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平静地看着我的反应说“你确定我不是在为她考虑她并不懂得适可而止。这样反而会对她自己更有伤害,也许有一天会腐蚀自己。”
“你只是在找借口,说到底你就是自私罢了,你这种绝情自私冷漠的男人会为她考虑吗,你是怕名声受到困扰”
气氛迅速凝固。
我们看着彼此僵持了半分钟之久,孟平州忽然叹了一口气。
“包养了一个女人是我做过的很错误的事。”
我讥讽“只包养过一个”
“只有这一个。”
“有差别吗,一个,几个,几十个,几百个,还不都是包养有差别吗”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这么气愤,脾气来势汹汹的,也不把他放在眼里了,横加指责。可是转念又为自己开脱,早就想替余晴骂他一顿了,干脆就今天仗着我是女人,他是斯文人,我要声讨谴责一翻。
谁料,孟平州突然对我说“但是如果我告诉你,我从来没睡过她,你信吗”这是他说过最粗俗的话,用一贯的稳重方式,仍是那么波澜不兴。
而我震惊了。
我非常震惊,我的表情让他立刻有了一个确认,也许我们都觉得不可思议。我们默契地注视着对方的眼睛,在寻找各自的答案。
“开什么国际玩笑”我僵硬的问。
“我只是包养了她的时光,她的陪伴,给她钱,给她帮助,只要她在我孤独的时候陪着我,她扮演过妻子一样的角色,也试图得到我。其余的,我什么都没有做。”
“不可能,根本不可能,如果没有,余晴会对我说,我是她最亲密的朋友,她会告诉我她所有的事情都会告诉我,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你真的很了解她吗,她远比你想象的更虚荣,她比你有野心。”
孟平州拿我和余晴做了一个对比,这让我喉咙一哑。
可我仍然不敢相信啊,“怎么可能,这叫哪门子包养”
“你以后会明白的。”
我心跳如鼓,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的脑子一片糊,一片乱。到底谁在说谎话,这超出了我既定的想象。
然而孟平州简洁的说到这里便不再解释了,他淡漠而疲惫的眼神里写着不想多说。
“继续吃饭吧。”他轻描淡写一语划过。
但我此刻没有任何食欲了。
我端起茶杯轻啜茶水,两只手竟隐隐发抖,怔怔然,半晌未有说话。
余晴那么漂亮的女人,跟了他三年,什么都没发生,白白包养,可能吗余晴寻死觅活,为他自寻短见,钻到牛角尖里拔不出来,结果他们没发生过那种关系,这也太荒诞了。
孟平州坐在那里,转过头,眼睛虚无的看着窗外的景色,幽幽的没有焦距,很放松很随意,然而,更加寂寞孤独。只要望着他那双深沉的眼睛,我相信他不必说谎。一个富商,花钱玩了一个女人,腻了一把推开,这已经不是什么新鲜新闻了,这种花边手机一搜遍地都是。包了一个女人三年,却不发生那种关系,说出去,人家可能还得怀疑他有病。
他并不屑于解释。但是,过了许久,他忽然转过头来,很认真,甚至很温柔地对我说“严冰,相信我。”
这一刻,我的眼睛忽然湿润了。别问我为什么,因为我也不知道。
哎,我才是林黛玉。
我怎么能抵抗他这样的温柔呢,他为什么如此慎重地对我解释,恳请我的信任。我的信任有那么重要吗
我对孟平州发生了改观,我看不懂他,他是一个迷。
回去的路上,我变成了温顺的小猫,静悄悄的坐在他身旁,细数自己的心事。很希望这条路能够变得很长,车子开久一点。我的心境发生了改变,还没有从错愕中完全清醒过来。
“以后我送你到小区路口吧。”快到地方的时候,他打破沉默说。
“会不会被余晴发现呢”我喃喃地说。
“轻易不会。”
“那就是有可能会啊。”
“我们一定要小心翼翼的来往交流吗,那样很累。严冰,我们可以做正式的朋友,光明正大的见面,来往,不能永远避讳下去。”
孟平州清楚低沉的嗓音称呼我的名字很好听,我不由地心底悸动几下。
“可是她还没有抚平创伤。你对她来说是一个特殊符号,我觉得很复杂。”
“没关系,如果你介意,就先顺其自然好了。”他不勉强。
于是,还是照常把车停在通江街头的老地方,我下车后对他摆摆手,打车回家,我上车后他依然是跟随一段路程,然后在岔路分开。
