过转盘的时候,一辆失去控制的大货车轰然一声以讯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向我们撞来
飞来横祸,人不找祸祸找人,开大货车的司机因为疲劳驾驶在开车途中不小心发生事故,虽然紧急刹车,还是狠狠地将我们的车撞翻,轰地一声,伴随着剧痛袭击而来,我的耳膜仿佛震裂,轿车变形凹陷,一半身子疼痛难忍,我的头部也遭受重创,血水涓涓流淌出来,但我很快失去知觉
我微微苏醒躺在医院病房,头部被包扎,左手很痛,据告知是骨折,被石膏固定。而且全身多处软组织挫伤,肩膀有很大的伤口,还好没有毁容。站在病床前的人除了医护人员还有孟平州的助理,助理朝门口叫了一声,孟平州急促紧张的身影来到我面前,在我模糊的视线中,他的右手扶着左臂,左臂的白衬衫袖子是挽着的,手臂缠着绷带,他们安慰我没有事,我晕晕乎乎地问小高他们在哪,意识虚弱的仿佛置身梦境。他们让我放心,说小高和他女朋友都没有生命危险。
我感觉自己轻飘飘的,灵魂竟然特别放松,很快又昏睡了。后来才知道,小高受伤最严重,被推进手术室,动手术被打了一堆钢板和钢钉,他女朋友受伤最轻,而那个货车司机竟然除了自己的头撞到玻璃撞伤了鼻子,什么大问题都没有。
等我再睡醒,余晴已经坐在我面前了,以前是我在医院照顾她,这回颠倒过来,她来医院照顾我。
“医生说你身体没有很大的异样需要静养,最近饮食上要多补充点钙铁矿物质,能帮助软组织的恢复速度。但是你的头今天受伤比较严重,流了好多血,目前检查出来没有大事,需要留院观察,确定没有大碍才能走。”余晴对我说。
“我要住院几天”
“不一定,说视情况而定。”
我顿了顿,问“是谁叫你来的”
她说“是你打电话给我的你不记得了吗”
“我”我诧然。
“你脑震荡不记得了”
我一点印象都没有,奇怪摇头,“不会吧,我不是昏迷了吗,怎么会打电话给你”
余晴拿出我的手机把通话记录给我看,车祸那个时间我的确给她打过电话,“你看,你给我打的,我那会儿正在商场买香水,突然接到你的电话,你说你发生车祸,我吓得香水都给人家碰到地上了,我问你在哪,你很虚弱,说不出来,后来另一个女人接过电话告诉我位置,把我急的呀,打车拼命往那赶,到了事故现场那围了好多人,交警还有车停了一片,但是他们告诉我救护车已经走了,我问他们是哪个医院,结果那个白痴交警还告诉我告诉错了,把我给折腾的”
我闭了闭眼,“好可怕,我想不起来了,这感觉像中邪了似的,怎么好像被霉运笼罩了,好端端发生撞车”
“呸呸呸”余晴掐我的右手,“少在这乌鸦嘴,没死人已经万幸了要说倒霉,孟平州的司机最倒霉,腿脚骨折,肩胛骨裂,脑袋脖子身上缝了一百多针,但也还好,经抢救无生命危险。”
我立刻动身,要马上去看小高。
“你知道他在哪个病房吗”
余晴说“不知道。”
“那我去问问医生。”
她拉住我“你别急,先躺一会儿,一会儿你问孟平州吧。”
我怔住。
她沉默几秒,对我说“他今天给你输了不少血,确定你没失忆后回公司有急事,说晚点过来看你”
孟平州为我输血我忽而想起脑海中依稀的片段,他手臂缠着绷带的样子。那不是梦境。
“哦,我还有点事,我先回家了,还是不打扰你们了,我用你的手机发信息跟他说让他照顾你一下,他应该,会照顾你吧”余晴站起身,拿起自己的皮包都不管我的回应,头也不回开门便走了。她刻意回避,我坐在病床上出神发呆。
要等他吗,还是要马上逃开
然而,当我想到自己的身体里流淌着他的血,便迈不开步伐。
不久,有医生进来查看我的情况,跟我说了几句话,告诉我先住院观察一周,如果一周没问题就出院。
房门开启,孟平州走了进来,和医护人员打过招呼,医生就带着小护士出去了,然后他走向我,问“感觉怎么样,疼不疼”
我说“手最痛,其他还好。”和他的眼神碰触到一起,很快便躲开。他的眼睛布满血丝,气色很疲劳,也许是献血的缘故,我心理作用下意识觉得他的脸庞略显苍白。
他顺势在旁边的椅子坐下,我用余光打量他的手臂,他现在穿着西服外套,端坐着,一时沉默没有说话。
“我想看看小高,听说他很严重。”
“他还好。”他说。
“他在哪个病房”
“下面的骨外科病房,我刚去过,他在睡觉。”
“哦,那我过段时间去看他”我舔舔干燥的嘴唇。
他拿过桌上的矿泉水帮我拧开递给我,我轻声说谢谢,一口气喝掉半瓶。然后跳下床,看到自己的手机包挂在架子上,不由分说取下往外走,他问“去哪儿”
“你还没吃晚饭吧,我刚才听到外面的人说楼下可以打饭了,我去看看可不可以打餐”
他叫住我“饭菜一会儿有人送来,我已经叫人准备了。”
他起身拿过我的包,挂回架子上,让我坐回床铺,我在地上转了半圈,只好僵硬地坐回去。窗户中映着我们的身影,看到一身病号服,绑带缠着脑袋,左手打石膏的自己,不禁觉得很糗。
“你为我献血了”我呆呆地问。
“嗯。”他应。
“谢谢你。”
“不客气。”
我抬起头,注视他,感动而且诚恳地说“我觉得很温暖。受伤也值了。”
他深沉的眼底划过一道光泽,但很快又恢复平静。
然后他接了一个电话,有人正赶过来,他告诉对方在哪个楼哪个病房。又打了一个电话,推掉晚上原本定好的安排,在他打电话的时候,我目不转睛地望着他,心潮暗涌。
等他收起电话,我说“我可以照顾自己,那条信息不是我发的,是余晴医生说我没有大问题,其实,我不住院应该也是可以的”
“安全最重要。医疗费用都会由造事者负责,你不用担心。”
“我知道,我不是担心医疗费。”
“你不想看到我吗”
“不是我”我急着想辩解,又立刻停住,他定定地盯着我,我再一次避开他的视线。
“我害怕失去你。”
垂下的头猛然抬起,我用力地看着他,他再也忍不住,上来抱住我,这个拥抱让我所有的抵抗土崩瓦解,他的身体他的气息已经在我心里回旋了多少遍,早已数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