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闲登时哭笑不得,不过领导命,不可违,看起来钟云从确实没什么大事,他也就认命地转回去削苹果了。
钟云从在一旁听着,才知道自己的眼睛出了个不大不小的问题,但不痛不痒,他也没怎么放在心上,只是宗大局长不在的话,他应该会趁机卖个惨,讨点好。
既然有灯泡在,那就拉倒了。
可一码归一码,他还是很介意苏闲给宗正则削苹果的,倒不是吃醋,他还不至于小心眼到跟一个半老头子争风吃醋的地步,他就是纯粹的心里不平衡为什么他有我没有
“咳咳咳咳咳咳”为了引起某人注意,他愣是把清喉咙演成了哮喘病发作,演技是拙劣了点,不过总算如愿以偿苏治安官侧过脸无可奈何地瞥了他一眼“又怎么了”
不知怎么的,触到他的视线之后,钟云从的气势“噌”的一下子下去了,他挠挠头,左顾右盼“那个啥我也有点渴了。”
苏闲一怔,旋即反应过来,不由一笑,不过他还没来得及回话,宗正则先开口了“渴了就喝水呗。”
“”钟云从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噎住了,他瞪了一眼老头子,干脆把话挑明了“我也想吃苹果。”
宗正则丝毫不为所动“都是洗过的,想吃就自己拿。”
“”钟云从第二次被气到失语,片刻之后才咬牙切齿地诘问道“凭什么你吃的苹果有人削皮我的就没有”
“你问我凭什么”宗正则微微一笑,指了一下自己,“因为我是局长啊。”
钟云从一口老血哽在喉咙里,险些把自己呛死。
宗局长又指着他“你要是当上局长,你的苹果也有人削。”
这潜台词还能听不出,他老人家就差直接竖块广告牌,上面滚动播放一行醒目广告语想过上随时随地都能指使别人削苹果的生活吗治管局的局长考虑一下。
钟云从居然被气笑了,又想起昏迷前的那两句话,这三番两次的暗示,看样子,局长他老人家是认真的。
可越是这样,他的压力就越大。
不是吧我这么年轻就要走上升官发财的人生巅峰了他苦中作乐地想着。
苏闲从头到尾也没能插进这场在他看来十分幼稚的互怼,不过他倒从不着边际的对话中看出了一个事实,那就是,他好像被当成削苹果的小工了。
他无语地看了一眼自家领导,心说我帮你削苹果皮是出于对你老人家的尊重,才不是因为你局长的身份好吗
宗正则有没有看出他的心塞不好说,倒是钟云从那货却是火上浇油拆他的台,他气哼哼地呛了宗正则一句“哼,就算我不是什么局长,苏闲他还是会帮我削苹果的”
局长大人转向当事人,挑了挑眉“哦是这样吗”
当事人别过脸“不会,没有,自己削。”
他的否认三连让宗正则满意地笑起来,钟云从则是怒目而视。
苏闲叹了口气,正想说结束这个削苹果的话题,我们来聊聊正事,比如何慧琼之死的时候,病房的门却被轻轻敲响。
三个人都没怎么在意,以为是医务人员来查房,宗正则应了一声“请进。”
“好像很热闹的样子啊”先进门的是个年轻的姑娘,二十来岁的样子,后边跟着一个略上了年纪的中年女子,二人都是面带微笑,眉宇之间颇为相似。
钟云从愣怔了一下,但很快意识到来者何人他曾经在宗正则的办公桌一角看过她们的照片。
她们是宗正则的妻子和女儿。
只不过比起那张照片,母女俩的样貌都有所不同母亲自然是变老了,女儿则是长大了不少。
苏闲的反应要比他快得多,他立时起身,冲中年妇人点点头“师母。”
宗夫人气质温婉,眉眼弯弯,她见着苏闲有点意外,但更多的是喜悦“苏闲也在啊。”
说罢,目光又落到另一边的钟云从身上,笑意加深“小钟总算醒了,我们老宗之前可担心你了。”
钟云从还惊讶于苏闲喊的那声“师母”,见话头乍然落在自己这里,没想到对方不仅认得自己,语气还特别亲切,登时就有点受宠若惊的意思,张口想回话,一时间却不知道叫什么好,情急之下,便随了苏闲的称呼“师母好我没什么事,挺好的,谢谢关心”
苏闲觑了他一眼,没吭声,宗夫人却显出一副吃惊的模样,她的女儿直接替她问出口了“咦,你也是我爸的学生不过你好像是新人吧爸爸这几年不是都没有到训练营兼职了吗”
钟云从这才搞清楚为什么宗正则与苏闲之间还有层师生的关系在,不过这样一来,他好像真不该跟着人乱喊,毕竟严格来说,他在训练营的教官是霍璟,喊人家宗夫人作师母,还真是高攀了。
就在他羞愧的想挖个洞把自己埋起来的时候,宗正则又出声,本以为会挤兑一下他,没想到却是替他解围“我是训练过这小子,不过不是在训练营里。”
说着,他停顿了一下,望向钟云从,笑道“叫我一声老师,你不吃亏吧”
钟云从自然是巴巴地点头“哪能吃亏呢,分明是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才能有幸当上您的学生”
他的拍马屁行径不禁让苏闲扶额你一个人拯救银河系就够了,拉我下水干嘛
宗正则对于他的奉承未置可否,他挑起半侧眉尾“既然如此,先喊声老师来听听。”
喊就喊,反正师母都喊了。钟云从正预备腆着脸开叫的时候,他师母掩着嘴笑了“行了,别捉弄人家孩子了,一把年纪了,也不知道正经些。”
宗正则轻咳一声,看了一眼自己的妻女“你们怎么过来了沅淇不用上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