回家以后,我换上睡衣睡裤,打开电脑,打开余晴的小说,把她的小说又从头往后顺了一遍。在她小说主页面,下面留言区还是骂战不停,余晴还在和一些读者相互争辩,特别是在某些言辞激烈骂她陪睡的拜金女,骂男主角是渣男的时候,她会回复,我承认我拜金,但是事情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你认识他吗,你有什么资格骂他。
骂来骂去,倒是小说越骂越火,我一看这一周的点击,还吓了一跳。这绝对是读者们互相分享流传的结果,反倒起了宣传作用了。
但正如孟平州说的,余晴小说中后面的确因为冲动而写了许多详细的信息,这样并不好。就如她和有些网友争论太过火,有的人声称要人肉她扒她的皮,让她成为没脸见人的绿茶婊,这样很危险。
我没有余晴那么胆大,就这样还敢跟人家在网上对骂呢,我很替她担心她会为自己惹来麻烦,于是第二天早上,我很早就去她家,吴政上学去了,她正在客厅化妆,说要逛街散心,而且还兴致勃勃告诉我“我的小说火了,我改变注意了决定签约上架。”
我笑着说“好啊,怎么想通了”
“火了肯定能赚不少钱啊,我都写了这么长时间了,熬了好多夜不能白写,最重要的是我实在是和那些人骂来骂去骂累了,以后收费,让她们看不到我后面写了什么,看她们怎么骂。我以后只让喜欢我故事的人看,喜欢我故事的人会自觉充值支持我的。”
我摇摇头,无奈地说“那你是不了解,你知道很多人为了继续看狗血继续骂也会充值。”
“那就让他们充啊,想骂我,得交钱,哼。”她刷完眼睫毛,将睫毛膏收好,再擦润唇膏,然后去镜子面前照照自己,又喷了点香水。
我犹豫一下,说“我看到有人说要人肉你,怪吓人的。”
“肉啊,让他们肉,这群人欺负人还有理。他们问候我祖宗三代,我还回去两句就变成十恶不赦了,然后就要人肉我给我好看。幼稚。”
“不过,你还是小心一点吧,防人之心不可无嘛,万一有人真人肉出什么来了,还是挺不好的。我看了你的文,你后文里有些事说的太具体了,像地点名称什么的,最好都改了,隐晦一点,你明白吗”
余晴虽然赌气,但我的意见她还是仔细听进去,点了一下头。
“冰冰,就你对我最好。我就是个倔脾气,谁骂我都不爱听,我还对着干,就你说我我愿意听。”她认真地说。
后来,她的文章大修,把小说里面一些很具体的容易被人肉的内容都改了。签约上架,又过没几天就完结了。销售还可以,几十万字的文刚上架倒v的第一个月就赚了三千多块,不错了。但是受长度和类型限制,加上完结后就不会有什么推荐了,所以后面也不会赚到太多。尽管备受争议,评论不少,也只昙花一现,虎头蛇尾,慢慢的温度就会降下去,当然,也有可能被读者传来传去,以后被人们熟知了,人生的事,谁知道呢。
余晴拉我去逛街,可是逛到一半她突然接到吴政从学校打回来的电话,吴政一到早上到学校竟然就和同学打起来了,因为问题比较严重,电话里几句话说不清,老师让孩子家长马上去学校一趟。余晴说吴政明明走的时候很乖巧,看起来还高高兴兴的,怎么会打架呢,说着马上就要去学校,我要和她一起去,她嫌麻烦没有让,把一堆已经购买的东西交到我手上让我帮她先拎回去,我们在新玛特正门分手,她一路小跑的跑到大街打辆车就走了。
我左右手分别拎着好多购物袋,慢吞吞地要穿过广场到对面的公交站坐车,心里也很关心吴政,他是个很乖的男孩儿,我和余晴反应一样,心里护犊子,这种事一发生先不想对错,最担心的是弟弟打没打过人家,挨揍严不严重,是不是被人给欺负了,不然他那种平时看到打架场面都绕道走的孩子怎么会打人呢。
我正往前走,经过一块停车地带,这边停了好多轿车。突然,车辆中间传来砰砰哐哐的声响,引得路过的人频频张望,我抬头一看,一个人正在拿车泄愤,看起来非常抓狂,竟然在狠命踢自己的车,车门都被他踢变形了
他双拳紧握着,对自己的车施展暴力,车门被踢得凹凸不平,留下好几个脚印,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刺激。等他气得不行转过身来,我们俩皆是一愣,我看到的是他一双愤怒的闪烁着无法遏止的怒火的眼睛,他的脸色涨红,眉头紧皱,看起来不但要打车还想打人似的,这让我在一瞬间受到不小的惊吓,更加感到吃惊。
“程鹏,你在干嘛”我诧异的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