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穿上了据说是用特殊材料制成的衣物,把一身的火给裹住了,他的庐山真面目也得以展现出来五官平平,古铜肤色,不过整个人很精神,一双眼睛神采奕奕,不知是否和他的火系异能有关系。总之,在这个几乎全名丧的“孤岛”,很难得了。
即使隔着手套,钟云从还是能感觉到他的体温要比一般人高得多,搁在他肩上的手,跟块烫熟的山芋似的。
也是被他这么一拦,他热血冲头的大脑终于稍稍冷却了一些,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张口的时候还是有些语无伦次“里头的人他们都不是,里头还有人吗”
“烈火”不是那种心思细腻的人,跟钟云从也不熟,可此时对方的情绪已经外放到一个毫无掩饰的地步,连他都能看出钟云从的焦灼与恐惧。
“应该是没有活人了。”虽然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样,但“烈火”还是如实告诉他,“这座楼里也被布置了炸弹,在我们入侵之后,他们很快引爆,我暂时控制住了局势,让他们把活着的人救出去。”
钟云从手脚冰凉“有几个人死了”
“好几个吧,毕竟爆炸那么一瞬间的事,那些人又不像苏闲,可以复刻我的异能,拖延一点时间”“烈火”说着说着,挠了下头,小心翼翼地打量着他,“怎么,你有认识的人在里边”
钟云从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继续追问“死的是哪些人”
这就让“烈火”很为难了“这个真记不清了你知道的,被炸死的人嘛,死相比较那啥”
钟云从也知道这太强人所难了,他讪讪地道歉“对不起”
“不过不是还有一波被救下来的人吗”“烈火”见他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只觉得头疼得很,赶紧提议道,“要不你跟我说说,你要找的人长什么样,我让负责他们的同事查一下,看看有没有对的上号的。”
钟云从心下一喜,心说自己真是急糊涂了,这都没想到登时又觉着有了希望,急忙把钟致远的身形外貌细细地描述了一番。
想必安置幸存者的地点就在附近,“烈火”直接拿出了步话机,联络上对方之后,就把钟云从的描述一字不落地转达,那边很爽快地应了下来。
“烈火”看着钟云从“他们在对照了,你别着急,很快就会有结果了。”
钟云从草草地点头,但他不断攥紧又松开的双手却出卖了他的真实心情。
大约过了两三分钟,“烈火”步话机再次有了动静。
“我们把五位幸存者都观察了一遍,没有符合你们要求的。”步话机那头是个温温柔柔的女声,间杂着一点电流杂音,刺的钟云从耳膜发疼,“不说别的了,首先年纪就对不上被救回来的全是四十岁以下的青壮年,没有超过五十的。”
“烈火”瞄着刹那间面如死灰的钟云从,声音都不自觉地放低了许多“噢噢,知道了,麻烦你们了哈。”
他才刚收起步话机,就见到身边的人忽然摇晃了两下,眼看就要栽倒,惊得他再次出手去扶“你没事吧”
不曾想,钟云从最终还是站稳了,他一手按在自己的太阳 xue 上,一手轻轻地将“烈火”的手挡了回去,扯了扯嘴角“我没事。”
“烈火”再迟钝也看得出他的笑容非常勉强,强颜欢笑到这个地步,结合他方才的那番描述,他也大概猜出来了钟云从要找的应该是他父亲。
现在看来,遇难的可能 g 很大。
虽然还不是很熟,但再怎么说也是同事,他又跟苏闲关系不菲,四舍五入一下,也算是他的朋友了。“烈火”下意识地想安慰他一番,不过实在不擅长这种事,于是吭哧了半天,憋出一句“原来你爸也是人质啊怎么不早说早知道的话,我们一定会把他列为重点援救目标的。”
没想到他这话不仅没能起到安抚的作用,反而是伤口上撒盐,钟云从嘴唇发白,喃喃道“我也没想到我也是不久前才刚知道”
“烈火”没听明白“你是很久没回家了吗是不是你们苏组长不给你们放假啊真是的,下次见面我好好说说他”
苏闲因为受伤的缘故,提前离开了,虽然他本人不太情愿,但在所有人的坚持下,还是被半强制地送走了。
不然他在场的话,大概会想揍“烈火”一顿,尽管是有口无心,但他还是戳中了钟云从的痛处。
钟云从垂眼,眼睑微颤“嗯,是很久没回去了。”
“兄弟,你这样不行啊。”“烈火”拍了拍他的肩,语重心长地劝诫,“家庭是很重要的,必须要重视啊不是有句话叫家庭是心灵的港湾,还有首歌叫常回家看看”
一直面色惨淡的钟云从蓦然出声打断了“烈火”过时的老鸡汤,他目光灼灼地盯着对方“对了,暗影的人呢他们也死了”
父亲可能死在爆炸中的消息冲击的他六神无主,居然忘了这个重要的信息。
“没有,死的全是人质,暗影那帮渣滓全逃了。”
“烈火”的答案并没有让钟云从感到意外,甚至生出了一丝欣喜,变成了一堆死灰的希望又有了复燃的趋势。
他屏住呼吸“怎么逃的”
“说不清”“烈火”满眼的茫然,“一眨眼就不见了邪门的很。”